正午
前有狼後有虎,進退兩難。沒辦法,黎平打算像之前一樣再掙脫一次,然後還是跑,沒辦法,自己只是個普通人,面對這兩隻怪物除了跑路真沒有什麼其他更好的方法了。
後面這個貨車只要跑出它的領域就行,而前面這位黑袍人,目前也看不出它會不會瞬移,但可以肯定的是對方一瘸一拐的移速肯定不行,而一瘸一拐的原因可能是因為腳上是其它部件,不夠協調。至於它的遠程火力,完全可以無視掉。
正準備付諸於實踐的黎平卻驚愕的發現自己動不了了,身體被一股神秘力量所隔離,無法感知到身體的存在,只能感受到一片虛無。不!還能感受到嘴,也就是說現在全身上下還能動的只有嘴了。可能因為後面這位需要我回答它吧。
回答它嗎?陪它去見某個存在,和它一起去解釋,好像還是有概率活着,去的路上說不定還能開溜。而面前的黑袍人明顯是想殺自己,現在與貨車司機站隊好像也不是不可以的事了。
正欲回答的黎平卻聽到了一聲怒吼,黑袍人大叫着奔撲過來,
“你這個怪物還有同夥,都給我死。”
一邊向黎平跑來一邊開槍,但還是一槍沒中,因為它槍口就沒能對準我們。在靠近之後連着左腳的右手揮出打在了黎平胸口。黎平整個人倒飛出去,力量大的簡直不是人。
黎平身後的貨車司機在黎平被打飛出去的一瞬就不知所蹤,身體的控制權也回來了,同時傳來的還有一股劇烈的疼痛。飛出數米遠的黎平捂着胸口,感覺起碼斷了幾根肋骨,當然僅僅是感覺,黎平估計最多是骨裂。
因為黑袍人力量雖然大,但是身體極其不協調,揮腳的速度並不快,完全是憑接觸後用巨力將黎平推出去。
倒在地上的黎平一抬頭便看到了貨車司機站到自己面前,真是陰魂不散。當它正打算伸手向黎平抓去。突然被一隻腳鎖喉向後拽去,是黑袍人把它抓住了。
“怪物,給我死!給我死!”
黑袍人一邊大叫着一件扣動扳機,這種零距離接觸即便是描邊大師也不至於空槍,但這一槍的威力有點過於巨大,只靠凌晨的微光黎平看不太清楚,但隨着每一聲槍響,貨車司機身上都會有大量身體組織和血液飛泄而出,甚至濺射到了黎平臉上。
黎平用手擦了臉上的污漬,藉著天上的微光能看到是黑色的液體,還散發著腥臭。這時黎平捂着胸口緩緩爬起,呈半蹲的姿勢向前打算趁着它倆內訌的時候開溜。邊前進還邊回頭看。
不得不說黑袍人的手槍是真厲害,用帶着消音器的音效打出來了噴子的效果,好像還是無線火力。然而對貨車司機貌似造成不了傷害,不管開多少槍,它都會有大量身體組織被子彈帶出,卻依舊朝着黎平的方向伸着手。
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執着?黎平心裏感到欲哭無淚,他多希望貨車司機能轉移目標去和黑袍人互毆,這樣他就有充足時間跑路了。
但現在有黑袍人拖着其實也差不多。不過跑是不可能再跑了,身體不允許啊,只能拖着劇痛的身體慢慢離它們遠去。
但誠實的講,黎平也不知道現在該往哪去,行人路上有那些人影,它們就這樣靜靜注視着黎平慢慢前行,但黎平卻不敢看它們,更不敢靠近,害怕它們也突然加入戰場。
而前方是一開始的事故現場,那個貨車司機可以在這周圍瞬移,這附近呆久了肯定不安全。後方是那個古樸小鎮,
進了那起碼可以擺脫貨車司機,但它倆在身後讓黎平不敢貿然過去。
隨着黎平漸漸遠去,已經只能看到它倆模糊的身影,以及身後時不時傳來的一陣陣槍聲。天知道一把手槍為什麼會有這麼多子彈。
黎平此時已經來到了自己的轎車前,幸好由於職業原因會帶着醫療箱,加上經常加上夜班會備上水和食物。謝天謝地,打開後備箱后,它們還完好無損地擺在那裏。黎平快速進行了篩選,帶上了需要的東西便準備離開。
想要生存的話,水和食物是必須的,所以必須得冒險帶走,而且如果等它們打完估計就沒機會返回這裏了。
嗯?飛快收拾完的黎平發現原本斷斷續續的槍聲好像停了,心中暗道不妙,不會這麼快就決出勝負了?還是黑袍怪終於彈盡糧絕放棄了?
管不了這麼多了,帶上東西趕緊離開要緊,同時回頭望去,卻發現它們好像消失了,而自己前方好像傳來一陣吱吱呀呀的身音。
猛然向前望去,貨車旁原本貨車司機站的位置不知何時矗立這一個怪異的身形,不停顫抖抽搐着,聲音就是來源於它不斷扭動着的四肢。一個人形生物,身上有着各種肢體,不斷扭動着,甚至移動着位置。
在現代經常看各種恐怖片和小說的黎平很容易就猜到了那是怎麼回事。媽耶!它們合體了,黎平嚇的冷汗直流,現在或許它們在磨合身體,那麼又到了跑路環節。它們…不…現在是它了,說不定完美融合雙方的缺點,而自己只要過了那個邊界線就安全了。
黎平忍不住感嘆,短短的幾章,就耗在這幾條路上來回跑了。略微提高了一點速度,向著邊界線上再次小跑了起來。
當黎平開始小跑起來時那怪物也猛然轉身,黎平回頭大致看到了它的模樣,主體是那位貨車司機,而身上浮現的肢體應該是黑袍人的,從那隻怪異的右手就能看出。但黑袍卻不知所蹤,只見它的胸前,長着一個沒有皮膚的血肉骷髏,只有頭顱和軀幹,應該就是被黑袍遮掩下的身體了。順便吐槽一下:長這麼丑,怪不得要披袍子。
只見它四肢並不協調,跌跌撞撞的向著黎平追來。時不時便會因為不對稱的身體而跌倒。恐怖而又荒誕。不過看着移動速度並不快…才怪啊。在絕對的力量面前速度並不是問題。只見它一會走一會跳混合移動,因為不協調的原因雖然走的並不快,但一跳便是數米遠。
黎平只能咬咬牙強撐着繼續提高速度,但在黎平不可思議的目光中,那怪物猛然一躍頃刻間便來到了黎平前面,而那怪物身後便是邊界線,依舊用那嘶啞的聲音說著話。
“怪物,去死,怪物!和我一起去解釋一下吧。啊…怪物,去死!”
好吧,混合了兩者的台詞,不過最值得注意的是它那從肩上長出的那隻手正拿着一把手槍對着黎平,雖然貨車司機的眼睛也長得歪,但起碼不是在手背上這種根本無法瞄準的地方。應該不至於會人體描邊。
像是為了回應了黎平的想法,怪物一邊扭曲着向黎平奔來一邊開了一槍,疼痛瞬間從黎平的右手和肩上蔓延,右手的醫療險也掉了出去。這手槍居然還真的打出來散彈的效果,肩膀和手臂同時中彈,掙扎了這麼久怕還是要交待在這裏了。
黎平一邊後退一邊尋找着周圍救命的東西,突然看到了旁邊馬路上有一件熟悉的衣物,一開始馬路上可沒什麼東西,那是黑袍人的斗篷?
強烈的求生意志使黎平忘記了疼痛,向那件斗篷撲了過去,已經沒什麼其它辦法了,死馬當作活馬醫吧!
怪物張開四手飛撲而來,黎平也一個翻滾閃過將斗篷披在了身上,黎平忐忑着等待命運的到來。過了一會兒沒有動靜,這時想着向那個怪物看去,卻發現旁邊的那個怪物突然不動了,就這樣停在了那裏。
然而怪物突然開始抖動,肢體扭動着以一種怪異的行動方式向著車禍現場走回去,黎平則小心翼翼的繞開,確定了對方放過了自己才鬆了一口氣。
放鬆之於的黎平卻發現自己身體不痛了。低頭看下自己右手,摸了一下,被槍打出來的洞口似乎癒合了,自己這是撿到神器了?可是這種自愈能力真的是人類能做到的嗎?
不,不對!強烈的危機感讓黎平企圖將黑色斗篷取下,但一股疼痛感傳來,斗篷似乎已經有一部分和背部融合了,但黎平不管疼痛,仍在拚命撕扯這斗篷,這時才發現這斗篷有着熟悉的觸感,上面有着紋路,還有這種膠原感,這是一張皮膚,而且多半是人皮。
想來那個黑袍人應該就是被這個斗篷寄生了,臉和軀幹的皮膚都被其吃掉了,而他自己也變得扭曲。聽話語說不定他之前也是一個正常人類。
終於在一陣劇烈的痛感中,黎平將黑色斗篷連同背部的一部分皮膚一同扯下。強烈的疼痛讓黎平發出了一陣陣低吼,痛的連發聲都困難。
剛剛遠去的怪物也突然轉身,念叨着“怪物…”“解釋…”向著黎平沖了過來。
而這時黎平卻發現自己背後感覺到了陣陣瘙癢,伸手摸去,背部竟然已經生長出了淺淺的一層皮膚。是那個斗篷的效果還在嗎?不對?這是人類正常的恢復速度吧,人類好像可以快速恢復傷口,人類好像可以斷肢重生,人類好像可以不死不…
腦袋裏面胡思亂想的黎平被一陣刺眼的光芒打斷了思緒,強烈的光芒讓黎平半天睜不開眼,過了良久才緩過來。微微眯起眼,一輪烈日高懸在空中,想着剛剛的思緒不由得感到荒謬,自己做手術的應該清楚,即便傷口縫合了也要一周左右才能癒合,內部則需要更長時間才能長好。而斷肢重生更是現代醫學也無法做到,最多只能給你接上。
勉強適應了陽光的黎平站起身,看到手機顯示此時時間為十二點零一。向四周望去,卻發現四周變得破敗不堪,路面上坑坑窪窪,那個怪物則已經不知所蹤,地上只留下了一本小冊子。那件黑色斗篷也沒了蹤影。
回頭望去,那片古街的位置已經成了廢墟,只有少數幾個建築還能勉強屹立不倒。
再檢查了一下自身情況,發現只有背上受傷了,但又不能算傷,只是如同皮膚被削掉后長出來的新皮膚,嬌弱又軟嫩,很容易被刺激。這疼痛提醒着黎平剛剛的一切不是幻覺。
黎平向前將那本冊子撿了起來,這本冊子一部分嶄新一部分破舊混合著,破舊的地方已經看不清,很多頁直接沒了。但幸好封面是嶄新的,用漢字手寫着《員工生存手冊》幾個大字。
黎平將其收了起來,到了安全地方再看。同時將之前掉落的醫療箱等物品拾起。既然白天不刷怪,那就順便回到車裏又多帶了一點物品,例如紙和筆,順便將被撕破的衣服換成了換洗的白大褂。
接着便向著古街廢墟走去,不管那個地方還有沒有怪物,起碼可以肯定這裏還有,而且古街那裏的那隻黑袍人已經和這裏的貨車司機融合。那麼附近應該沒有怪物了,即便夜幕降臨也會相對安全。
進入古街廢墟的黎平發現地上的青磚路上也散落着許多很薄的冊子,想必昨天夜晚絆倒自己的就是它們其中之一了吧,隨機撿起一本,上面同樣是手寫的漢字,寫着《穿越者求生指南》。
黎平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