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禍與怪物

車禍與怪物

“轟”,一輛疾馳而來的大貨車迎面駛來,車上的司機極力的控制着車輛,一個急轉彎。但還是架不住強大的慣性。車身橫向側翻過來,車廂如同山嶽般壓來…

緩緩爬起身,望着自己的幾乎被壓扁的車只感到了慶幸,整個車的前身被大貨車壓在身下,駕駛室早已扭曲變性。在貨車撞來的那一瞬以畢生最快的反應速度打開了車門,跳車而出。

我叫黎平,是一名外科醫生,在今天夜晚剛做完手術,開車在下班回家的路上,在路口突發車禍。儘管拿出了畢生的反應速度跳車而出,但應該是沒來得及完全避開,失去了意識,記憶停在了跳車而出那一刻。

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雖然遭遇車禍了,但身體只是感覺有些沉重,應該是受到了衝擊波的影響。但除此之外,連表皮都沒擦破,或許是老天眷顧,黎平不由感嘆,和性命相比其它此刻都不那麼重要了。

站起身來感覺沒事後,黎平便打算去查看貨車司機的情況。貨車撞轎車,按理說貨車沒什麼事。也確實除了側翻和漏油基本上沒什麼問題,黎平估摸司機應該也無礙。

確實如黎平所料,貨車司機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安然無恙的出來了,正一動不動地面對着貨車站着,也許是在審視情況吧,有可能心疼自己的貨車。

黎平活動了一下身體,感受到身體確實沒什麼問題便向著貨車司機走去。出了這麼大的事,總得找對方理論理論。自己是正常行駛,而對方十字路口闖紅燈導致了這場事故。賠償事小,差點還自己丟了性命才是關鍵。

走向司機的途中藉著月光看到他身體略微顫抖,口中不停念叨着什麼。又靠近了一點,隱隱約約能聽到一點斷斷續續內容。

“怎麼…老闆…交待…貨物…”

黎平想大致是擔憂因為車禍無法向這批貨物交差吧。畢竟他們交再多錢,有些東西保險公司也是註定不會賠的。

但黎平不由得生氣起來,自己一個大活人被撞了不擔心反而擔心貨物。早就聽說以前一些大貨車司機仗着巨額保險不把人命放眼裏,想不到還真碰上了。沒好氣大聲喊道:

“比起貨物,先來看看被你撞到人吧,保險能免錢,但違章行駛可是免不了責罰的。”

然而貨車司機依舊不為所動,念叨着他的貨物。一副失神的樣子。見對方不搭理自己,黎平也不着急上前理論,掏出來了手機撥打110。

現在是深夜十一點,街上的人基本都睡了,看不到燈光。也沒有行人,但好像有不動人影,也看不清。安全起見,還是先把警察喊來。但撥通電話后卻無人回應,只能聽到些許電流聲。

“喂,您好,是警察嗎?”

“…”

“有人嗎?我這裏出了車禍”

“…”

無論黎平怎麼問,對面始終沒有回應,心裏感覺無語,這個點不可能就睡了吧。玩忽職守,明天有空一定要去舉報今天接電話的人。

正打算掛電話,突然從手機中穿出來一陣刺耳的聲音。好像還說著什麼話語,急忙掛斷電話,耳朵還感覺到一陣陣耳鳴…

既然有人回應,或許是警察局電話年久失修吧,這個小鎮確實有點年份了,這些地方又不經常翻新,地方政府也沒多少錢。

但這些事情明天再說吧,當務之急是處理眼下的車禍。附近應該是有監控的,現在基本每個路口都會安上監控,安全還是有較大的保障,

證據應該拍攝清楚,想必對方不會抵賬,也不擔心他過激。

黎平打電話的幾分鐘過去了,但看着貨車司機還在望着他側翻的貨車。不由得感覺可憐,想必這次事故對他打擊也不小。

正當黎平打算上前去和貨車司機攀談時,他轉身朝向了我…

黎平能感覺自己心臟突然停了一剎,他轉身了,也只轉了身體,頭依舊看向那,身體卻詭異的旋轉了一百八十度,這個絕對屬於正常人一身只能做一次的姿勢。但它卻真真切切的發生在了眼前。

沒有猶豫,轉身拔腿就跑,作為一名醫生,黎平總是很冷靜,第一次進解剖室的時候除了感覺福爾馬林和屍臭味刺鼻沒有任何害怕。因為知道他們不可能再活過來。但人類總是對未知感到恐懼,尤其當這種超自然的事件發生在眼前時。

本能告訴他應該趕緊逃跑,但黎平卻愣住了,他迷路了…

雖然他是開車回去,但是偶爾也會走路路過這裏,開車也能看到路邊的風景。可現在路邊的建築物卻是那麼陌生,雖然晚上只能看到大概的影子。但黎平可以肯定,這絕不是他所知道的那片街區。

來不及多想,雖然不認識建築,但沿着大路走總是沒錯的。於是向著相反的馬路跑了起來。並回頭看了一眼,對方和他拉開了一個有個幾百米的距離。越來越小,已經看不清身形。

再回頭一看,不由得停下來身來。後方的車禍現場和貨車不見了…

這絕不是看錯了或看不清,即便是在黑夜,即便相隔數百米,貨車的輪廓剛剛依舊可見,可現在偌大的貨車就這麼不見了。馬路上一覽無餘,空無一物。

黎平冷汗直流,不敢回頭,看過恐怖片的他很怕回頭對方出現在自己面前。緩緩轉過頭,不由得一驚,居然還真是恐怖片套路。雖然只能看見一個兩輛車的輪廓和一個模糊到不可見的人影,但我可以肯定就是那個車禍現場。

不過雖然瞬移到了自己面前,但對方距離自己還比較遠,也看不出要行動的意思。還來得及變道。但真的跑的掉嗎?

但跑不掉也得試着跑,總不可能原地等死吧。既然對方是整個場景一起轉移的,那就往小巷子裏跑,我就不信他那在帶着那麼大一輛貨車轉移到巷子裏。但也不排除下次出現在我面前時可能只有他本人了,總得試一試。

看着遠處的貨車司機,黎平緩緩後退,隱隱約約好像對方正在挪動過來。不能原地等死!慢慢向路邊靠近,不由得目光一凝,一開始的看到的人影確實存在。本想呼救,但隨着距離的拉進,黎平看清了對方,行人路上矗立不止一個人,或許不是人…

他們身形很淡,以至於剛剛從馬路中間起來的黎平沒能第一時間注意到。藉著月光能看清離我最近的一位,和人類的身體一樣,穿着不知道款式的深色簡易服裝,看不清楚臉部,因為頭上被不知名的方狀物體包住,只流出疑似給眼睛使用的孔洞。洞內黑漆漆一片,但本能告訴黎平裏面有一雙眼睛正在看着他。

這絕對不是行為藝術,因為他身後遠處的人影也能依稀看出頭的形狀千奇百怪。黎平望着他,他們也望着黎平…

但見對方只是望着,黎平稍微壓住心中的恐懼,思慮片刻后決定不再進去,天知道巷子裏會不會有什麼更加危險的存在?天知道如果自己拉近距離情況會不會改變?

於是掉頭向馬路中央跑去,看着黎平遠去的身影,人影一齊注視,卻依舊沒有行動。

黎平向著反方向跑去,回到了一開始的十字路口,看着原地只剩下一灘的汽油,確信對方確實會瞬移。但連這一輛貨車和一輛轎車一起瞬間移動,這種事情簡直不可想像。也感覺沒必要,就為了嚇自己?

儘管心中驚恐萬分,還是繼續向前跑着。現在正值夏日,儘管是晚上,還是十分悶熱,汗水止不住的從額頭上留下,其中一滴成功繞來了眉毛的防線進入了眼睛,刺激讓黎平忍不住閉上了眼,強忍着不適睜開后卻猛然發現對方再一次出現在了面前,這一次人影更加清晰,估計距離百米左右。

黎平忍不住停下大口喘着粗氣,這種時候應該冷靜,很明顯逃跑解決不了問題。但也沒想到什麼更好的方法,想要交流對方不予回應。想逃離明顯又跑不過。估計只有等對方接近才能知道其意圖,但那時候黃花菜都涼了。也不排除對方無害,但必須儘可能將主動權交在自己手裏,與對方面對面這一定是最後一步。

想到對方和恐怖片一般的出場方式,心中想到了個笨辦法,不知道是否有效,但總得試一試,起碼目前還沒遭遇鬼打牆之類的,一直向前說不定有機會逃離。

思來想去決定又換了一條路繼續跑,只不過這一次嘗試着左右眼交替眨的方式,一隻眼睛一定在另一隻眼完全睜開后才會閉上,確保了視野不會消失,也就防止對方在自己失去視野的一瞬突然出現在面前。第一次瞬移在在自己轉頭后,第二次則是在閉眼試,說不定對方沒辦法直接出現在面前。

必須得說,這個方法有一定的作用,經過前兩次的奔跑,儘管黎平的速度慢了很多,但自己能感覺到這次跑的時間和距離絕對超過前兩次。如果再跑下去,說不定就能…

但肩上突然搭上的一隻手破滅了幻想,這隻手如同鉗子按住了黎平,奔跑中的黎平瞬間去重心但也因為這隻手不至於因為慣性倒地。肩上的觸感如同觸電般從那隻手擴散開來,黎平感覺自己心率極速上升,身體也忍不住顫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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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序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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