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五章：重逢
“你來得真不巧，他們都已經去實彈打靶了！”
哨兵面無表情，他從李至昀的軍銜上，已經猜出這名列兵極有可能是張毅帶出來的兵，故而指着拒馬旁的拐角，道：“要不你在那等等？說來也是巧了，今天是他們回營的時候，不過估計是晚點了！”
李至昀只好蹲在牆角下，右手百無聊賴在地上畫著圈圈，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陣轟鳴之聲，在這夜色中將犯困的李至昀擾醒。
這是一隊威嚴的軍車，開道的是兩輛勇士，指揮車、發射車、誘餌車、雷達車、制氧車、訊號車、保障車、起吊車等等，幾十輛軍車看得李至昀一時間竟是花了眼。
在車輛全都駛進營區內后，李至昀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張毅出來，早已換崗的哨兵，也是面無表情，道：“你再等等吧，沒那麼快的！”
晚上十一點，張毅帶着一群列兵跑了出來，直接一把攬住李至昀，大力揉了揉他的腦袋，笑道：“你個王八犢子，我還以為你把我這班長給忘了呢！”
來人不僅有張毅，還有糾結男、書生、機靈鬼、猴子和陽光男，他們全都和張毅同一個連，只不過卻是不同班罷了。
昔日九班再聚，只不過卻少了前往旅直屬警衛排的瘦高個。
深夜食堂里，炊事班的炊事員不滿埋怨了幾句，但也為李至昀弄了兩個菜和一大碗蛋炒飯。
“在九班呆得怎麼樣？”
張毅望着狼吞虎咽的李至昀，差點忍不住眼眶一紅，他帶兵以來最優秀的一名新兵，居然去了鼎鼎有名的山林九班。
其實自從李至昀去了九班之後，張毅一直在反思自己，認為自己當初工作沒有做到位，否則也不至於讓李至昀徹底失去了鬥志。
可眼下李至昀除了胡吃海塞之外，他腦子裏揮之不去的，還是那一輛輛威武的軍車，他能想像出當這些車開始運轉和工作的時候，那場面該會有多麼震撼。
鬥志，再次被燃起，雖然是星星之火，可畢竟能夠燎原不是。
“班長，指導員去哪裏了？”
吃飽喝足后李至昀問了一句，張毅笑道：“他呀，人家升了，現在是9營3連的連長！”
“一營，挺好的！”
李至昀望着食堂黑漆漆的窗戶，沒由頭忽然來了這一句，聞言張毅尷尬道：“其實，那啥，九班也不錯啊，天氣再暖和點你就知道好處了！”
“對了，這次不是全旅出動去打靶嗎？你...”
猴子話至一半，就被機靈鬼直接捂住了嘴，明知道李至昀在山林九班，還非得問這個問題，這不是等同於在人家的傷口上撒鹽嗎。
8營3連雖說也參與了這一次的實彈打靶，但3連畢竟是汽車連，早在幾天前就將負責的兄弟部隊所需之物全部送到手了，故而他們也早就結束了所謂的實彈打靶。
糾結男、書生、機靈鬼、猴子和陽光男五人口若懸河，都在滔滔不絕講着這一次打靶的刺激和緊張，那種氛圍只有親身經歷過的人才會知道。
李至昀至始至終都是面帶微笑，一言不發認真聽着，聽着這不屬於他的故事，但卻彷彿置身於其中。
防空旅的士兵們幾乎都是不配槍的，這也讓想一睹風采的李至昀有所遺憾。
張毅已經瞧見李至昀那掩飾起來的尷尬，故而問道：“你請假多久啊？”
“原先是要一天的，但班長說路途遙遠，給了我兩條假！”
這時李至昀忽然想起了電視劇中的許三多，
他當時請假去團部買了些花籽，故而他也打算買一些回去，種在那有些孤寂和荒涼的院子裏，雖然那院子有養着雞鴨，可也不夠九班的人禍禍。
“兩天？那正好，晚上你就在2連住下了，正好我宿舍有個空床鋪！”
張毅其實是和一名少校軍銜的排長同一個宿舍，這排長可是擁有博士學位，入伍后便直接擁有少校正營軍銜，來這不過是鍛煉幾個月罷了。
當張毅回來的時候，這少校也沒幾天就調去了旅參謀部，正好空出來的一張床可以讓李至昀歇息。
“在九班好好表現，你們的班長韓銘決是一個非常優秀的班長！”
說是這麼說，但張毅也知道李至昀是極難調走的，被打入九班的人，幾乎等同於敲響了軍旅生涯的倒計時。
一早，張毅便帶着李至昀來到一營的防禦陣地上。
一營是位於一處高約一百米的山丘腳下，而陣地則是在山上，整體呈現圓形防禦狀態，這一點李至昀倒是知道，防空旅常規來說，也就兩種防禦狀態。
一是圓形防禦狀態，這種能夠全方位無死角對來襲的敵機進行打擊，第二種則是半扇形的防禦狀態，是一種有固定的目標，隨時準備打擊的狀態。
作為目前國內最先進的防空武器，一營可是配備了十輛地對空的導彈車，其實具體的張毅也不敢說太多，雖然是同一個旅的，且李至昀是他帶出來的兵，但一些保密的工作他還是要去遵守的。
“你知道這種車不算彈藥的話，一輛要多少錢不？”
張毅說完伸出了一個手指頭，沒錯，這種車不算彈藥，其成本和造價就要近乎一個億，全車四個發射簡可裝四枚導彈，一枚導彈的價格已經達到了數百萬元。
帶李至昀來到陣地上，這張毅可是擔了很大的風險，不過在他看到李至昀那一副震驚又滿足的表情后，張毅覺得就算是挨個處分似乎也是值得的。
這城市駐紮的部隊實在是太多了，幾乎路面上十個百姓里，至少也有三個和部隊淵源極深，不是複員的就是轉業的，亦或者其家屬尚在服役。
故而李至昀在回九班的時候，全程都是站得筆直，生怕自己給身上的軍裝抹黑。
但李至昀其實還沒發現，他已經產生了一種所謂的維護和集體榮譽感，這是班長韓銘決給他帶來的，當然和前期張毅的教誨基礎有關。
回到三連的時候還是下午，但離九班距離還算是有一段。
李至昀遠遠的瞧了一眼三連，這三連的營區那麼大，但似乎卻沒有九班的容身之地，故而他也難得硬氣一回，直接靠着雙腿一步步走上了山，畢竟這裏人煙罕至，更別說出租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