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章：韓銘決
“同志們，我講一下！”
副參謀長講得唾沫星子四處飛濺，從他入伍那一天一直講到現在，這讓一眾列兵都叫苦連天，當然也不敢出聲埋怨，從副參謀長的一大堆啰嗦話來說，那就是兩個字:希望
李至昀根本就一個字也沒聽進去，因為眼下他的心，已經不知要飛向何處。
何濤手裏拿着一張新兵分配表，在副參謀長離開后，喊道：“下面我開始宣佈你們所要下的連隊，大家聽清楚了，沒有點到名字的，那就跟着你們的班長走人！”
“我們在這裏同甘共苦三個月，如今你們都已經是一名合格的戰士，廢話我就不多說了，現在開始宣佈”
“趙傑雲，旅直屬警衛排”
瘦高個趙傑雲的成績是第一名，加上身高，故而直接被分去了旅部直屬的警衛排。
對這個決定，別說何濤了，就算是張毅所在營的營長也無權做出更改，防空旅新兵連新兵考核成績前三和后三的，都是由旅司令部參謀處來決定。
防空旅是這樣，至於其他旅是不是這樣，李至昀那就不知道了。
整個新兵連只有兩名新兵進行了調動，剩下的都是隨着班長下連隊，對於這個結果，何濤和各班長看似都心滿意足，但其實何濤和張毅也都有遺憾。
“好好再看一一眼新兵連吧，過不多久它就要成為一片廢墟了！”
何濤帶着李至昀在營區中散步，見李至昀還是一言不發，何濤搖了搖頭，道：“說一句實在話，你必須將入伍前的經歷全部忘記，對你來說是難以磨滅的傷痛，也是一種無法治癒的磨損，但在你看不見的地方，你自己本身的美好也都被消耗！”
李至昀沒有隨張毅下連，畢竟他的綜合成績，是整個防空旅十三個新兵連里，綜合分數最低的一個，這還是何濤告訴李至昀的。
“每一名新兵在入伍前，其實都看過不少軍事的電視劇，你最喜歡哪一部呢？”
何濤拿出一盒香煙和打火機，自己點燃一根后，將手中的香煙打火機一股腦遞給了李至昀。
李至昀也點燃一根，道：“士兵突擊和我的團長我的團！”
見李至昀要歸還香煙，何濤出聲道：“你自己留着吧！”
何濤嚴肅道：“士兵突擊里，主角許三多第一個下連的地方你知道嗎？”
這李至昀可是印象深刻，道：“草原五班！”
何濤沒有在繼續出聲，而是自顧自走遠，嘴裏也不知在罵罵咧咧些什麼，新兵連門口，有一名佩戴上士軍銜的士兵，他背着一個半人高的行李包，雙手也提着兩個軍包。
張毅全程都不瞧李至昀一眼，彷彿這樣才能讓他忘記自己帶的兵里，還有李至昀這麼一個人物。
上士笑道：“你就是李至昀吧？我是你的班長韓銘決！”
其實所謂的班長都是軍官，那隻存在於新兵連，新兵連結束后，張毅也要回去當他的排長，準確來說是副連長兼排長。
韓銘決和李至昀一樣，都是即將走馬上任的人，據說韓銘決是整個防空旅里最優秀的一名班長，但卻因為發生了一次意外，導致韓銘決只能和李至昀前往所謂的“草原五班”。
一輛軍車停在了新兵連的門口，二人上車之後並未繼續交談，而他倆此行的目的地，則是防空旅8營3連9班，巧合的是，李至昀新兵連是九班，下連后依舊還是九班。
這九班的位置是在一處海拔八百多米的山上，
防空旅司令部位於山腳下，據說是因為山上的動物太多了，時常會對山頂一些軍事設備造成破壞，故而便決定在山上設一個班的兵力，對損壞的軍事設備等進行維修。
說是這麼說，九班的人哪裏懂得軍事設備的維修，他們的作用，就是將隱藏在山上的軍事設備照顧好，什麼清理灰塵、打掃落葉和保養軍用設備設施罷了。
九班的硬件據說並不是很好，這是因為當年原先定的是3連一個班輪流一星期去一次，後來變成一個班去一個月，再後來的三個月。
後來旅里發現，一個連出現一顆老鼠屎的話，便會壞了一鍋粥，故而在他們眼中無藥可救的士兵，都會被扔到這裏，等待退伍的時間倒計時。
反正山上並無百姓，也沒有任何信號，只有一部用來聯絡的電話，只要九班完成維護設備的任務，其他的3連也不想管，8營也不想知道。
此次恰逢九班班長退伍，本來還在物色一名九班的班長，韓銘決卻是撞到了槍口上。
在黃土大道上顛簸行駛了好一會兒，車輛停在了一條小道面前，司機指着小道：“往這裏一直走就是九班了！”
從各種痕迹來看，小道原先也是一條大道的，興許是常年沒有車輛經過，也沒有人來清理，此刻已經長滿了近乎一米三的野草，只剩下寬約五十公分還長着青草的小路。
走了約有三公里地后，二人總算是瞧見了所謂的九班，就像是一個農家小院一樣。
六名士兵都是清一色的上等兵軍銜，他們早就從電話里收到了通知，說是今日會有一名新兵和一名上士班長前來。
鼓掌就是歡迎儀式，簡單自我介紹后，李至昀和韓銘決便開始瞧着這九班的環境。
這是一棟二層樓，一樓是不住人的，按照排骨廚師陳建州的話來說，那就是夏天這裏蚊子太多了，一樓時常還會出現一些蛇。
之所以叫他排骨，是因為這人實在是太瘦了，瘦得就像是竹竿一樣，這和認知中廚師都是胖子的形象差別太大。
“班長，您剛來我就先跟你說說我們班的情況！”
這名上等兵是副班長，名叫黃建，他告訴韓銘決，這山上面積甚廣，而且還有不少軍事的設施和設備，可以說整座山都是防空旅的一個武器，故而山腳下早就用鐵絲網圍了起來，基本無需擔心會出現百姓的情況。
九班是以二人為一組，靠着雙腳到各個設備點維護，基本上分成左右兩面，軍營里平常是留下四個人，剩下的四個人分成兩組，一周一次展開維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