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風波

這個列車一共就有九個車廂，除了九號車廂之外，一到八號車廂裏面每個車廂都有四個人。加上一名列車長、一個女服務員簡——這就是這個識海裏面所有的人。

我的位置是第四號車廂，和我同一個車廂的還有一對年輕的情侶和一個不停抽煙的老人。那個老人，密斯老頭，好像是有肺炎，一邊抽煙一邊拚命的咳嗽着不停。那對情侶正在熱戀期，女的叫做維多利亞，男的叫做漢斯，經常旁若無人的就親在了一起，那個老人當然不感興趣，而我更是啥感覺都沒有。

大衛就在我隔壁，五號車廂。他的車廂就相對有意思了很多。除了他之外，還有一個看起來就像是黑手黨的男人，叫做威爾，差不多30歲左右，不是很壯，但是身上有薄肌，左手手臂上是一條黑色的盤龍紋身，五官鋒利，留着短短的鬍渣，眼神犀利不太說話，雖然做事很低調，但是看起來城府很深；然後是一個長得相對矮小的男人，格里，留着小八字鬍，看起來多少有點滑稽，很能說話，但是與其說他是個話癆不如說他是個情報販子，好像整個列車上所有的事情他都知道，前一陣子我還聽見他和大衛閑聊着一號車廂的羅斯太太屁股上長了痔瘡的事情，而他也是第一個發現奧斯特的屍體的人；最後是個長相打扮和妝容都相當風流的女人，奧西太太，年紀看起來應該也不大，見到她的時候無時無刻都帶着一頂黑色的帽子，臉上有黑色的薄紗遮面，談吐大方，感覺像是一個貴太太，情商也不低。

作者很少上來就介紹這麼多個人，我覺得是有深意的，因為就在發現奧斯特死後的第一天晚上1點的時候，我出了車廂上廁所，聽見五號車廂外的公共衛生間裏傳出來一聲低低的呻吟，作為SS級別的專員，我立馬倚在牆上，點起一支煙，把頭伸向窗外，就是為了多聽聽這個聲音到底是啥。

僅僅15秒鐘我就聽出來了。

是漢斯和奧西太太，他們正在廁所里。

我覺得不是巧合，大衛也從自己的車廂裏面走出來，站在我對面，掏出一支煙，我見狀遞上打火機，他擺擺手：“咱這不敢，真不敢讓你給我點火，咱這咖位不夠，亞當。”

“跟你還是差一段吧。”我把頭伸出窗外，吐出一個漂亮的煙圈。

“不不不，你現在真的在各方面都比我們三王大。都知道上級給你派的那些任務都只是為了給你使絆子，真沒想到你是置身風波里又在水火之外啊——我這次說實話也是抱着學習的態度來的。”

油嘴滑舌。我心想，真是說的一套一套的啊，難道SS級的專員都這麼會說嗎。

“今天怎麼有閑情雅緻出來了，我記得以前你是根本不抽煙的。”我岔開話題，真的挺討厭和這樣的人交往的，話裏有話，從來不說真話。

“這不是和你一樣么，難道你是單純晚上睡不着出來抽根煙嗎？”大衛笑了笑——我真的要被氣死了——他就說“我來聽聽廁所里有什麼聲音”不行嗎？！

一想到這我突然發現，廁所裏面沒有聲音了——好像是沒聲音聽茶時間了，明顯大衛也意識到了。我上去敲了敲門，問了一句：“抱歉打擾了，請問一下有人嗎？”

沒有回答。我又上去敲了敲門：“你好？”

我轉動門把手，門居然沒鎖，當我拉開門的時候，看到漢斯和奧西太太的屍體從裏面倒了出來，不到兩平米的洗手間裏面已經是快要沒過腳腕的血，在我拉開門的一瞬間“滑”的就淌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