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大戰在即
雲笙芸站在霖安的城樓上，這一仗雖然暫時打退了敵軍，但是他們所付出的代價尤為沉重。
原以為這幫上賊都是烏合之眾，霖安守軍都是正規軍，打起來應該不會太費力，可是現在，整個城牆上屍體堆積如山，連一處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活着的人踩着同伴的屍體將屍體搬下城去，城牆也被鮮血浸染，透着血色。
“戰損統計出來了嗎？”
南慕白凝重的回答：“出來了，全霖安守軍共計五千人，今日戰死一千餘人，重傷八百，僅僅一天，我們就損失了三成。最重要的是，高層軍官幹部幾乎全沒有了。”
林凡也說道：“弓箭嚴重不足，雖然可以回收，但是數量也有限。所幸糧草儲備還算充足，足夠堅守一月。”
雲笙芸道：“高層軍官既然沒有了那就提拔。”
“可是這不符合程序……”
“都這個時候了還管什麼程序，原來的伍長當什長，什長當百夫長，逐級上調，這次戰鬥中有表現特別好的，越級提拔。”
這一次霖安雖然損失慘重，但也給了雲笙芸一次徹底掌握霖安的機會，現在霖安的一應官員全都由他提拔，將來他接手御山軍后霖安就可以成為他的大本營。
唯一可惜的是，至今還沒聯繫上霖安的潛龍衛，之前聽秦小婉提起過，湖湘潛龍使是所有潛龍使里最年輕的一個，文采武功樣樣不凡，雲笙芸現在最缺的就是這樣的人才。
休整歸休整，但是雲笙芸並沒有閑着，他被士兵們圍在中間，嘴裏吆喝着：
“來來來，下注了下注了！”
“距離下一次山賊攻城還有幾個時辰，一個時辰一賠十，二個時辰一賠五，半天一賠三！明天一賠二！”
“買定離手啊！”
雲笙芸看着眾人大多數都壓在了明天上，頓時煽風點火：“各位，你們可別怪我沒告訴你們，壓明天勝算更大大！”
立馬就有人在下面吁了起來：“你怕不是害怕賠錢故意的吧！”
不用說，台下唱反調的正是化了妝的德邦。
雲笙芸一副惱羞成怒的樣子：“你們想想看，今天來攻城的人，他們穿的服裝是不是相差無幾？”
“從他們的服裝上看，這次參與攻城的明顯是同一夥山賊。”
混在人群的林凡開口應道：“沒錯，今天來的是血字營的！這是血字營的打扮，我以前見過！”
雲笙芸頓時一拍手：“這位兄弟說得對！血字營！那可是咱們湖湘一帶最厲害的山賊，可是今天都被我們打退了死傷慘重，你們說其他的山賊知道了還敢當出頭鳥嗎？”
“所以啊，他們下次來肯定是要準備萬全才會來，所以怎麼說也得到明天了吧？”
雲笙芸信誓旦旦的樣子讓不少人都猶豫起來，有的人悄悄的把壓在半天的錢一口氣吹到了明天下注區域。
“我不信，要是真如你說的那樣，那你不是虧死了，我不信你這個當莊家的有這麼好心！”德邦樓起袖子帶頭大喊：“我就要下半天！你別想蒙我！”
對啊，如果真是明天，莊家怎麼可能好心告訴他們！
好險，差點就上當了！
頓時，所有人全部把注都壓到了半天。
雲笙芸給德邦使了個眼色，後者立馬悄悄退出人群，然後換了一身衣服悄悄把注下在了明天的位置。
一旁的秦小婉看着在賭桌上意氣風發的雲笙芸，不由問道：“他一直都這樣？”
南慕白無奈的點了點頭：“是啊，
一直都是這樣。”
秦小婉滿臉不敢置信：“我以為他只是無賴了一點，沒想到還沒有下限，身為統領居然夥同副統領一起坑下屬的錢，這件事我一定要上報！”
南慕白確是努了努嘴：“但是你看那些士兵的臉。”
“他們的臉？”
“是的，你有沒有發現，他們好像沒有再害怕了。”
秦小婉一愣，卻是如南慕白所說，這些原本還顫抖的士兵，此刻臉上都是笑容和輕鬆，那剛剛經歷過一場血戰的戰後綜合征在他們身上一點影子都看不到。
望着眼前的雲笙芸，秦小婉忽然有些恍惚：這樣一個敢以一己之力攔下叛軍、並且於危難之中扛起守衛霖安之責的男人，真的會是一個通敵叛國之人嗎？
“對了，城裏的潛龍衛聯繫上了嗎？”
秦小婉面露慚愧之色：“還沒有，我找遍了所有的聯絡點……”
潛龍衛自詡以定國安邦為己任，可在這緊要的生死關頭卻下落不明，反倒是他們認為的叛徒站了出來，作為潛龍衛的秦小婉自然感到羞愧。
南慕白倒是沒有多說什麼，她本來也沒有對潛龍衛抱有多大的希望。
“按照統領大人的分析，下一波進攻會在一日後，到時候對方一定是傾盡所有。你對霖安比我熟，接下來你協助我我一起去把城裏那些富貴人家養的打手全都給征了。”
深夜，最後巡視了一圈城防之後，雲笙芸這才回到統領營帳中，長吁了口氣。
情況雖然暫時穩住了，但是他知道接下來的仗一定是一場大仗，對方到目前為止都還沒有出動武者。
“幸好那些山賊們一個個的都心懷鬼胎不想當出頭鳥，-不然的話還真不好辦。”
雲笙芸鋪開地圖，嘀咕道：“李成吉當初跑路的時候，是往城裏跑的，難道霖安城除了北大門之外還有別的出口？”
霖安城背靠飛雲山，周邊有不少河流，因此普通百姓進出霖安都只有一個通道，那就是霖安的北大門。
從戰略角度來看，霖安稱得上是一座易守難攻的堅城。
可也正是因為如此，霖安很少經歷戰亂，即便是出了事情，那也只是一些小打小鬧，這導致地方為了減少開支，霖安身為湖湘中心城市守備軍卻只有五千，只達到了城防守軍數量標準的一半。
原本雲笙芸認為即便敵眾我寡，但攻城和打劫不同，只要自己堅守，拖得越久這幫山賊就越步履，到時候拖垮這群山賊。
可是他沒想到，對方居然如此團結，這次攻城派來的除了最開始的那一百敢死隊，主攻的全都是血字營的人。
這也就意味着對方是有組織有計劃的在進攻。
“不過幸好對方的指揮不太聰明，不知道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給了我們喘息的機會，比如預計的退兵時間提早了三個小時。如果對方調動這幾家山賊一個接一個連續發動攻擊的話，自己這邊還真不一定撐得住。”
一邊思索着，雲笙芸一邊解下了自己的衣服掛在了自己做好的支架上，然後將其擺出了一個思考者的模樣。
做完這些，雲笙芸頭一歪，呼呼大睡起來。
是夜，雲笙芸營帳燈火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