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慘烈
“李將軍，我們不能……”
“秦老弟！”李成吉語氣冰冷，帶着威脅的口吻：“一不做二不休，他們只有兩個人，以你我二人之力一定可以拿下他們，難道說你要讓他們活着離開，去大肆宣揚你秦宇坑害同門，戰場逃跑嗎！”
李成吉這一番話讓秦宇如至冰窖，心下方寸大亂。
雲笙芸雙拳緊握，南慕白也拔劍在手，雙方氣氛愈發緊張。
雲笙芸深吸了一口氣，猛然喝道：“你們這些窩囊廢！平日裏你們個個都已軒轅軍人為榮，吃着軍餉受着愛戴，如今幾個毛賊就把你們嚇跑了，你們不覺得丟人嗎！對得起這身衣服嗎！”
“別聽他胡說！給我拿下他們！”
“兄弟們！你們難道就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親朋好友被山賊糟蹋？你們是李成吉的近衛，但不是他的私兵！”
“快，把他拿下！”
“連六歲的娃娃都知道拿着玩具守在家門口，與霖安共進退，你們這幫廢物連個孩子都不如嗎！”
“我們不是廢物。”
“那你們就他媽給勞資回去！”
雲笙芸的話就像一道炸雷，響在了每個人的腦海里。
“相信我！站在你們面前的正是當年大敗九黎第一軍師、前一陣子剛剛收復寧淮地區、和穆青一起並列為軒轅雙子星的雲笙芸……那個雲無賴！”
“所以，有我在我們一定會贏！”
“是保家衛國的英雄，還是人人唾罵的逃兵！你們自己選！”
雲笙芸的一番質問，讓士兵們再也忍不住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他就是那個雲無賴？”
“我聽說過關於雲無賴的傳言，和他說的一樣……”
“可是他真的是雲無賴嗎？”
“從他進霖安開始做的那些事，哪一個不是只有無賴才幹得出來的。”
“對哦，他真是雲無賴！”
南慕白聽着這些竊竊私語，明明是很劍拔弩張的氣氛卻是一時之間哭笑不得。
“萬萬沒想到，這種臭名遠揚的名字居然在這個時候派上了用場……以後乾脆改名叫雲無賴算了……”
就在眾人猶豫不決的時候，一直處在崩潰邊緣的秦宇再也忍不住徹底崩潰了。
他不能相信自己一直都瞧不上、曾想要百般羞辱的人居然是高高在上的統領，甚至還是自己的頂頭上司。
他不能接受。
雲笙芸的年紀和他相仿，一直以天才自居俯視對方的秦宇此時發現對方居然才是自己要仰望的人，這樣的落差讓他無法接受。
“坑害同門，逃兵……我沒有！你，我要殺了你！”秦宇此刻雙眼通紅，忽然拔刀而起朝着雲笙芸迎面砍下！
“我秦宇才是天才，去死吧你！”
一道寒光閃過，只聽見噔的一聲，秦宇手中的刀被震開，整個人口吐鮮血倒飛而出。
雲笙芸隨手抽出南慕白的佩劍一擊震飛了秦宇，所爆發出來的澎湃真氣使得全場震驚。
沒有人再敢懷疑雲笙芸的身份。
李成吉見狀哪還敢逗留，拔腿就跑。
看着重傷昏迷的秦宇，雲笙芸眼底閃過一抹惋惜。
沒有再去管逃跑的李成吉，雲笙芸下令道：“全軍聽令，隨我回去殺敵！”
————
此時，城牆之上的戰況異常慘烈。
雖然城牆上的霖安守軍漸漸築好了防線，但這都是用一條條命作為鋪墊砌成的。那些山賊們一個個都是在刀尖上添血的人，
論起血性來甚至都要更深一籌。
在重賞之下他們架着雲梯不要命的往上沖，霖安的守軍們用兵器打，兵器壞了就用石頭砸，可即便如此都沒能夠阻止他們的衝鋒。
不斷地有人爬上城牆，雙方近距離的白刃戰便是真正的以命搏殺。
霖安多久沒打過這樣的仗了，他們何嘗見過這樣的陣仗。
往往他們才剛剛砍死一個賊人，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被不知道從哪來的刀子給削掉了腦袋。
無論是敵人的還是自己人的，這些殘肢斷臂、四處滾動的人頭，都再無形之中化作了一股壓力襲向了士兵們。
可是儘管害怕，他們的雙腿就像是灌了鉛一樣堅守在了原地，後來的士兵們總會在第一時間補上因前方戰友倒下而出現的缺口。
他們奮力搏殺，手裏的刀卷了就撿屍體上的，武器沒了就用手掐對方的脖子，用自己的牙齒。
城門處，攻城錘還在有節奏的撞擊着城門，城門后的士兵們一個個咽着口水嚴陣以待，握槍的手止不住的顫抖。
他們能夠看到不斷有戰友沖向城牆，頭頂更是不間斷的傳來喊殺與慘叫，他們每一個人心裏都明白或許今天就是自己的死期，他們甚至還沒來得及和妻子告別、再抱一次孩子、再幫母親捶一次背。
可是他們知道，守在城門后的他們，才是霖安的最後一道防線。
雲笙芸帶着南慕白等人來到了距離城門二百米外設立的軍營里。
“簡單介紹一下，這位是霖安城防營副營長郭柏烈，這位是參謀張遠。”
雲笙芸眉頭一皺：“副營長？你們守備軍副團長和營長呢？”
郭柏烈神色一黯：“有的跑了，有的戰死了……”
說著，郭柏烈單膝跪下：“多謝幾位統領大人救我霖安於水火之中，我代表霖安城防營所有官兵，接受您的調遣！”
雲笙芸趕緊扶起了這位副營長，他沒想到這邊的戰鬥居然已經這麼慘烈了。
有人選擇了逃跑，也有人選擇了死戰。
“他媽的，這打的也太憋屈了吧！早知道這樣當初就不聽莫儒大人的偷偷留在霖安多放幾天假了，結果還碰到這檔子事，真是太倒霉了！我就知道遇上那個雲無賴肯定沒好事！”
德邦一掀起門帘，看到雲笙芸后瞬間完成了變臉，立馬哭着抱住了雲笙芸的大腿：“統領大人，您總算來了啊！我們頂不住了，您帶我們跑路吧！”
南慕白嘴角一抽，一個巴掌就拍在了德邦的後腦勺上。
“你打我幹什麼？”德邦這才發現在場的還有外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看着德邦滿身的血污，雲笙芸知道他是剛從前線退下來的，問道：“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德邦趕緊正了正身子：“在我德邦大人的英勇奮戰下，形勢當熱是一片大好……才怪。”
看着雲笙芸那要殺人的目光，德邦趕緊話鋒一轉：“得虧霸刀門那幾個把對面的弓箭手打掉了，這才讓我們穩住了陣腳。不得不說雖然那幾個人之前一副二五八萬似的，但是這次像個爺們！”
“現在兩邊僵持住了，我們畢竟佔據地利的優勢，城牆上面受得住，但是下面就不一定了。我們沒有辦法解決掉他們的攻城錘，城門被破是遲早的事情，一旦他們破了門，那我們真可以跑路了。”
這時，一位士兵沖了進來。
“報！外面有人送來了好多車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