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夢 若不食人間煙火,怎知世間日落。
清膚畏寒,靜謐無川,在重重的世界裏,林風只是孤身一人,哀愁始終不曾消散,,有責任卻難免需要時間來淬鍊,自古英雄多寂寞,林風並不是英雄,卻為何還要嘗寂寞的苦?
墨城一如既往的喧鬧,乾元大道,有一舊居名曰醉仙居,其名不揚,其中美酒倒是格外出眾,林風幼時常來常往,現在想來已有十餘年之久了。
此時閣樓之上有三人,桌面已有數個瓷瓶,想來眾人已經半醉。李沁道:“林少爺,這些年你應該不受了太多的苦,看得出來,比你之前可是變化太多了。”
林風飲下手中的酒,一聲輕笑,不知是淡然,還是苦澀,道:“是,人嘛總要經歷一些事情,不然怎麼去成長。”李沁此時兩腮通紅,看着眼前陌生的林風,不知是何滋味。
蕭衍在一旁,也不知如何是好,沉默許久,道:“事情既然過去了許久,就讓過去吧,畢竟人活着還有很多事要做。”
林風點點頭,道:“這樣也好,至少讓我見識了人間冷暖,每個人都有每個人應該走的路,我的路應該是這樣,我習慣了,也喜歡了,沒什麼不好。”
“那林哥哥,你這些年都去了哪裏,那麼久也沒有回來過。”李沁撥了撥額前的發,托着緋紅的臉龐,看向林風。
蕭衍道:“傻妹妹,出了那麼大的事情,怎麼好回來,有些事沒那麼簡單的也許。”
李沁擺了擺手,道:“你別說話,有時候我想起來,真的難過很多,畢竟我們家和林哥哥家裏是有淵源的,從小是林哥哥帶着我,護着我,什麼事都是讓着我,當然還有寒箏姐姐。”
林風平靜的面龐在聽到寒箏的時候,還是不經意的閃過一絲異樣,這是一個傷疤里的傷疤,在深入骨髓的傷之下,已經淺不可聞。
蕭衍不語,點了點頭,道:“林兄這些年你都去了哪裏,坊間一直在傳言你已經…”
林風面色蒼白,毫無表情,冷冷道:“不錯,林風已經死了,現在的林風,已經不是那個林風了,你們認識的那個。”
看着林風蒼白的臉色,李沁不忍的轉過頭,眼中已經隱隱有淚水滾動。
蕭衍看着眼前的低頭飲酒的林風,再看看一旁淚眼婆娑的李沁,拍了拍李沁的肩膀,略微安慰。隨即對林風道:“那林兄此次回來,有何打算。”
“沒什麼打算,回來看看,順便找些故人敘敘舊。”林風端起手中的酒杯,緩緩道。
蕭衍道:“也好,我最近正好在墨城辦些事情,如果林兄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盡可以找我。”林風點頭不語,此時李沁擦拭了面龐,隨即梨花帶雨,道:“那林哥哥這些年在外面有什麼新鮮的事情嗎?可以說給我聽聽。”
林風暗自嘆息,喝着醉仙居的美酒,腦袋暈昏昏,坐在角落,思緒萬千,其實林風並不寂寞,因為有寂寞的陪伴,林風不再有脫俗,冷漠時時散發,哪有什麼新鮮,只是多了許多疲憊。
然而就在這時林風混沌的雙眼迷濛着,突然精光四射,身影一閃,消失在酒館之中。剩下目瞪口呆的兩人,相互對視,看着消失的林風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
李沁看了看蕭衍,又看了看消失不見的林風,這變化太快,沒有反應過來,只見蕭衍,眉頭輕皺,從剛才的震驚之中醒來,看了看碎裂的酒杯,雙眼微眯,手指輕輕划著臉龐,道:“好快的身法,好凌厲的功法。”
不等李沁答話,蕭衍便拖着李沁向門外飛奔而去。
墨城外十里西,有一片白樺林,鬱鬱蔥蔥,高大茂密,只有一條蜿蜒的小道通往其內,環境幽靜,四季清涼,秋夏之時有許多飽學之士來此抒情愜意。而此時,樹林某處,衣着白青的兩個青年模樣背對而立,白衣青年正是林風,而青年便是剛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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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襲林風之人。
“閣下好陰險!”林風冷哼,雖沒有轉身,但手中之劍已然半鞘。“閣下好身法。”青衣人笑道。林風緩緩轉身,只見青衣人濃眉細眼,鼻樑高挺,五官稜角分明,也數清秀的面龐此時正帶笑意,正在打量面前的林風,右手拿着墨綠色笛子。
“身處江湖,怎能不有防備之心,倒是閣下,不知與在下有何冤讎竟暗中偷襲與我。”林風冷道。
“兄台此話就不對了,兄台到來之前,我在此處修習功法已有數日,此時正是關鍵,兄台也是修行之人,想來應該知道入定之時被打擾,輕者受傷,重者修行被廢,鄙人有所反應豈不正常?兄台說鄙人偷襲,怕是有所不妥。”青衣人一番打量之後,哈哈一笑,邁開步子,手中笛子搖晃。
“兄台不光修為深厚,且口舌也如你功法一樣凌厲,你偷襲我在先,我何曾打擾與你。”林風面色冷峻,道。
“我正在修習功法,正入神,你就來追我,不是打擾我么。”青衣人呵呵一笑,道。
林風不去爭辯,右手拇指鬆開,將木劍收回劍鞘,放下戒備,望着青衣人,道:“當世中原,修行者愈多,年輕一代人才輩出,因為年少,你應該感到榮幸。”青衣人停住步子,疑道:“哦?為何?”林風面色冷漠,道:“因為你還活着。”
青衣人哈哈一笑,道:“兄台是要殺我嗎?”林風並沒有回答,看了一眼青衣人手中的長笛,轉身道:“傳聞當世魔門年輕一代人才倍出,年少成名者也不在少數,其中善用靈魂曲的高手,兵器為催魂笛,此人極善靈魂功法,常常殺人於無形,年紀輕輕便揚名中原,不是可是閣下?”
青衣人面色詫異,不過隨即釋然,笑道:“不錯,正是鄙人。”林風道:“但即便如此,我想殺你,也沒什麼不同。”話閉,林風轉身而立。
“哈哈,想來兄台必然不是濫殺之人,不然鄙人也不會站這如此久,不過,盛名之下必有其實,兄台修為高深,鄙人雖不才,但也不是如此無用,不過,你我並非敵人,切磋切磋倒是可以,不知兄台一下如何?”魔笛哈哈一笑,雙手抱拳,道。
林風沒有轉身,道:“沒興趣,你不是我的敵人是你的幸運,不要自討沒趣。”魔笛聽罷,呵呵一笑,隨即面目冷峻下來,平和的雙目,突然怒射寒光,右手之上的笛子忽的一轉,魔笛抬起右手一道氣勁射出,一道流光,以極快的速度射向林風。
就在此時,林風嘴角一瞥,臉色漸漸變冷,原本充滿憂傷的雙眼此時冷若冰霜,冷哼一聲:“作死!”林風手中木劍瞬間而出,就在氣勁靠近林風的剎那,一道精光劃過,只聽“轟”的一聲巨響,旁邊數棵樹木應聲而倒。
突然間,林風心口劇痛,猶如萬劍直擊胸口,心臟如萬隻螞蟻撕咬,疼痛欲裂,林風知道,這正是魔笛的催魂曲。只見林風身影瞬間消失,風迷影身法施展開來,兩人周圍,靈力施展,腦海之中只覺四周漆黑,如雲如霧的曲調毫無阻隔的穿透林風的肌膚,直擊向林風。
劍無影,人無聲,破曉殘陽,萬物俱靜,似火流熒。此時林風的木劍,就如同乾渴的土地,而靈力就是甘露,在靈力注入的瞬間,木劍陡然發亮,從木劍的劍身,能量以另一種形式散發著。
林風的身形時隱時現,精妙的身法在搖曳的篝火中倒映着。周圍的空氣還是一片平靜,只是在空氣中的能量混亂到了極點,不見林風手中有武器的影蹤,可以看見的只有握在手中的那一柄古樸的劍柄。
像飄逸而下的雪花,像黑暗中的流螢,像極度悲傷的多情人,誰也不會想到這是劍,劍訣散發出來的態,遠處躺在地上的樹榦,攔腰而斷,粗壯的枝幹上一片一片的刀痕醒目,同時深約十寸,那樣整齊,如同轉意刻下的一般,悲傷的感還在蔓延,突然一股強大的能量將周圍十丈包裹,連空氣也不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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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
林風俊秀的臉龐通亮,臉上的霸氣毫無掩飾的釋放,周圍十丈的地域被一種神奇的結界籠罩。說是結界卻又不太一樣,這是一種特殊的劍氣形成的,至於是什麼構成,也許只他自己知道。
結界中的暗消失,只有耀眼的白光,禁錮了一切,能量,靈氣,還有空氣。白光中緩緩現出青銅色古劍,高約兩丈的古劍,在耀眼的白光中,古劍格外的醒目。
劍身上古樸的劍紋以一種不知名的方法纏繞着,突然,劍紋流動了起來,凝成一種古文,緩緩的進入林風的腦中,劍法形成:道有界,人有界,神亦有界,萬物眾生皆有界,成界之物,則成域,域中之事,為汝之主,萬物入域,則萬物聽使。
林
風緊閉雙目,催持着全身內力,手中握着發亮的木劍,隨風而動,如黑暗中的熒光,以一種精妙的紋路包圍了前身。林風的身影消失在了白光之中,那柄巨劍,直立在白光之中。“碰”的一聲,巨劍象鏡片一樣破碎,破碎成了無數塊。
這時,耀眼的白光消失,取代而來的是巨劍化成的碎片,無數的碎片,佔據了空中。十丈圈中白光再現,只是一瞬,耀眼的白光瞬間融入千萬碎片。之後,碎片逐漸變形,一種不可想像的情景形成了,千萬碎片變成千萬之小劍!
每個小劍與此前的巨劍完全一樣,只是數量之眾,讓人憾然。又是一瞬,千萬之劍,凌厲之氣迸發,萬劍以如有若如的紋路將圈中的空間封死。劍影,只是看到劍影,千萬之劍,象無頭的公牛,瘋狂的撕裂着空間,萬條劍影,讓圈中的一切無處可逃!
千萬劍光,萬應之劍,在一個局部的小型域內完全釋放出的威力,身在其中的魔笛駭然,那種來自時空的壓迫讓自己無法動彈,身在其中的自己猶如枯枝樹葉一般,隨時有可能被撕碎。
然而,魔笛也非等閑,只見他右手猛的抬起,手中長笛瞬間消失,魔笛雙手交叉面前,雙眼輕閉,嘴中念念有詞,片刻,魔笛猛的大喝一聲:“破!”魔笛全身內力急轉,一股股淡藍色靈力迸發而出。剛剛消失的長笛此時突然出現,然,已經是巨大無比,化作黑色骨龍,仰天長嘯一聲,怒吼着以雷霆萬鈞之勢撞向白光幕,殺招不需要時間的長短,只要一出,便能擊殺對手。
此時樹林還是一樣的幽靜,時間不長,能量圈完全散去,林風浮在空中,目色凌厲,憂傷與霸氣雙重迸發著。不知何時,劍已入鞘,林風凌然之氣消失無蹤,從空中緩緩落下,而魔笛的身影顯現而出,雖然有些狼狽,但是看起來無恙,面色凝重,絲毫沒有剛才的嬉笑自如。
兩人對視而立,林風面色有些蒼白,顯然在剛才的較量中,林風也是沒有討到多少好處。林風雖然沒有盡全力,但是搞的如此狼狽,林風不禁對眼前之人有過多的輕視。
“兄台如此修為,着實令鄙人佩服。”許久,魔笛率先開口。“過獎了,閣下的修為也是高深莫測。”林風道。“還未請教兄台大名,可否告知?”魔笛輕笑,又道。“林風。”林風答道。“林兄,敢問林兄到墨城何事,難道也是為了那天降異象的寶物?”魔笛拱手,隨即問道。
“寶物?不是,我只是路過此地。”林風道。“哦,不過林兄可是來巧了,近期這墨城可是熱鬧了,中原大地幾乎正邪兩道全部都要聚集在此,都想要爭奪那不世之寶。”魔笛道。
“但凡天地至寶多有靈性,更有機緣其中,並不是誰都能得到的,在下並無吞寶之心,也是浪蕩之人,不會去參與其中與人爭鬥。”林風說罷,便轉身離去。
魔笛倒也不留,望着林風遠去的背影,道:“林兄今後可要萬分小心,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一樣仁慈。”魔笛說罷,林風沒有轉身,可明顯身子一頓,隨即恢復正常。魔笛看着林風離去,臉上透出頗有深意的笑,縱深一躍,消失在了林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