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純白的見證4
目暮警官見他們只掃了幾秒,驚訝地問道:「看完了?」
「嗯。」太宰治點頭。
「可是有什麼不妥?該不會是經紀公司完全沒告訴你們這回事,就偷偷給你們報名了吧?」見他們神色有異,還私下交流了一番,安室透不得不又問了一遍,多疑的他開始陰謀論。
太宰治抬眸。
他發現,安室透似乎真的很擔心他們遇到不良老闆。
這就是公安精英的良心嗎?
哪怕卧底那麼多年,依舊在心底某處保留着一點熱忱。
太宰治看着還穿着服務生制服的安室透,回想起自己兩任搭檔和某個當過卧底好友,柔和了眉眼,朝他搖了搖頭:「這是老闆的決定,我們無法更改。沒事,只是一個節目罷了,既然已經報名了,那就去參加好了,我們本就是偶像,參加個節目不是什麼難事。」
他可沒有說謊。
【主神】非要他們成為偶像的,甚至弄了個不存在的經紀公司出來,換個說法可不就是他們的老闆嘛。
他們要是敢不遵守,就要進入懲罰環節,他真的不想再見到那個懲罰轉盤的,不然,萬一魔人的詛咒真的生效了怎麼辦?
難道真的要變成白貓在舞台上跳華爾茲?
太宰治表示拒絕。
安室透神情複雜地看着像冬日梨花一樣淡笑的太宰治,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說什麼,但大概是怕交淺言深,最後還是沒說什麼,只是叮囑道:「那你們小心點。」
是真的很擔心啊?
太宰治笑着安撫道:「放心,真的沒事。」
就這一句當然是不能讓安室透安心,他暗自蹙眉。
《完美練習生》?
這個節目他有印象,貝爾摩德就是接的這個節目的特邀嘉賓。
看來,他得回去認真查查了。
「目暮警官!」
這時,高木警官的身影出現在樓梯口,額前帶着點汗水地朝他們奔過來。
「怎麼了,高木?」目暮警官保持穩重,沉聲問道。
高木站定,面露激動地向他們彙報:「毛利先生說他找到兇手了!」
目暮警官讚許道:「不愧是毛利老弟!很好,那我們趕緊過去。」
幾人跟着目暮警官過去,一眼就看到了大名鼎鼎的‘沉睡的毛利",以及那名被指認出來的兇手。
看到兇手,安室透有些驚訝。
殺人兇手竟然是那位跑過來給他們通報的服務生?!
他驟然想起當時太宰治的眼神和表情,忍不住回頭去看那襲淡然的白衣。
太宰先生不會當時就看出來了吧?
兇手當然不會就這麼認罪,他指着昏睡在監控器旁的毛利,發出了靈魂質問:「你說我殺了他?證據呢?你沒有證據!」
躲在黑暗中的柯南冷笑一聲,等的就是這句。
「證據就在你身上!除了監控室,酒店裏處處都是監控,你根本沒時間處理兇器……」
話音未落。
「咔噠!」
這輕微的響動令柯南呼吸一滯,沒等出聲阻止,對方就先一步有了動作。
安室透意識到什麼,瞳孔驟然一縮,下意識伸出手。
「太宰先生!」
安室透的指尖劃過潔白的衣袖。
沒抓住。
「都不許動!!!」
「不然————」不按常理出牌的服務生當場劫持了人質,眼睛泛紅地緊盯着眾人的一舉一動,表情逐漸癲狂,「我就殺了他!」
「啊啊啊啊!」
「你在幹什麼?!趕緊把人放了!」
「太宰先生!!!」
這突然的變動令現場陷入一片騷亂。
倒是被槍抵着腦袋的太宰治沒什麼緊張感,他甚至都沒有一絲反抗的跡象,只是疑惑地眨巴了幾下眼睛。
他真心求問:「為什麼劫持我?」
明明他身邊還有好幾個人。
難道他起來比費奧多爾和澀澤龍彥還柔弱嗎?
「閉嘴!」服務生用力勒着太宰治的腰,將他拉近,盯着這張如此近距離觀看也無比驚艷的臉龐,嫉妒地猙獰一笑。
那麼多人緊張的大明星,還不是只能在他手下顫抖地垂着眼?
「因為你弱!在這個世界上,弱者是沒有權利選擇生存或者死亡的。」手握砝碼的服務生見警察和眾人都不敢輕舉妄動上前救人,滿足地大笑。
弱者·太宰治:哇哦,聽起來很哲學的樣子。
「他劫持了太宰先生,我們現在要怎麼辦?!」準備悄然堵在對方逃跑路線上的安室透警惕地環視四周,視線在柯南、目暮警官、費奧多爾和澀澤龍彥身上徘徊。
進退兩難的目暮警官額頭直冒冷汗,拚命思考對策:「這地方太小了,出手可能會誤傷到太宰先生……」
費奧多爾帶着手套的手指動了動,語氣輕淡到聽不出什麼情緒:「沒關係,警官請便,必要時可以放棄他。」
澀澤龍彥也和魔人一樣站在原地絲毫未動。
「太宰君,沒有反抗。」澀澤龍彥薄霧的赤瞳倒映着披風被扯掉的太宰治。
白色的西裝馬甲和黑色的襯衫勾勒出太宰治瘦弱的腰線,被兇手牢牢控制在手裏,像極了被纏住蛛網上的美麗蝴蝶。
安室透心頭一跳。
太宰先生為什麼不反抗?
「讓開!!!」
服務生見他們都不敢過來,膽子越來越大,試圖劫持太宰治往門口走。
「怎麼辦!怎麼辦啊?!」毛利蘭和鈴木園子着急到跺腳,卻不知道該怎麼救人,只能跟着太宰治他們的路線移動。
柯南也很着急。
他知道是自己刺激到了兇手,又愧疚又焦急地尋找着解決辦法。
只是有人退讓的速度慢了半拍,服務生就條件反射地用槍「砰」地砸了一下太宰治的額角以示威脅。
「都給我滾開!不然……」
「退!我們退!」
擔心兇手真的動手,毛利蘭趕緊扯着園子後退。
感到疼痛的太宰治蹙眉:「痛,輕點。」
要劫持就好好劫持。
他都那麼配合了,還要怎麼樣,莫名其妙砸他的頭做什麼?
他可是很怕痛的。
「痛?呵!」
服務生嗤笑着故意多砸了幾下,把太宰治的劉海都弄亂了,過長的頭髮遮住了那雙清澈溫柔的鳶瞳。
費奧多爾和澀澤龍彥見狀,都默默搖頭。
不知道是在失望什麼。
「第一次殺人?為了你那個被藤原看上的妹妹?」沉默了一瞬的太宰治忽然停下腳步,轉過頭看着劫持自己的服務生。
很年輕,殺人手法也很生澀。
之前對方來彙報的時候,那種剛剛殺過人的興奮激蕩和忐忑不安,他一眼就看出來了。
在黑手黨里,這樣的新人太多了。
但絕大部分在第二個月就看不到蹤影了。
被揭露了心底最深處隱秘的服務生瞪大眼睛,死死咬牙,表情不知是哭是笑:「是、啊!我乖巧聽話的妹妹,就這麼被那個畜生糟蹋了!難道還不允許我報復回去嗎?!」
「他是高貴,我是低賤,但有一點我們是一樣的,他的命也只有一條!哈哈哈哈哈哈哈……」
「哐!!!!」
笑聲戛然而止,一道人影狠狠砸在地上。
「???!」
眾人震驚地看着他們以為手無縛雞之力的脆弱人質偶像,單手把劫持他的兇手摔地頭暈目眩,摸不到北。
正在調節鞋子的柯南:腳腕差點扭到。
正在繞背的安室透:差點沒收住腳,一個踉蹌跌出去。
毛利蘭和鈴木園子:星星眼.jpg
哇哦!
太宰先生那摔人的身影,實在是太帥了!
「咔嚓。」
太宰治隨手卸掉服務生手裏拿不穩的槍,輕笑一聲。
「你以為你是中也嗎?」
雖然他的體術不怎麼樣,但是,打不過中原中也那個小矮子,難道還打不過一個普通人嗎?
不管怎麼說,他好歹也曾是黑手黨的幹部。
別小看他啊。
目暮警官眼睛一亮,當機立斷抓人:「快!上!」
倒在地上的服務生即便被眾人群毆按住,依舊努力掙扎脫身,瞪着那抹修長淡定的身影:「你!」
太宰治擺弄了一下手裏的槍,回視那道彷彿想生吞了他的惡狠視線,輕輕問:「你有沒有想過,或許,你的妹妹只是在和藤原正常戀愛的過程中遭遇了意外?」
服務生掙扎的動作一僵:「……這、這怎麼可能?!」
太宰治目光平靜地看向那具還留在原地的屍體,男人的無名指上帶着明顯不匹配他身價的廉價手工戒指。
人死了,溫熱的血會冷卻,但熾熱的感情不會。
如果不是有在意的人,一個以品位高雅著稱的大導演為什麼會同意在這種酒店裏給他們這種還沒出道的偶像組合辦直播?
更別說,他打電話給藤原導演時能聽到女生會喜歡的甜蜜情歌鈴聲,偶爾還能看到藤原導演看着手機里的照片發獃。
這種小細節太多了,只要關注一下就能發現。
只是,有的時候。
阻礙他們在一起的,不止命運的意外,還有人與人之間的偏見。
服務生跌坐失神:「這不可能!這不可能!你肯定是在騙我……」
太宰治轉身走出房間,對身後的嘶吼充耳不聞。
他把槍遞給高木:「小心點。」
「哎!多謝太宰先生!」帶着橡膠手套的高木連忙小心翼翼地雙手接過。
「讓您受驚了。」目暮警官為自己的失職向太宰治鞠躬道歉。
「不過,他的妹妹真的是意外出事嗎?藤原大導演的家世可是很高的,真的會和一個普通小女生戀愛?」
光是‘藤原"這個姓氏就代表了地位。
目暮警官對此也有點疑惑。
「當然是騙他的。」
太宰治唇角一勾,沒有如他們所願地解釋,只是眼神毫無變化。
「……啊?」幾位警官露出豆豆眼。
騙人的?
「呵呵,那這邊就交給警官先生們處理了,我們就不打擾了,先走一步。」太宰治見狀,笑了笑,轉身離去。
跟他們一起往外走的安室透忍不住說:「太宰先生,我覺得您並不是在騙他,我也覺得藤原導演有認真談過。」
太宰治側眸看着微笑的金髮青年,聲線低沉柔和道:「安室君如果談對象,會是個浪漫的好戀人呢。」
沒有想到太宰治會突然說出這種話的安室透有點臉紅,偏頭乾咳一聲。
「咳、我暫時還沒有戀愛的想法。您是從一開始就知道他是兇手了嗎?」他趕緊轉移話題。
太宰治看着前方:「沒那麼神,只是覺得奇怪而已。中毒的渡邊先生毫無外傷,他卻認定人死了,連救護車都懶得叫,這可不符合一位合格酒店服務生的反應。」
「哦,確實。酒店的培訓里有說過,不管出什麼意外,我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負責人,第二件事就是叫救護車。」安室透也想起來了。
只是……
「您怎麼知道我們培訓的內容?」安室透更加好奇了。
剛好走到大廳邊緣的太宰治停下腳步,笑着對着來人招手,給安室透介紹。
「這是木之本桃矢君。」
襯衫袖子依舊沒放下來的木之本桃矢一副清冷校草模樣,快步朝幾人走來。
「安室先生。」桃矢和見過幾面的安室透打了招呼。
「木之本君。」安室透也友善地笑着點頭,然後好奇地看着木之本桃矢略顯緊張地看着太宰治三人。
「太宰先生,《完美練習生》的預告片,你們看了沒?」
太宰治無奈一笑:「你也看到了?」
那個節目很出名嗎?
到底有多少人看到了那個預告片啊?
桃矢手掌一攥,嘴唇輕動:「這麼說,果然是和‘那個"有關了?」
沒聽懂這加密般對話的安室透歪頭。
‘那個"是哪個?
太宰治面色淡然:「不用緊張,明天早上過去看看就知道了。」
區區一個選秀節目罷了。
和【主神】又一輪的隔空較量,他很期待哦。
這時。
一直沒怎麼說話的澀澤龍彥忽然插話:「我做了新的隊服,要試試嗎?」
太宰治:?!
費奧多爾:?!
可以拒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