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公爵的遺囑(31)
年輕的管家慢悠悠走進閣樓內,一眼看到青年站在油畫前。烏黑的碎發搭下來,垂落在他蒼白的小臉上。
那雙純澈漂亮的桃花眸中寫滿了害怕與恐懼。
猶如不小心闖入人類世界的小鹿,孱弱無害。
他身後是那幅色彩鮮艷的油畫,薔薇少女高座於王座之上,繁複精緻的禮裙增添禁忌詭異的美感。
少女纖細的皓腕無力地垂落,赤足點在地上,足尖被紫色的藤蔓纏繞,猶如要將她吞噬在王座上。
語言不足以形容畫面的驚艷。
伯特倫原本溫柔克制的眼神,劃過幽暗的光。
慢慢靠近。
林予星被伯特倫迷暈,醒來就在閣樓里。
他悄悄看過,鐵門被從外面鎖住。地圖上的暗道不知道被他們使了什麼法子全部失靈。
他被關在了閣樓里。
想到眼前的人是表面看似溫柔,實則精於算計的殺人犯,林予星臉色蒼白,僵硬地想要往後退。
卻沒想到伯特倫胸腔間逸出愉悅的輕笑,徑直越過他,修長的手指輕輕點在油畫上,帶着白色手套的手指禁忌修長而骨節分明,一點一點撫過畫中少女的窄腰、鎖骨、脖頸……
宛若在彈奏一曲交響樂,優雅溫柔。
紫羅蘭色的眼眸中逐漸彌散開愉悅的神色。
分明是點在油畫上,林予星卻感覺被撫摸的是自己。他睜大眼睛,咬住唇瓣。
“真是遺憾啊。”伯特倫的指尖停在少女的面容,聲線優雅而略帶惋惜,“原本是給夫人的禮物,可惜還沒畫完就被夫人提前看到了。”
本該是容貌的地方,依然是模糊的線條。但作畫之人畫工極佳,僅僅是勾勒了幾筆,便有了大致的雛形。
憑誰都可以看出,油畫中的“少女”容顏精緻穠艷,眉眼與林予星相似。
林予星盯着“少女”漂亮的眉眼,再無第一次的驚艷之感,只覺詭異又令人膽寒。鏡室里一幅幅油畫,無一不象徵著他從前被窺探的每一幕。
那種如影隨形的被窺探感,彷彿活過來了一般。
甚至讓他的肌膚表面起了雞皮疙瘩。
林予星纖細瘦弱的身軀在巨大的油畫前顯得嬌小而無助。
淚水從那雙漂亮的眼眸中湧出,被伯特倫珍重地用手帕擦去,“夫人,巴塞洛繆有沒有和您說過,您是最美的珍寶。”
“珍寶,怎麼可以落淚呢?”他溫柔地執起林予星的下頜,注視着青年精緻的容顏。
晶瑩的淚珠在眼眸中打轉,哪怕是落淚的姿態也是極美的。
讓人忍不住更加想要欺負他,看他的眼尾泛起穠艷的紅痕。
林予星被迫與被迫特倫對視,年輕俊美的管家動作一如既往的剋制溫柔,可是林予星卻想起剛進入世界時,混混們口口聲聲說是原主的命令。
嫩白的手指狠狠絞住衣擺,唇瓣囁嚅道,“是你讓人去找查理斯的麻煩?”
伯特倫勾唇,“是我讓人去找查理斯的麻煩。可是,這不是您的願望嗎?”
他的聲線很低,就在林予星耳邊,別有蠱惑人心的味道。
林予星恍惚一瞬。
他的願望?
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他指的是原主。
但林予星明白,管家根本就是包藏禍心,希望查理斯與原主斗個你死我活。
“可是你為什麼要殺了他們?”
伯特倫看着他單純懵懂的眼眸,不由輕輕一笑,“誰讓他們這群髒東西,膽敢冒犯不屬於他們的珍寶?”
管家說話時神色很平靜,可是紫羅蘭色的眼眸卻閃爍着危險的光芒。
猶如禁忌的潘多拉魔盒,引誘世人去打開。
讓林予星又想起當時的情形。
伯特倫漫不經心用剪刀剪去枝頭的玫瑰,輕飄飄一句話就決定了別人的性命。
“拿走女僕裝和鑰匙的其實也是你,對不對?我沐浴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你,根本不是巴塞洛繆。”
巴塞洛繆當時承認了很多事情,獨獨沒有說這幾件。
林予星後知後覺。
“夫人好敏銳。”伯特倫見他終於反應過來,慢慢舒展開他的手。青年的手細嫩纖長,比起他的小了整整一圈。
他慢慢扣住林予星的手指,摁在油畫上。
兩人的姿勢曖.昧無比。
伯特倫的身形修長,足足比林予星高了一個頭,穿着黑色燕尾服,禁慾又優雅。懷中的青年容貌昳麗,臉頰泛着薄紅。
修長白皙的手指被白色手套覆蓋,看起來指骨分明,有種性冷感的禁慾,此刻扣住青年的手,利用身高優勢摁在油畫上。
莫名的色情。
令人浮想聯翩。
林予星被迫抬起頭,恰好看到管家性感的喉結。
他的膚色冷白,平日裏總是穿得一絲不苟。這種情況下,那顆在脖頸間若隱若現的痣,隨着喉結滾動,透出股難言的欲色。
是與他的剋制不符的性感。
這個姿勢讓林予星很沒有安全感,彷彿是被狩獵的獵物,就連氣勢上都弱了幾分,“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殊不知他的聲音又軟又糯,絲毫沒有威懾力。
伯特倫的手指移到他的唇瓣上,輕輕按壓。嬌嫩的唇瓣很快被擠壓得泛白,轉眼變為更加鮮艷的色彩,猶如被人狠狠欺負過後,糜爛的玫瑰花汁。
那點挺翹的唇珠愈發顯眼。
“我想做什麼?”他的聲音很低很低,林予星聽見后臉色霎時間白了。
“我想您只屬於我一個人。”
“總是有不長眼的東西覬覦您,我想您只屬於我一個人。”
年輕的管家又重複了一遍,彷彿情人間繾綣溫柔的呢喃。他的姿態總是優雅得體,饒是現在也是從容不迫地低頭,吻住青年的唇瓣。
他的吻和查理斯的粗.暴不同,很輕很緩很溫柔,卻又不容拒絕,像是涓涓細流,一點一點攥取林予星的呼吸。
林予星想要推拒,但呼吸不暢,猶如陷進了一團棉花里,渾身酥軟無力。向來漂亮的桃花眸瞳仁渙散,洇出些許勾人的紅暈。
彷彿露了餡兒的小甜點。
唇齒間是羞人的低.吟。
管家一隻修長的手與林予星相扣,另一隻手抵在他的後腦勺,半是溫柔半是強迫,林予星不得不抬頭迎合。
這個姿勢能讓他清楚看到青年臉上的神情。
無論是抗拒,還是逐漸沉淪。
都像是一瓶魔葯,讓他甘之若飴。
月光傾撒在管家俊美無儔的容顏上。
如果林予星現在睜開眼眼睛,就能看到那雙神秘優雅的紫羅蘭色的眼眸中的情誼,彷彿看着畢生的愛人,怦然心動。
林予星被親得喘不上氣,光潔的額頭覆著一層汗,就連鼻尖都是粉粉的。
彷彿要溺斃在溫柔里。
耳邊是伯特倫低低的笑,帶着磁性的氣音。
“你笑什麼?”林予星惱怒地抬起小臉。
“我在笑,夫人真的好漂亮。”
“真想讓您現在就變成我的。”
管家的指尖拂過他腫脹不堪的唇瓣,以及艷紅的唇珠,眸中閃過愉悅的神色。
林予星臉色霎時間白了,突然反應過來眼前的人不僅是管家,更是變態殺人犯。
現在還把他關在閣樓……
他的恐懼異常顯眼。
新雪般的小臉上寫滿了害怕。
管家的指尖停留在他的眼皮上,注視着那雙欲哭不哭的眼眸。
“放心,現在事情還沒解決。等解決了,我們就會徹底在一起。”
“到時候,就不會再有髒東西覬覦夫人……”
誰要和你徹底在一起?
覬覦他的不就是你嗎?
林予星眼皮子顫得更加厲害。
管家憐惜地撫弄着他的眼皮,“睡吧,睡吧,一覺醒來都會好的……”
跟他在沐浴時聽到的一模一樣。
……
林予星再度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綁住了。床邊坐着一個人,愉悅地俯視着他沉睡的容顏,見他醒來,勾唇一笑,“夫人醒了。”
月光透過天窗傾撒進閣樓內,照亮那人的五官,以及半闔着的狹長眼眸。
“你要做什麼?”
一醒來床邊坐了一個人,林予星被嚇得眼眶微紅。
看起來管家是真的很忙。這幾日他幾乎沒有出現在閣樓過,林予星一個人待在閣樓內,大部分時間在找出去的線索,可惜一無所獲。
只有偶爾睡覺的時候,林予星會感覺有人在看着他。
用滿懷惡意的目光窺探他,黏膩的、不似看活物的,宛若他是實驗台上被剝皮的兔子……
又或是愉悅的低笑,以目光描摹着他的輪廓……
這是第二次,伯特倫在他清醒的時候出現在閣樓內。
林予星其實沒搞懂他們想要做什麼,但是想到眼前的人是殺人犯,現在還被人綁着,他就止不住害怕。
“別怕夫人。”管家溫柔地將他從床上抱起來。
懷中的青年很瘦,幾乎不需要什麼力氣就能抱起來。尤其是近幾日受了驚嚇,又瘦了不少。
像是只受驚的貓兒,讓人心疼。
“我只是想畫完那幅送給夫人的禮物。”
林予星這才注意到,他在睡夢中被人換上了一套薔薇禮裙。
旁邊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鋪好了大片瑰麗的紅玫瑰,管家將他放在中央的王座上。
月光下,青年穿着薔薇哥特風的禮裙,纖細嫩白的脖頸處被戴上了蕾絲鎖骨鏈,鏈子中間吊著一顆盈潤的珍珠,恰好卡在兩彎精緻的鎖骨中央。
他的皮膚很白,黑色的蕾絲帶讓他恍若被迫引頸的天鵝。
哥特風的禮裙呈現出紫紅色,后腰處鏤空了一部分。冷白的脊柱溝純潔無瑕,又帶着莫名的欲色。
腰間勒得很緊,勾勒出柔韌的腰肢。
再往下,繁複華美的蕾絲裙擺順着雪白的大腿分叉。林予星被伯特倫按照油畫上的姿勢擺着,翹起了半截小腿。
瑩潤光滑,宛若黑暗中的珍珠,惹人覬覦。
青年的眼眸純澈,好似涉世未深的孩童。可是身體的不由自主,讓他的舉止僵硬,反而更加符合中油畫中被束縛的禁忌感。
猶如一具漂亮精緻的人偶。
形成了強烈的反差感。
他手腕上的細繩不知何時被管家解開,明明綁得不緊,可是仍在纖細的手腕上留下了一圈紅痕。
當無力垂落在王座兩側時,那圈曖.昧的紅痕便愈發顯眼。
“還差一點。”
伯特倫勾唇,將一支紅玫瑰放在他手心。
這支紅玫瑰很奇特,上頭的刺全部被拔掉,只剩下最後一根,染着點暗紅色。
仔細一瞧,是血跡。
林予星神情微僵,“這是之前刺到我的那朵?”
不知道用什麼方法得以保存下來,還沒枯萎。
“夫人真聰明。”年輕的管家愉悅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林予星真切地意識到他們都是變態。
“可是你明明更喜歡紅玫瑰?”儘管害怕,林予星還是從管家的舉動中發現了不尋常之處,鼓起勇氣詢問。
他只是忽然想到了平日裏的異常,意識到古堡內還有一名兇手,可是他卻遲遲想不到管家的動機。
伯特倫好像沒有察覺到他的試探,看着油畫上的白玫瑰,“夫人,答案我不是告訴過您了嗎?”
告訴過他了?
“白玫瑰是公爵生前喜歡的品種,母親也很喜歡白玫瑰。”
一句塵封已久的話,突破記憶的重重阻擾,重新浮現在林予星耳邊。
這是當時伯特倫的回答。
林予星微微一愣,忽然想起在管家檔案上面看到的,還有照片背後的名字。
以及,被擦拭得很乾凈的棺材。
【伯特倫·維德】
【生母:蘭·維德】
唯蘭。
“你的母親是……”
他震驚的話還沒說完,管家不緊不慢打斷他,“是啊,夫人終於反應過來了。”
同一時間,蘸着紅色顏料的畫筆落下——
油畫上的白玫瑰頃刻間被鮮艷的血色液體染紅。
“我的母親就是那個被囚禁在閣樓里的女人。”
“唯蘭。”
林予星驚訝地睜圓雙眼,宛若一隻可愛的小貓咪,與當初那名跟在他身後學習剪裁玫瑰的青年一般無二。
古堡內的貪婪與嫉妒,似乎並未沾染青年單純的性格。
林予星大腦內亂鬨哄的,很多解釋不清的東西彷彿一瞬間有了答案,只是他不能很快捋清。
“你一定很想知道真相吧。”
黑暗中突兀地響起一道聲音,林予星才發現那裏還站了一個人,正是巴塞洛繆。
儘管林予星早有預料,可是當他真的看到巴塞洛繆的時候,小臉頓時慘白,“你,你……”
斯溫伯恩怎麼樣了?
“怎麼?好奇我為什麼會在這裏?”巴塞洛繆狹長的黑眸蓄着惡意,抬起林予星的下巴“還是說你在擔心那個男人?”
他故意刺激林予星,“他已經死掉了。”
“你!”林予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眼眸中很快蓄滿霧水,眼淚啪嗒落下來,濺落在男人的手上。
滾燙的溫度,像是要灼燒到男人的心口。
巴塞洛繆的黑眸更沉了,讓林予星害怕地朝後縮了縮,卻被抬起臉。一張眼淚縱橫的小臉,被迫暴露在視野中。
男人用指骨蹭去他的淚珠,視線盯着他懨懨垂落的眼皮。
“不逗你玩了,其實他還活着。”
看到林予星驚喜抬頭,他語氣惡劣幾分,“我們不過是略施小計,讓那個傢伙離開古堡罷了。”
目的,自然是為了抓住他。
林予星讀懂了這層意思。
“你是不是想知道,我為什麼會和伯特倫合作?”
畢竟按照原主的日記,原主是分別和巴塞洛繆與伯特倫合作。可是眼前的情形,明顯巴塞洛繆與伯特倫才是一夥。
“因為……我的母親也叫唯蘭。”
可是……林予星看着他純黑的頭髮與眼眸,東方人特有的精悍修長的身形,與伯特倫身上的混血感不同,看起來完全是東方人。
他的想法明明白白寫在臉上。
巴塞洛繆興味地看着林予星因震驚短暫失聲,“沒錯,我的父親的確也是東方人。梅·路易斯不過是名偽君子罷了。”
當年,受人景仰的路易斯公爵也不過是個在家族競爭中落敗的窮小伙。他一路被追殺到小鎮上,是巴塞洛繆的母親唯蘭救回了受傷的他。
唯蘭的丈夫也是個善良的人,夫妻倆人在小鎮經商。他們細心照顧公爵,收留了當時沒有去處的公爵。
可是,禍端由此開始。
公爵手段狠,野心強。短短几年時間,他就憑藉自己的手段在小鎮有了立足之地,名聲逐漸遠揚。後來,甚至奪回了屬於自己的權力。
成為了赫赫有名的路易斯公爵。
只是,手握財富與權力的他總是會不由自主,想起小鎮上那名溫柔善良的東方女子。
他把自己瘋狂的感情,稱之為愛。
於是,虛偽的公爵假裝被餘孽追殺,逃回了路易斯小鎮。
善良的夫妻再次接納了他,完全沒想到背後的陰謀詭計。公爵回到小鎮時,唯蘭已經懷上了富商的孩子。
巴塞洛繆出生那日,正是他親生父親的祭日。
可憐的父親還沒看到自己的孩子一眼,就在妻子的產房外被路易斯公爵殘忍殺害。
唯蘭尚且不知曉公爵的偽善,在生下巴塞洛繆后,親眼看着他被交到公爵手中,就昏了過去。
巴塞洛繆一出生就被拋棄。
好在商隊中有人一直覺得路易斯公爵不對勁,救下了他。
唯蘭醒來后痛失丈夫,可是路易斯公爵用巴塞洛繆的性命要挾她。她不得不妥協,被公爵囚.禁在閣樓里,終日鬱鬱寡歡。
“可笑的是,路易斯公爵自詡情深。”巴塞洛繆神色嘲諷。
“他為母親種下了一片白玫瑰花海,因為白玫瑰象徵著簡單、單純、無瑕的初戀。”
他輕輕握住一支紅玫瑰,輕易折斷了柔軟的莖。
“可是,他配嗎?”
生下伯特倫那日,產婆終於忍不住告訴這個可憐的女人真相。她悲慟之下,竟當場斷了氣。
自此兩個孩子的出生日期,宛若不詳的詛咒。
一天是生父的祭日。
一天是生母的祭日。
“母親死後,他又找了不少替代品。暗道也是這時候建成的,為了掩蓋他齷齪的行徑。”
“後來,後來就遇到了您……”
“只不過那時候的您愚蠢虛榮、驕傲自負,與路易斯公爵又有何區別?都不過是跳樑小丑罷了。不過略施小計,讓夫人知道了一些從前的事情。
而夫人您居然妄圖……”
巴塞洛繆沒有說完,但是露骨的眼神很明顯。
居然妄圖勾.引他。
林予星默默補充。
卻不知道眼前的人是出於怎樣的心態,戲謔地看着原主自導自演。原主甚至還以為自己的手段很成功。
太可怕了。
一股寒意爬上脊椎骨。所有的事情都在他們的掌控之中。
只不過他們假裝成不知道的樣子。
巴塞洛繆欣賞着他害怕的眼神,就像是看着臨死哀鳴的獵物,又有幾分憐憫,“我答應您在公爵的補藥裏面加點東西,可惜您不知道……您的那碗裏面也有東西。”
“只不過,您醒來以後好像有點不一樣了。”
巴塞洛繆再度湊近,林予星能感受到那道毫無情感的視線緊緊攥在他臉上,猶如冷銳的x光,想要透過皮囊剖析出真正的他。
他背脊僵硬,慌亂地朝後躲,“你這樣又和公爵有什麼區別?”
“當然有區別。”
巴塞洛繆輕笑,“我永遠不會讓心愛的人在眼前死去。更不會和他一樣愚蠢,讓心愛的人知道真相。”
難怪他試圖找出公爵的遺囑時,總是遇到各種阻礙。
比如,面具人在他耳邊呢喃,如情人般慢慢撫摸着他的耳廓,“不要再調查這件事情了。”
那種被游蛇爬過的觸感,讓林予星背脊發麻,眼框中情不自禁浮現出慌亂的淚水。
“如果不是您不聽話,一直試圖調查,我們也不會出此下策了。”巴塞洛繆按捺不住吻去他眼睫上的淚水。
“不過現在,我們改變主意了。”
他們決定復仇到此為止,不再覬覦公爵的遺產。
他們已經找到了公爵絕無僅有的珍寶。
“您放心好了。我們會好好愛護您,珍視您。絕對不會像公爵一樣,讓別人有可趁之機。”
溫熱的觸感不斷落在眼皮上,林予星如同被釘在王座上,渾身僵硬。哪怕不用睜開眼睛,他都能想像出巴塞洛繆的眼神。
痴迷而又瘋狂。
帶着義無反顧的偏執。
在這種情形下長大的兩人,根本就是心理扭曲的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