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租金送禮
“很好的，開貨行很不錯哦，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儘管說，我能做到的義不容辭。”
田飛雪很興奮，臉上卻沒有表露出來，只要朱光明在思南府，什麼事情都好辦了，自己喜歡的男人，就沒有人搶得走。
朱光明吃了一些水果，起身告辭：“姑娘請慢用，就此告辭。”
田飛雪不便留客，送出花園后，目送其遠去，由丫環送出府。堅信此如意郎君，非她莫屬。
朱光明回到客棧，屬下在大廳里等候，沒直接問會佳人的事，談的都是怎麼開貨行。
姓林的中年人說道：“少爺，我們要開貨行，必須先了解附近集鎮的需求，才能決定是否可為。”
站在一邊的文志盟，雙手抱在懷裏，建議道：“是啊！少爺，聽說此去不遠有個涪水城，明天趕集，我們可以去了解一下。”
朱光明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表示默認。竟然不能娶田飛雪，暫時有田家作為後盾，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次日一早，朱光明起床洗刷了一番，帶着林俊達和顧天明文志盟，四個人忙着去涪水城趕集。
走了兩個多時辰，呈現在眼前的涪水城，很讓人失望，根本就談不上是一座城。只是一個集鎮，除了偏僻，更沒有什麼可以發展的。
朱光明和兩個手下，在集鎮上轉了一圈，收購了一些獸皮，各自要了一大碗甜米酒煮的花甜粑。頭一天就美美的吃了一餐，依然回味無窮。
麵館老闆端着一碗熱氣騰騰的花甜粑出來，林俊達問道：“老闆，你們這裏怎麼叫涪水城呢？我怎麼看都不像一座城的嘛。”
老闆打量了一番幾個客人，微笑道：“這位老闆，是第一次來我們這裏吧？你們來的時候看到的那條小河，叫做涪水河，所以就叫涪水城嘍。”
一行人在街上又轉了一圈，返回思南府。後來的涪水城，有了翻天覆地的發展，明朝後期，改名涪陽城。
位於銅仁市，德江縣合興鎮。現在的涪陽城，只有一片廢墟，幾處保存完好的建築，還在訴說曾經的輝煌。
…………
朱光明的手下，經兩天的選址，貨行定在了碼頭的不遠處，雖然不在鬧市，但搬運貨物很近。用了半個月時間的修建，原有的幾家民宅，變成了寬敞的貨行。
街頭一個裊裊婷婷女孩，身後跟着兩個丫鬟，往江邊走來。此女不是別人，正是田宗鼎的女兒，田飛雪。
“田小姐，您來了。”文志盟遠遠的迎了過去，覺得這田家大小姐，比第一天看到的時候漂亮了很多。
“就你們幾個嗎？光明呢？”田飛雪目光在幾十個工人里搜索，沒有看到自己想見到的人。
林俊達恭敬地說道：“少爺不在，田小姐，我們這哪裏都臟，不能請您進去坐了，請諒解。”
“不用了，準備哪裏開業呢？”田飛雪問道。
“後天吧，到時候，歡迎小姐來光臨寒舍。”林俊達很客氣的送走田飛雪，很希望到時候她能來這裏，增加一下人氣。
果然，開業那天，一大早就來了很多人，都是當地一些能排上名號的人物。文志盟很納悶，根本就不認識這些人，都沒有通知，怎麼就如約而至了呢？
朱光明做了甩手掌柜，一個人跑出去看烏江邊的風景了，客人都交給了手下人招呼。
文志盟雖然不認得客人，但面子上要過得去，該接待還是要接待。在一陣鞭炮聲中，一塊刻着“思州貨行”的大牌匾掛了上去，所有人鼓掌叫好。
突然傳來一陣歡悅的嗩吶聲，田宗鼎走在最前面，身後是抬着禮盒的十幾個家丁，還有一頭烤豬，場面很是熱鬧。
“宣慰使大人，您怎麼有空來了？”前來祝賀的賓客紛紛迎了過去，討好這位大名鼎鼎的思州宣慰使。
因為不想見這個土司，文志盟最不願意看到的就是此人了。他來的目的，估計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也知道了來祝賀的賓客，都是看土司的面子，和朱光明無關。
來者就是客，不情願也要打招呼，滿是笑容的接待來人。文志盟迎了過去，深深的鞠了一躬：“有勞宣慰使大人，在百忙之中過來，小民實在是受之有愧。”
“都是自家人了，客氣什麼。在我思南府，這可是第一家大貨行啊！我當然要來祝賀了。”田宗鼎哈哈笑着，揮手示意家丁把禮盒抬進去，目光卻在人群中搜尋朱光明的身影。
田宗鼎的一句都是自家人，意味深長。所有賓客都很懵圈，不知道何來此言。“恭喜朱老闆，賀喜朱老闆，能獲得宣慰使大人的青睞，前途一片光明啊！”
文志盟還沒有來得及回話，賓客紛紛圍過來祝賀。雖然不認得朱光明，都把眼前的年輕人當成老闆了。
客人只是知道老闆姓朱，連是誰都不知道就開始祝賀了。文志盟不想解釋，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好像兩家的婚事已成定局。
田宗鼎來送禮，就算朱光明在場，也不敢抗拒，誰叫對方是宣慰使呢。所有賓客都是衝著田家的面子來的，文志盟也沒很客氣的招呼，用不着刻意去討好那些人。
大廳里雖然經過了裝修，還是比較簡陋。田宗鼎的隨從打開抬來的三個禮盒，從裏面各端出禮盆。揭開紅布，出現在賓客眼前的是，禮盆里裝滿的都是銀元，每一個禮盆有一千兩之多。
眾賓客鼓掌之餘，紛紛掏銀子隨禮。他們的到來，是田飛雪授意管家趙坤通知的，帶來的份子錢自然也比較豐厚。多則幾百兩，少則上百兩。
沒有準備足夠的飯菜，賓客都去廚房幫忙了，只想博得田宗鼎的好感。沒有見到朱光明，田總鼎心裏很是惱火，沉着一張臉轉身走了。
“老爺，這事不急，溫水煮青蛙，慢慢來嘛。”
趙坤也很生氣，話雖如此，也只不過是安慰田宗鼎罷了。先不說田宗鼎親自來，就是他趙大管家，所到之處也沒有人不歡迎的，沒想到來這裏，卻是熱臉貼了個冷屁股。
田宗鼎一走，也沒有幾個賓客留下來吃飯，很快就散去了。文志盟等人剛吃完飯，江面上由遠而近，駛來一艘輪船，緩緩靠近碼頭。
聚集在岸邊的背篼客們忙着搬運，其中有朱光明手下的林俊達，在重慶購來的貨物。船上下來的所有商人，也懶得弄上街了，就地出售，雖然少賺了些錢，但方便快捷。
收貨就不用文志盟和顧天明親力親為了，有雇傭來的幾個掌柜清點付款，價格方面更不必操心。
來往的船靠近碼頭，遠遠就能看到思州貨行的大牌匾。所有貨物都在貨行運進輸出，雖談不上日進斗金，收入也是可觀的，一般都是上午進貨，下午購貨的人比較稀少。
“志盟，你和我去涪水城，在這裏，我的身份很快就會暴露。”朱光明一早起床，在烏江邊閑逛，跟在身邊的是文志盟。
“少爺，你不去見一下田姑娘嗎？”文志盟看向朱光明，貨行里魚龍混雜，他也不想朱光明呆在這裏，涪水城很偏僻，覺得去他那裏更好。
“以後再說吧，我真的不想娶她。”
朱光明很是無奈，臉上沒有半點笑容，開貨行已經是很冒險了，感覺呆在思南府很危險，離開才是最好的選擇。只要貨行穩定下來，幾個手下都可以離開了，大不了多雇一些人打理。
涪水城大街上，不是很熱鬧，因為不逢趕集天。文志盟打量着四周，說道：“少爺，你在這裏等一下，我過去問問。”
對面的店面，很整齊的擺放一排各色布料，門上的牌匾，雕刻幾個字“張氏染坊”。店裏有一個長相美貌的少婦，正在整理一卷卷的布料，體型前凸后翹，頗有身姿，看上去不到三十歲年紀。
“老闆，你要賣布料嗎？”女人見來了一個年輕人，急忙出來打招呼，那聲音很是耐聽，還真配得上她的美貌。丹鳳眼，皮膚粉嫩，微胖的臉型，如同即將成熟的蘋果一樣。
“不是，大姐，我想問一下，這附近可有房屋出租。”
文志盟沒有看那女人，目光打量店裏的布料。非禮勿視，盯着人家女人看沒禮貌，會讓人厭煩。
“房屋有的，我先要知道你租來做什麼，給你多寬的房屋。”女人看了一眼文志盟，覺得這人面生，十里八村的人基本都認得，有些好奇來人租房的用途。大凡租房的都是本地人，外來的人是不可能來涪水城租房的，畢竟這地方很偏僻。
早在來的時候，文志盟就已經和朱光明打算好了，在這麼偏僻的地方，沒有什麼生意好做，來這裏不是為了賺錢，是讓朱光明來涪水城隱居的。
文志盟看向女人，繼續說道：“大姐，你有房屋出租嗎？我是用來開辦私塾的。”
“私塾！這位公子，你應該不是我們涪水城的人吧，來這裏開私塾？況且，這時間已經過去了，私塾都要開學了。”
女人好整以暇的說道，再次打量了一番這個年輕男人，對面還有一個更年輕一些的男人，估計是一起來的。
涪水城很偏僻，這裏的人自然也不富裕，開私塾賺不了多少錢，能餬口就已經很不錯了，外地人怎麼可能跑來開私塾呢？主要是這時間不對，開私塾的都已經快要開學了。
文志盟很無奈地說道：“現在生意不好做，百無一用是書生嘛，能開私塾已經很好了。我相信有一部分孩子沒有上學，我們收的學費低，應該有不少學生的。大姐，你要是有空餘的房屋就租給我好了，銀子照付，一次付清。”
“行行行，房屋我有。只要你想好了，如果是用來開私塾的話，我可以便宜給你。”女人說完，快步往裏屋走去，在門口喊了一聲：“劉嫂，你出來照看一下，我出去有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