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終究離別
整顆心都在顫動，不安的情緒影響到了正在藴養元神的謝無痕。
於是謝寒霜的腦袋就聽到了一道空靈的聲音，“何事令你如此緊張？”
意識中，謝寒霜對謝無痕說：“一些舊事和故人而已。”
“故人么。”謝無痕意味深長的望着腦海中的星空，感嘆道：“若你不想提也罷，雖然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但這麼大的情緒波動我倒也能夠猜出是些不愉快的事，記住，沉着冷靜的面對她，活在過去的人是沒有未來的。”
聞此，謝寒霜堅定的說，“我明白了！”
謝寒霜的手不再顫抖，鬆開蘇怡的手，鎮定的拿起一杯茶喝了起來。
“寒霜...”蘇怡有些失落，但也沒多說什麼。
這時姜尋月已經走了進來，因為隔的不算太遠，謝寒霜一眼就能看到姜尋月。
姜尋月自然也看到他，那玉手竟同剛才寒霜一般抖了起來。
雖然很微妙，但謝寒霜還是發覺了姜尋月的異動。
怎麼回事？那種不安的感覺是怎麼回事？是在害怕我嗎？
姜尋月似不敢再看謝寒霜，走去一旁跟其他的同學聊天。
謝寒霜雖有疑惑，但沒有直接跟她搭話，而是在無動於衷的喝着茶，彷彿一個陌生人一般不在乎她的到來。
或許，這就是你所希望的吧。
“我去透透氣。”謝寒霜放下茶杯，一臉歉意的走開。
劉老師看了謝寒霜一眼，沒有說話，而蘇怡還是一臉擔憂的神情。
謝寒霜走上陽台，看着天空烏雲黑壓壓的一片，有一種心臟都壓抑了的感覺，好像有什麼要碎開一般。
打開手機看下時間，才不過八點鐘。
“一大早就要下雨嗎？”
謝寒霜小聲嘀咕了一句，突覺身後有異動。
回頭一望，不知何時姜尋月已在身後。
“早...早上好。”姜尋月也站上了陽台，跟他打了聲招呼。
謝寒霜臉上沒有任何錶情的看着遠方，沉默幾許才回了句“嗯。”
“...”
“你有什麼事嗎？”
“沒...沒有。”
“哦。”
謝寒霜沒有繼續說話，姜尋月也有點愣，氣氛瞬間變得尷尬了起來。
姜尋月看着謝寒霜的側臉，心中有些不解。
寒霜變化好大，好像變得不怎麼會說話了，還是只是單純的排斥我？
但姜尋月轉念一想，似乎排斥她也是理所當然，畢竟兩年前的離開，還說了不好聽的貶低謝寒霜的話。
“你最近過的好嗎？”
“嗯，很好。”
“...”
姜尋月嘗試打破這種尷尬的氣氛，但也只是徒勞。
因為謝寒霜實際也不想繼續接姜尋月的話，他覺得，沒有意義。
“大小姐會鋼琴嗎？”
這時，一道聲音打破這不該有的寂靜。
說話之人正是那葉辰。
葉辰掛着笑臉，邀請姜尋月去彈那中央的鋼琴。
姜尋月不好拒絕，葉辰和謝寒霜的恩怨她多多少少是清楚一點的，但畢竟伸手不打笑臉人，還是走過去了。
其他同學齊齊圍在一旁，看着她落座在鋼琴邊，大方且優雅。
姜尋月試了一下音便彈奏了一首《flowerdance》起來。
指尖快如閃電卻又帶着一絲柔和，令其他人感覺到悅耳動聽。
嚴煜斌發自內心的感嘆：“真是美妙的旋律呀。”
蘇怡沒有離開過座位，但是這琴聲也似乎打動了她的內心。
“這首曲子表達的是什麼，是悲？是美？還是美就是悲？”
她不懂音樂，但她聽出了那音符中所蘊含著的情感。
純音樂往往更容易把自己代入進去，就像是你在我眼前經過，我看着你的背影漸行漸遠，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你永遠不知道我在看你，我也不希望你知道，把來不及傾訴的話語藏匿在心裏，對你我都是最好結局，清楚這一點，僅此而已。
每當演奏這首曲子的時候，姜尋月似乎都變得與眾不同，別人不知道，但謝寒霜可清楚的很。
他只是坐回椅子上，望着眾人陶醉，臉上的表情似水般平靜，令人捉摸不透。
可此時劉老師卻投來了疑惑的目光，他看到了謝寒霜指尖微微的顫動，從姜尋月進來開始謝寒霜就偶爾表現出了一絲絲緊張。
表面是波瀾不驚，實則內心已經是暗流洶湧了吧。
當年的事，他多多少少其實是聽說過一些的，畢竟姜尋月是那時候無數學生的夢中情人，影響...自然是有一點兒大的。
......
謝寒霜心中又升起了一絲疑惑，“為什麼...是這首曲子？”
這份疑惑，直至結束謝寒霜也沒有問出口，經過了這些年的淬鍊，他清楚的認識到了自己並不是那種懂得和別人交流的人。
他似乎總會找到一些細節讓自己變得壓抑，不得不在心中感嘆：“寒霜啊寒霜，其實你根本就沒有變強，一些小事就能影響自己的情緒，你還是不夠堅強啊。”
不過這次...他也已經改變了，沒有在乎，不就沒有影響了嗎？
姜尋月被眾人圍着，宛若眾星捧月，美人奏美曲，大概是這個意思吧。
謝寒霜穿過人群，緩緩走出了房間，他不想呆在這兒了。
你若要問他是在逃避嗎？不，他只是不想呆在裏面，僅此而已。
而姜尋月似乎也是發現了空空如也的座位，趕忙穿過眾人，來到蘇怡面前問：“寒霜呢，他去哪了？”
蘇怡看着姜尋月眼中的一絲焦急，自己心裏也有了些許五味雜陳。
她不急不躁的說：“走了。”
“走了...”
姜尋月獃獃的看着門口，她也不清楚該做什麼，或許，這就是歸宿吧。
既然已經選擇了放手，又何必自討苦吃的去挽留呢？
她隱藏着內心的落寞，“走了，便走了吧...”
劉老師拿起茶輕輕的抿了一口，帶着一些惋惜說：“有些人呀一旦遠去可能就再也不見了，曲終人亦散，未曾見人歸啊，莫等離別不知情，再度回首無故人。”
雖然他不贊同學生的情情愛愛，但是離別什麼的，他終是不願看到。
他這句話是說給姜尋月聽的，也是說給蘇怡聽的，該怎麼選擇還是看自己。
姜尋月不再猶豫，便要衝出房間去找謝寒霜。
葉辰還想攔一下，姜尋月直接一腳給他踹開了，留下一句“別擋我！”便沖了出去。
蘇怡靜靜的坐在原位，視若無睹的看着一切，沒有說話。
而嚴煜斌則是招呼其他同學一起去唱歌以此緩解氣氛。
...
姜尋月走到了會所大門，看到的也只是一眾服務生和前台小姐，看着外面黑壓壓的烏雲，頓時心生失落，“真的...走了啊......”
“走的悄無聲息，真的放下了嗎？如果...這次我向你奔來，你會選擇回頭嗎？”
“...”
“可惜，沒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