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規矩
夜晚十點。
m市市政府附近的一家獨棟公寓內，樣貌普通，身材中等，穿着一身護具的田豐，正在劍道室跟自己的劍術導師們切磋。
“呀！呀！呀！”
田豐低聲嘶吼着，瘋狂揮舞木劍，只攻不守，一群沒穿護具的劍術導師，則是輪番拿着短木棍上前接招，只守不攻。
由於“武器”的劣勢，以及不敢發力的心理障礙，一群劍術遠在田豐之上的劍術導師，沒一會功夫，便是一個接一個被擊倒在了地上。
一場名為“切磋”的比試，硬生生變成了田豐單方面的情緒宣洩。
“呼……”
將最後一個劍術導師擊倒，並確定其無法再站起來后，田豐緩緩呼出一口氣，閉眼稍微調整了一下情緒，接着彎腰沖滿地鼻青臉腫，蜷縮哀嚎的“導師”們道歉道：
“抱歉，田某昨天剛剛沒了兒子和一枚重要的棋子，這會兒心情很差，壓力也很大，所以情緒有些失控，下手不知道輕重，讓你們受苦了。”
“不過請你們放心，田某馬上就讓人幫你們消除痛苦！”
“進！”田豐話音剛落，一直守在一旁的魁梧助理，便是衝著劍道室外招呼了一聲。
一群黑衣保鏢應聲蜂擁而進，二話不說開始有序搬運躺倒在地上的劍術導師。
“小次郎見過田先生……”
跟着保鏢進來的還有一名灰衣秘書，他跪在地上沖田豐彙報道：
“影樓的人剛剛主動聯繫我們了。”
“主動聯繫我們了？！”
“是的……”
“說什麼了？”
“他們說白道有法，黑道有規，還請您按規矩辦事，否則後果自……”
“八噶呀路！”正在協助田豐拆卸護具的助理，直接一腳將小次郎踹翻。
“野比君息怒！”小次郎迅速爬起恢復跪姿解釋道：
“我只是在轉述他們的原話而已。”
“嗦以，他們介是在警告我悶？！”助理野比直接捏碎了還拿在手中的護具，轉身沖田豐單膝下跪，用日語道：
“少將！這些無禮臭蟲竟然敢對您如此的不敬，您忠誠的僕人野比雄一請求出戰，勢必要替您將他們的腦袋全部給擰下來！”
“不急……”田豐擺了擺手，示意野比冷靜些，然後眉頭微皺的陷入了沉思。
影樓這個做法讓他有些無法理解。
雖然今早知道田癸死亡和隱鬼失蹤的消息后，他一氣之下讓手下搗毀了影樓在m市過半的窩點，但這些窩點裏抓捕的人員，都是在影樓連正式成員都算不上的外圍雜魚。
這些雜魚對影樓內部的情況一問三不知，對於影樓而言應該屬於是無足輕重，隨時都能再補充的存在才對。
對方根本沒必要為了這些雜魚的生死來警告他。
畢竟再怎麼說，明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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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是個副市長，是m市白道的實權掌控者。
是這神秘影樓背後的勢力，已經權勢滔天到可以無視他這個副市長了？
還是對方覺得有了隱鬼這個把柄在手，他會因為顧忌暴露身份，而任人宰割？
等會？按規矩辦事？
沉思間，田豐似乎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看向小次郎道：
“關於這個影樓跟午夜，暗部那邊查得怎麼樣了？”
“時間太短，進度很一般。”小次郎介紹道：
“這個影樓組織很神秘，雖服務於黑白兩道，在黑道的名聲也很大，但它是由什麼人領導，具體成員有多少，背後勢力有哪些等內部情況，卻是很少有人知曉，都只知道這是個刺客組織，收費高，效率高，信譽高。”
“而那個午夜則是影樓旗下的高級刺客之一，因為是近期唯一一個願意接受指名委託，且從未失手的刺客，所以在業內名頭很響，但具體是何身份，也是無人知曉。”
“一群廢物！”野比雄一忍不住罵出了聲，在他看來暗部就是一群吃乾飯的廢材。
“既然影樓如此神秘，那田癸是怎麼知道午夜要殺他的？”田豐倒是沒有任何想要責備的意思。
因為暗部的這個調查進度他是能理解的——沒有人比他這個死了兒子卻無法痛悼，只能笑着宣佈其高遷的父親，更能理解卧底在他國秘密行事，到底有多難。
“這個我們也查到了，是一個叫羅二的情報頭子，給田少爺提供的內部消息。”
“那他現在人呢？”
“去了p市，暗部第二小隊正在跨城追捕他。”
“p市？”田豐眯了眯雙眼：
“我記得沒跟着田癸一起去死的那個女秘書，逃離m市后的第一站，似乎也是p市。”
“是的。雖然她的出行信息被人特意掩蓋了，但從她妹妹離開的信息看，她的第一站落腳點，應該就是p市。”
“所以這是巧合，還是……”田豐閉上雙眼沉吟了片刻，旋即再次看向小次郎道：
“影樓接委託有什麼規矩？”
“規矩？”小次郎略作思索后，介紹道：
“他們的流程主要有兩種，一種是普通委託，委託人自己定價，然後花點手續費，把委託掛到影樓委託欄上，由影樓刺客自由接取。
另一種則是高級委託，委託人把委託提交給影樓，影樓會在接下來幾天核實調查這個委託，然後幫委託人定價，如果委託沒問題，委託人也給得起這個錢，他們就會安排組織內高級刺客去執行這個委託。
所以，他們應該算是沒有規矩，只要錢到位，什麼委託都接。”
“所以這就是所謂的按規矩行事嗎？”田豐再次眯了眯雙眼，若有所思的吩咐道：
“影樓和午夜的情況，讓暗部那邊加大力度查，必要時候可以把動靜搞大一點，然後有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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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需要你緊急去辦一下。”
“請指示。”
“去找個靠譜的本地幫派，讓他們去給影樓那邊提交一個殺午夜的高級委託，只要那邊願意接，價格隨便他們開。”
“讓影樓的人去殺午夜？！”小次郎有些詫異。
“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我這就去辦。”
……
兩個小時后，如昨日那般在“方舟”頂層酒館消遣的五名高級成員，分別被維克托帶進了交接任務的小黑屋：
“嗝……殺午夜？情報部那邊又出問題了嗎？嗝……怎麼這種委託也給審核通過？”
“接倒是可以接，嗝……你知道的，我這人喜歡挑戰。就是成功率可能不怎麼高……”
“當然如果組織能幫忙製造些意外的話，成功概率會高很多。”
“不能？嗝……讓我把這當成是正常委託，別想太多？嗝……行，你們說了算……”
；
“叫…叫…叫老子去殺午夜？！特奶奶的，你這破廢鐵不想給老子指派委託就直說！沒必要公報私仇，整這麼一個送命委託給老子！”
“接毛接，老子不接！你上頭那位想殺午夜，直接自己動手不就行了！幹啥子讓老子去送死？！”
“是有人出高價想殺午夜，跟你老闆無關？！”
“呵呵！”
；
“嗯哼？有意思。”
“午夜這是太過高調，要被拿來開刀了嗎？果然干我們這一行還是不顯山不露水的好。”
“不，我不關心其他的，我只關心殺了他，我能保留他的屍體不？”
“那我接！維克托，你算是找對人了，現在在m市的高級成員里，估計也就我有能力殺午夜了。畢竟這小子再強也是人，是人就免疫不了毒。”
；
“目標是午夜？這符合規矩嗎？”
“組織內不是禁止自相殘殺嗎？”
“你們不提供午夜的資料就不算違規了嗎？”
“在方舟以外的地方廝殺就不歸你們管了？”
“好一個掩耳盜鈴。”
“好一個自欺欺人。”
“當然不接，我們姐妹倆雖然確實挺饞午夜身子的，但人明顯對我倆沒啥邪念，我倆優勢無處發揮啊。”
；
“呀？！殺午夜？！哈哈哈……”
“我說今晚怎麼高級委託這麼多，大夥都進了小黑屋呢！原來是這活太燙手，沒人願意接哈！”
“我當然接啊！幹嘛跟錢過不去？只要你把午夜的住址給我，我拿壓箱底的微型導彈隨便一轟，這事不就輕鬆解決了？”
“組織不插手？是別人提交的委託？也問題不大，多費點時間，多費點子彈的事。”
“嘿嘿……這麼高的報酬，還不用交三成的手續費，發財了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