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深夜來訪
黎夢沒有走，也沒有跟着我進那殘破塔樓。
“你為什麼會被鎖在柴房？”我叫醒吳雙，吳青天留給我的記憶就只有吳雙給他下跪，他給吳雙賜姓的畫面。
吳雙看上去大概只有10歲，身形瘦小，但長得很是清秀，如果長大了定是個美男子，他也很害羞，沉默了好一會才小聲回道:“他們不讓我去救大人。”
“你以前有自己的名字嗎？”我問。
他搖頭。
“以後你就跟着我吧，不回吳家了。”我說。
“好。”他重重點頭。
接下來我便問了他一些關於吳青天以前的事情，理由是我局部性失憶。在我向吳雙問話的時候，外面傳來了漸行漸遠的腳步聲，黎夢走了。
黃昏時分，溫度驟降。這是卡姆大陸顯著的氣候特徵，每到夜晚溫度必定降到零攝氏度以下，並且靈氣大幅度減弱，魔力急劇增強。
我升起了一小堆篝火，對吳青天有了大致了解，同時也確定我重生成吳青天只是一個偶然事件——此人少年得志，武道天賦在月光鎮算優秀，成年便繼承族長之位，年少輕狂落得決鬥身死，並沒什麼特殊之處。當然，也可能有是我還沒發現，我希望是後者。
寒冷的黑夜將至，外面又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聽聲辨位，我知道是黎夢又來了，不過她沒有靠過來，腳步聲止於百米之外，在原先她藏身的樹后停下。
深夜，我正盤膝冥想修行魔力，忽而察覺東面有輕微的破風聲傳來，當即睜眼，不過一瞥之下發現吳雙正怔怔地盯着我。
“你還沒睡？”我站起身。
“呃……嗯。”吳雙害羞低頭，手足無措。
我淡笑:“你毫無修為，不必為我護法。”
“哦。”吳雙太小，內向靦腆。
“有人來了，我去去就回，”我轉身邁步，嘀咕道，“這麼冷也不知道那個女人怎麼樣了……”
走出破樓，我驟施火系魔法，背後火羽陡現，雙翼震動，凌空而去。漆黑的夜裏，這對火焰雙翅極為耀眼，數息之後我斂翅下落，停在了三名黑衣人前十丈處。
這三人雖身穿夜行衣卻並未蒙面，看上去皆是而立之年，三人皆是九品武者能夠凌空飛渡，在見到火光時他們就開始下降，待得我落到跟前，三人皆露出了驚訝之色。
“三位有何賜教？”我率先開口。
中間那名男子急忙拱手:“不敢不敢！想不到吳族長在魔法一道竟有如此高的造詣，鎮守有請！”
“鎮守？請我作甚？”我反問，鎮守應該就是月光鎮的鎮長，王家險些滅門，作為鎮守確實該找我談談，我早有所料，因此也不客氣。
由於我說的不客氣，左邊那黑衣男子頓時皺眉，不過三人之中明顯中間那人為首，後者乾咳一聲:“咳！失禮失禮，我們有規定的，家族恩怨一向不會插手，只是想請吳族長過去做客而已？”
“深夜過來請我去做客？”我冷笑反問。
“吳族長切莫動怒，我家大人只是想與你交個朋友。”中間那黑子男子急忙說道。
“空着手過來交朋友？”我繼續反問。
就在這時，左邊那黑衣男子終於忍無可忍，冷哼一聲，瓮聲開口:“哼！好個狂妄的小子，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我當即挑眉看了他一眼，轉而微微點頭:“也對！不把你們打回去你們不好交差，諒你們先禮後兵，我讓你們先出手。”
“那就得罪了。”中間那青年男子抱歉抬手，轉而飛速朝左右使了個眼色，下一秒就提劍攻來，同時另外兩人分赴左右，欲要襲擊我兩側。
嗡！
心念閃動，我立刻釋放精神力，施展精神衝擊，只見那三人身體微一滯，趁此時機我振翼高飛，一邊捏訣一邊低吟念咒:“木哈利，夜雨，撒哈……”
實話實說，咒語是晦澀的古精靈語，常人不懂，翻譯成現在的人族語言大概是:“娉婷婀娜的身姿啊！溫婉矯柔的形態啊！凝結成寒冷的冰霜之物，凜冽地飄舞吧……”
大概是這麼個意思，先讚頌水元素之靈的美好，然後祈求賜予力量。精靈語言就是溝通元素之靈的語言，是元素之靈能夠聽懂的語言，因此必須是原始的精靈咒語，元素之靈們才能聽到聽懂並給予回應，最後獻祭魔力，便可成功施展魔法！
簡而言之，精靈咒語是溝通橋樑，魔力是交換籌碼，兩者缺一不可。
咒語念罷，一條偌大的水龍從我腳下的符文星陣蜿蜒而出，盤踞我身，正好擋下了凌空出劍的三名黑衣男子，緊接着水龍身軀一震將三人彈飛，僅此一招，三人便已受傷吐血。
心念微動，我立刻散去水龍，調轉身形凌空而回。
當我回到破樓時，吳雙和黎夢正坐在篝火旁說話。吳雙領會了我的意思，果然將黎夢給請進來了，臨走時我是故意嘀咕給他聽的。
“你真的不怕我殺你？”我看向黎夢，她的嘴唇發紫，顯然在外面凍的不輕。
黎夢站起身朝我欠身行禮:“怕。但我知道你不會殺我。”
“為什麼？”我問。
“你對王家手下留情了，又怎麼會濫殺無辜？”黎夢說道。
“你似乎很希望我把他們殺光？”
“如果我是你，我會把他們殺光，不然後患無窮。”
“你當時可是很護着一個王家的小女孩。”
“她不是王家的人，她跟我一樣，是被買來的。”黎夢振振有詞。
見她有些站不穩，我便抬手示意她坐下，她坐回原地之後又繼續道:“你說王炎，王毅，王小月三人天賦很好應該是真的，他們三人確實是在眾多的少爺中脫穎而出，你之所以這麼說是不想他們所有人都背負血海深仇痛苦地活着，既然他們三個天賦好就理應肩負起為家族報仇的責任！”
仰着頭和人說話是很累的，見我有意坐下，吳雙急忙給我搬了個木墩，我說了聲謝謝，吳雙惶恐低頭。
坐下之後，我緩緩開口:“你很聰慧，白天我叫醒吳雙的時候，你故意離開是為了避嫌不聽我們說話，去而復返忍受寒冷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誠意，但還是很遺憾地告訴你，我不想你跟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