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契子
雲霧蒙蒙，殘葉消隕，不知又是久違了多久的秋天來臨。
長生殿外的那棵柳樹彷彿永遠都活在一個季節里，那些柳枝上閃爍着的燈火，像是會在下一秒悄然消散。
不知什麼時候，那束渺小的火焰引起了我的注意，與其他燈火不同，我不知道它出現在那裏已經多久了，但是它從來沒有消散，然後散發出新的燈火。
我坐在柳樹下，獃獃的看着這簇燈火，腦袋裏面亂鬨哄的，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我已經記不得坐在這裏有多長時間了。
良久，一陣鈴聲從木橋那邊穿來，我睜開微露乏意的雙眼，心裏卻越是害怕這個聲音的到來，因為今天...靈兒姐和蕭雅姐也要離開這靈界了吧，我平復了一下心情，再次閉上眼睛，假如我看不到靈兒姐姐到來，那她們應該也不會離開吧。
一陣清淡的芳香略過我的鼻尖，靈兒姐姐坐到我身旁，但是我沒有勇氣去看她，腦子裏還是一如既往的亂作一團，後面她說了什麼我也記不清了。
再次睜開眼睛，看着靈兒姐遠去遠去的背影，我的眼底不禁泛起了一層薄霧。
現實推翻了我幼稚的心思，我看向遠處的祈靈山，血紅色的光芒中，彷彿有什麼東西在掙扎着，良久，兩道綠光衝進紅霧中，暴躁的紅霧逐漸安靜了下來，慢慢退散而去。
我深吸了一口氣，看着周圍，這偌大的靈界，如今只剩我孤身一人。
長夢之河還是依舊那般寂靜，我走過木橋，看着周圍的宮殿，在我的記憶里，很久以前，這裏很熱鬧，但是自從那幅畫消失之後，靈界的人越來越少，只為了恢復《創世春秋》。
這個世界同生在一片天地，但是在一千年前，這片天地被詛咒，各片地域被黑霧籠罩，隔着無盡的漆黑，為了消除這些黑霧，靈界主神化為創世春秋圖，一點點繪製出各個地域，但是進入這些地域又是何其困難，到如今，春秋圖中只有寥寥幾片大陸被繪出，那些剩下的地方我不知道有什麼樣的困難，但是我確定那裏有我靈域眾人，但不知生死。
暮色垂下，我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這是哪裏，只感覺腦海中一片恍惚，我倚靠在岸邊的一塊石頭上，看着面前的湖面波光磷磷，好像是突然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又好像只是一個幻想，但是我再也抵擋不住這陣困意，漸漸閉上了雙眼，恍惚間，只聽見幾滴水滴掉落的聲音。
天色在這一刻慢慢沉淪，聖殿中的創世春秋圖伴隨着最後一點月光被黑暗所吞噬......
正文
哎哎哎！聽說了嗎，曠鹿原北離境已經被長公子夏侯嵐平定了。
嗨呀，早就聽說了，長公子夏侯嵐那可是風采照人，文武雙全的人啊，咱曠鹿原的未來明主啊！
相比於往日，今天的離火街格外熱鬧，暮流院作為曠世大陸最為頂尖的學院，慕名而來的學者應接不暇，恰逢夏侯嵐平定曠鹿平原北離境叛亂，這離火街自然是很熱鬧。
“這夏侯嵐還真是文武雙全啊，聽說他在祈靈儀式的時候，天空中雲彩祥瑞，祈靈刻印更是難得一見，好像是什麼傳說中的神獸，在大陸屈指可數，現在又成功平定了北離境，看來下一任的新皇已經落定了。”
茶館中，一個女孩正雙手托着下巴，雙眸微閉，似乎是對周圍人談論的事情很感興趣，不時的用手順一順耳邊被微風吹的凌亂的幾縷白髮。
“哎呦嘿，二位久等了！二位要的上好的茉茉釀來了。”店小二一隻手托着酒盤，一隻手攥着毛巾，走了過來，將酒盤中的一壇茉茉釀放在桌上，樂呵呵的說道：“實在不好意思，讓二位久等了，今日小店確實有些忙碌，還請二位見諒。”
坐在女孩對面的男子，和女孩差不多大，看着桌上的茉茉釀，慵懶的眸子頓時生出一陣高光，一邊應付着店小二的話，一邊迫不及待的拿過酒罈就往嘴裏灌。
“好嘞，那就不打擾二位了，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就行。”少年擺了擺手，小二便離開了。
女孩睜開眼睛，白了一眼對面的少年，說道：“蕭羽，你就喝吧！喝死你好了，說好的要帶我逛街，剛下了船就拉着我來這茶館，等回去我一定向爹爹告狀！”
蕭羽放下手中的酒罈，用衣袖豪邁的把嘴一擦，說道：“小楓，這離火街的茉茉釀我可是朝思暮想很久了，上次師傅偷偷給我茶杯里放了一點兒，我就再也忘不了它的味道了，好了好了，等我喝完就帶你去逛街好不好。”
楓竹倒也沒說什麼，撅了撅小嘴。
“哈哈，這位公子倒是有品位，這茉茉釀乃是聞名天下的名酒，很多人來這流光城，就是為了來這離火街嘗一嘗這茉茉釀的味道。”
二樓傳來一個清亮的聲音，雖說茶館熱鬧非凡，但是聽到這個聲音，喧囂的茶館瞬間安靜了下來，蕭羽抬眼望去，一個右手持摺扇的青年正步履悠揚的從樓梯上走下來，一旁還有一個穿着暴露，濃妝妖艷的女子將青年的左手摟在胸前，一雙狐媚的眼睛先是看了一眼蕭羽，便將目光轉向對面的楓竹，一雙魅惑誘人的眸子頓時露出幾分寒意，緊緊盯着楓竹。
青年走上前去，自顧自的將蕭羽面前的酒罈拿在手裏，說道：“在下風青，不知二位是否願意交個朋友。”
蕭羽看了一眼風青手中的酒罈，說道：“在下蕭羽，這位是我妹妹楓竹。”
風青看了看蕭羽，轉而又看向一旁的楓竹，眼底流露出一絲靈光，嘴角微微一笑，繼而說道：“公子來這流光城相比不僅僅是為了這茉茉釀而來吧。”
說著，拿出一個小小的玉瓶，瓶口飄出幾縷淡淡的一陣藍光，放在蕭羽面前。
蕭羽皺了皺眉頭，“這是何意。”
風青指着玉瓶緩緩說道：“相比公子也是一位修靈者，這東西名叫穩靈液，有穩固靈珠，洗滌靈印，提升修為的作用，只要是在三珠以內皆可，我家在這流光城也算是有些地位，方才聽公子對這茉茉釀讚不絕口，相比公子也是個懂得風流雅樂之人，俗話說美酒配佳人，令妹姿色哪怕是在這流光城，也絕對排得上號，不如將她贈與我，日後在這流光城有我們家族撐腰，公子大可逍遙快活，如何。”
風青說罷，嘴角微微上揚，楓竹厭惡的看着風青。
蕭羽看了一眼滿是輕薄之意的風青，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下一秒，轟！
一陣威壓從蕭羽身上傳來，一顆紅色靈珠浮現在眾人眼前，一串符紙環繞在蕭羽周圍，符紙上的符文隨着紋路發出一陣陣微弱的紅光。
風青被這一陣威壓逼的連連後退，直到威壓退去，這才站直了身軀，眼睛死死盯着蕭羽的那顆靈珠，心想：“一顆靈珠？不對！有古怪，修靈者的實力由低到高依次分為結靈，靈學，靈識，靈智，靈眸，通靈河境，通靈湖境，通靈海境，地靈境和天靈境，每突破一個境界，靈珠也會增加一個，他僅僅是一珠靈學的威壓就能將我二珠靈識的我逼的連連後退，怎麼可能！”
想到這裏，風青不禁緊握着手中的摺扇，惡狠狠的看了一眼蕭羽，一把拽過旁邊被蕭羽的威壓所嚇呆了的妖艷女子換忙離開了茶館。
楓竹哼了一聲便自顧自的起身離開，蕭羽無奈的聳了聳肩，拿出一顆白晶放在桌子上，追了上去。
蕭羽看着氣鼓鼓的楓竹，不禁說道：“怎麼了，我的大小姐。”
楓竹沒好氣的說道：“哼！沒什麼。”
蕭羽不禁一陣汗顏，心道：“女人心可真難猜。”
蕭羽伸出手拉住楓竹的手，楓竹的步伐這才慢了下來，蕭羽摸了摸楓竹的腦袋說道：“好了好了，陪你去逛街好不好。”
楓竹氣呼呼的說道：“我不去了，暮流院招生考試馬上開始了，我們直接過去吧，這破地方怎麼什麼人都有，這要是...”
咳咳！
楓竹剛要說出後面的話，蕭羽連忙乾咳了幾下示意楓竹，楓竹看了看周圍，這才意識到自己差點將後面的話說出來，長出了一口氣，說道：“好啦好啦！我們快走吧！”
蕭羽看了看後方，猶豫了一下，說道：“小楓，你先過去吧，我想先去買些東西，之後馬上去找你。”
楓竹抬起頭看了看蕭羽，雖然有點不情願，但還是點了點頭說道：“嗯，那我在暮流學院門前等你，你要快點哈，不然錯過這次的考試就要再等一年了。”
蕭羽笑了笑，說道：“好，但是記住了，不準惹事兒，回來給你帶好吃的。”
楓竹鬆開手，點了點頭，便離開了。
蕭羽看着楓竹離開，轉而把目光望向風青消失的方向，隨後走到一旁的小巷子裏，不一會兒，一個身穿黑色斗篷，頭頂戴着斗笠的蒙面人出現在蕭羽面前。
“少主，您真的要去暮流學院嗎？”
一個雄厚的聲音從斗笠下面傳來，蕭羽點了點頭，說道：“暮流學院有我要找的人，那邊就拜託你了。”
蒙面人微微點了點頭，繼而說道：“少主，剛才那個小子，要不要...”
蕭羽稍加思索了一下，說道：“不用了，最近先不要搞出什麼動靜了。”
蒙面人點了點頭，“少主，東西拿到了，那...少主，我就先走了。”
蕭羽接過蒙面人手中的東西點了點頭，下一秒，蒙面人便不見了蹤影。
“嘿，聽說了嗎，這次的招生考試，凡是二珠靈識修為皆可免試。”
“對，還聽說這次考試，里院還放出了五個名額，在新生考中進前五的人都會直接進入里院，享受學院最優厚的待遇。”
剛踏上雲梯，蕭羽就聽到周圍的人議論紛紛，蕭羽不禁皺了皺眉，“聽說暮流學院的招生考試極為嚴格，里院更是難求，怎麼會突然就開放出五個裏院名額。”
蕭羽一邊走，一邊想着，卻不小心和對面而來的人正撞個滿懷。
“混賬！走路不帶眼睛嗎！”
兩個少年連忙扶住一個踉蹌的身影，左邊的少年立馬怒氣沖沖的叫道。
蕭羽正了正身形，雙手抱拳，向面前被自己撞到的人道歉，中間那人重新戴好面罩，才轉過頭來，輕聲說道：“沒事，倒是你，是在走路還是在走神啊。”
蕭羽尷尬的摸了摸鼻子，說道：“不好意思，剛才在想一些事情，沒注意看路，實在是抱歉。”
那人輕聲一笑，說道：“沒事，我走咯，下次撞到別人可就沒有像我這樣好說話了。”
說著，便徑直下山去了，一旁的一個少年瞪了一眼蕭羽，冷哼一聲，便跟着離開了，另一個少年露出一副無奈的樣子，拍了拍蕭羽的肩膀，悄聲說道：“不好意思，這位公子，我弟弟這人脾氣差，還請見諒。”
蕭羽搖了搖頭，說道：“不礙事，畢竟是我有錯在先。”
“哥！你還在那裏聊什麼，快走了！”
遠處傳來一個埋怨的聲音，少年向蕭羽豎了豎大拇指，說道：“加油，以你的實力，考過這招生考試絕對沒問題。”
說完便趕忙離開了。
“蕭羽哥哥！我在這兒。”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到耳旁，蕭羽抬頭望去，楓竹正慌忙的向他小跑過來。
蕭羽看着楓竹氣喘吁吁，小臉微微泛紅的樣子，忍不住笑道：“怎麼了，着急忙慌的。”
楓竹故作神秘的說道：“哼哼，給我買的吃的呢。”
蕭羽無奈的搖了搖左手的戒指，楓竹開心的接過戒指，說道：“剛才我聽到招生的老師說，今年的招生考試會額外放出五個裏院弟子名額。”
蕭羽點了點頭，說道：“嗯，我剛才過來的時候，一路上的人幾乎都在談論這個話題。”
楓竹耷拉着小臉，“哈，也就是說我剛才給你說這話就是多此一舉了唄。”
啊這。
蕭羽頓時感到一陣無語，這都什麼跟什麼啊，雖然心裏這樣想，但還是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白玉簪子遞了過去，簪子首部還吊著一個青色的小蝴蝶吊墜。
楓竹看着蕭羽手裏的發簪，一時間竟然有點手足無措，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想伸手去接，但是內心卻慌亂無比，雖然說兩人從小一起長大，蕭羽送過她不少好東西，但是這種東西，卻是第一次，看着楓竹慌亂的樣子，蕭羽不禁好奇道：“怎麼了，不喜歡嗎，平時送你東西也沒見你拒絕啊。”
楓竹一把接過發簪，說道：“這...這個不一樣啦！”
蕭羽滿頭的問號，“怎麼就不一樣了，你又不缺這東西，剛才我路過，看到這個比較好看就買了，怎麼了，不喜歡還是嫌它太便宜了。”
楓竹搖了搖頭，把發簪放進口袋裏，說道：“喜歡，但是..哎呀，算了，招生考試馬上要開始了，我們過去吧。”
含含糊糊說完，就拽着蕭羽向學院門前走去，蕭羽也是被搞的一頭霧水，以前送她禮物也沒見她有多大反應，今天這是怎麼了。
“各位考生，請跟隨我前往第一處考試地點。”
一個肅嚴的聲音響起，四周瞬間安靜了下來，跟着那名中年男人進入了暮流學院，直到一個廣闊的場地面前停下腳步，場地中間是一塊石碑，碑上刻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文字。
中年走到石碑旁，說道：“歡迎各位前來我們暮流學院，我是這次的主考楊朔，這次的招生規則與以往有些不同，二珠靈識境及以上的人可直接免試進入學院，並獲得最後一輪的考試資格，在通過最後一輪考試的前五名，將直接進入里院，其餘人需在測試完靈力之後參與其他考試，考試通過，方可進入下一輪測試，現在請叫到名字的學員上前做靈力測試，一珠靈學境方可通過第一輪測驗，二珠靈識境可免試，直接參与最後一輪考試。”
“什麼啊！直接亮靈珠不就好了，反正結靈境的人又亮不出靈珠。”
人群中有人說道。
肅靜！
楊朔冷言道：“為防止有人使用藥物催生假靈珠，所以必須要上前進行靈力測試。”
蝗目，上前測試。
一個瘦弱的身影從人群中擠出，站在石碑前。
楊朔看了他一眼，說道：“伸出手，感應石碑中的靈氣。”
蝗目點了點頭，伸出手，一股清諒的感覺慢慢纏繞在手上，石碑發出一陣綠光。
“蝗目，一珠靈學境，通過測試，下一個，白琪琪。”
楓竹夾雜在人群中，往前探了探腦袋，回過頭來向蕭羽說道：“這樣看來我可以直接進入最後一輪考試了，你怎麼辦，要不你也直接免試，直接進入最後一場考試吧。”
蕭羽搖了搖頭，“還是算了吧，隱藏着實力爭取最後一輪進前五。”
楓竹點了點頭，“好吧，不過，你可別在前幾輪就被刷下去了。”
蕭羽似笑非笑的說道：“我盡量。”
下一位，風青。
楓竹和蕭羽對視了一眼，“果然是那個傢伙！”
楓竹氣鼓鼓的說道，蕭羽摸了摸楓竹的腦袋，並沒有說話，只是冷冷的看着。
一陣白光從石碑上浮現出來，又漸漸褪去。
風青，二珠靈識境，免試進入最後一輪。
下一位，楓竹。
楓竹向蕭羽俏皮一笑，“我先走啦！在最後一輪等你哦。”
蕭羽點了點頭。
楓竹走上前，和風青擦肩而過，風青臉色陰沉的看了一眼楓竹，又向人群中望去，果然看到了蕭羽，蕭羽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便將目光移開，風青走到蕭羽旁邊，呢喃道：“蕭羽，自己送上門來的，我可就收下了。”
蕭羽就像是沒有聽到風青說話一樣，目光依舊在楓竹身上，風青也並未多說什麼，徑直向後方走去。
“我*，這麼漂亮，又是哪個家族的大小姐吧！”
人群中頓時一陣喧嚷，甚至有人直接大聲喊道：“美女，交個朋友唄，我做飯賊好吃！”
“小姑娘，把手伸出來，感受石碑中的靈氣。”
楓竹大眼睛看着楊朔，點了點頭。
閉上雙眼，伸出手，一陣清涼的感覺撲面而來，一陣白光亮起。
楓竹，二珠靈識境，免試進入最後一輪。
下一位，蕭羽。
蕭羽輕吐一口氣，走到石碑前，伸出手，石碑泛出一陣綠光，但是與其他人不同，這道綠光卻是久久未散去，蕭羽剛放下手，石碑突然由綠光轉為白光。
“哎？怎麼回事？”
楊朔看着石碑，皺了皺眉頭，說道：“少年，可否亮一下你的靈珠。”
蕭羽點了點頭，一顆靈珠慢慢漂浮在蕭羽面前，而石碑上的白光又變回了綠光，慢慢散去。
“怎麼回事啊！石碑是不是壞了。”
“媽的搞內幕是吧！死走後門的！”
蕭羽並未理會那些蜚語，靜靜等待着宣佈結果。
蕭羽，一珠靈學境，通過測試。
某處山峰上
“小泠，怎麼了。”
一位老者，向對面的女孩問道。女孩睜開眼睛，放下手中的棋子，說道：“於老，不如我們去看看這次的招生考試吧。”
老者敞快的笑道：“哈哈哈，好，難得你想走出這山峰，怎麼，是感知到了什麼嗎，突然對今年的招生考試有了興趣。”
女孩淡淡的笑了笑，“不知為何，就是突然想去看一眼。”
下一秒，兩人就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