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對簿
護送秦彰返回的差役左等右等依然不見人回來,於是商量了一下一個人等在原地,另一個人前去尋找。
好在之前秦彰有過交代要去哪裏,差役前去尋找也並未多浪費時間。但是來到店門前的時候也着實被裏面的場面驚呆在原地。
推開熙攘的人群進入屋內,映入眼帘的就是地上躺着的幾具屍體,鮮血匯成一片散發著刺鼻的味道。差役趕緊抽刀喝止正在對峙的幾人,然後命令外面看熱鬧的鄉民派出幾人前去報官。
看到官兵的到來,李鴻雲不想惹上麻煩於是趕緊抽身,趁着差役不注意閃到一旁破窗逃走,臨走之時還不忘和秦彰打了聲招呼,“小兄弟,記得你欠我這一份人情啊,我還有要事先走一步了。”
差役本想前去追趕,但考慮到要保護事發現場以及控制在場的幾人再出狀況就停住了腳步,命令幾人靠着牆邊分開站好,並特意的讓秦彰和另外幾人保持足夠的距離。
這時冥一卻惡人先告狀了起來,“大人你可要替我做主啊。大人,這個小兄弟今天早上來取預訂的糕點,因為我們做的比較慢耽誤了時間就惡語相向,最後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還殺了我老婆和店裏的夥計,大人一定要嚴懲這個惡徒啊。
“閉嘴。誰是誰非自有公論,等會兒大堂之上你們有的是時間讓你們說,現在給我閉嘴站好。”差役目露凶光地盯着冥一道。
不一會兒,正在另外一條大街巡邏的禁軍接到報案立馬趕了過來,看到是秦彰之後抬了抬手示意的打了個招呼后也不再多話,控制着幾人便往衙門走去。
熙熙攘攘跟着看熱鬧的人群一路護送着來到了府衙。
左右兩側兩隻威武的石獅坐鎮,大門正中的牌匾之上‘明鏡高懸’四個字格外引人矚目。
隨着堂役的三聲鼓響,兩廂伺立的衙役們也高聲呼叫“升堂”。
待所有人都已就位之後,府衙知府蕭正志連拍了幾下驚堂木製止了下面人群的議論,莊重的開口道:“帶原告雷皓(冥一化名)及其同夥,被告秦彰上前。”
很快幾人便被帶到堂前跪好,緊接着便聽知府說到:“爾等幾人今天已鑄成大錯,縱有萬千過錯都不該動手殺人,說說吧,你們究竟為何要動手?”
不懂秦彰開口,冥一搶先道:“回大人,小人今天早晨本來是要正常的開門營業的,這個小兄弟之前在我這裏預付過定金要打包我店裏的糕點,小人自己的疏忽並沒有完全準備妥當,於是下人便與這位小兄弟發生了口角,最後雙方才大打出手。小人管教下人不力確有責任,但這位小兄弟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動手殺人啊,我老婆和兩個下人均慘遭毒手,大人你可一定要為我做主啊。”
聽完冥一的話,知府蕭正志也並未所動,多年的當值經驗讓他並未相信這一面之詞,思考片刻后反問道:“等等,你說是他殺了你老婆和下人?你們一行五六個成年人被他一個少年反殺了三個?你在考驗本官的智商么?”
“回大人,並不是,這個少年還有一個同夥,那人仗着武功高強便欺負我們這些手無寸鐵的老百姓,這一切是他們兩個人所為。”冥一趕忙解釋。
一旁的那個找尋秦彰的差役也趕緊站出來附和:“大人,那個人在我趕到之時已經破窗逃走了,屬下為了避免他們再起衝突就並未前去追趕,不過在禁軍來時屬下就已經和他們交代過了,想來現在應該在全城搜捕了。”
蕭正志聽後點了點頭,隨後又問了一些細節便讓下人着手趕製懸賞畫像,全城通報緝拿了。做完之後轉頭看到一旁跪在地上的秦彰,心裏雖有止不住的欣賞,畢竟郡守大人也才剛剛接待過,但公事公辦,天子犯法也與庶民同罪,隨即問道:“被告秦彰你可有什麼要解釋的?”
見輪到自己說話的秦彰,當即義正言辭道:“稟大人,我今天前去取回我預定的東西,但是無意之間聽到了他們的交流,之後我才確認了他們的身份是外族的密探。之前我也無意之間撞見過一次,所以我才對他們有所了解。本來我想裝作若無其事的取完東西就走的,但他們可能擔心事情敗露就對我起了殺心,然後就趁機偷襲我想要取我性命。”
頓了頓,便又補充道:“至於他們說的我的那個同夥,只不過是之前偶然的機會碰到過一次,相逢即是緣分。我並不知道他姓甚名誰,完全不了解。”秦彰選擇了隱瞞之前在商隊遇見對方的事情。
一旁的冥三剛想抬頭拆穿秦彰的謊言,畢竟自己一行人之前在商隊同行的時候都碰過面,但馬上就被冥一的眼神所制止,隨即也不再多話。
而這時聽了秦彰的話語后,在外面旁聽的有些圍觀群眾頓時有些看不下去了,畢竟自己與雷皓也算朝夕相處的做了那麼多年的鄰居,這突然來了一個少年不僅殺害了他的妻子,還污衊他是外族的暗子,紛紛表示不相信,還表明立場的支持雷皓,嚴懲殺人犯少年秦彰。
另外一些之前並不止知情的人此刻好奇心大增,饒有興趣的看着接下來事情的發展。
一時之間,堂下再次有了一些躁動,立場不同的人立刻開始了議論爭吵,面紅耳赤的吵得不可開交,唯有那些依舊保持中立的人仍默不作聲的安心看戲。
唯恐發生暴亂的蕭正志趕緊再次敲了敲驚堂木,安撫了下哄亂的圍觀群眾。
隨着秦彰的這一席關於暗子的話道出,瞬間牽扯出了太多太多的事情,茲事體大,案情已經升到了新的高度。
不敢怠慢的蕭正志一邊吩咐下人抓緊去找郡守前來主持大局,一邊吩咐前去現場勘察找尋線索的人員以及仵作抓緊檢查屍體整理線索,馬上上交報告。
隨即又想到了什麼,便問道秦彰:“你去的時候他們的是否已經準備好了你的東西?”
“回大人,並沒有”秦彰如實說道。
“可曾發生爭執?是否氣上心頭含怒出手?”
“沒有,他們一上來就出手偷襲,用一種白色的粉末襲擊我的面門,我被迫還擊。”
“哦?如此的話稍等片刻,等前往現場的人勘查完回來就知道了。”
低着頭跪在一旁的冥三聽后立刻有了些緊張,斜着目光看向冥一。但並未從冥一的臉上看到絲毫的慌亂,雖然心中依然有些擔心,但也並未變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