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歸途
一日離家一日深，等閑非是作遊人。天涯迢迢路遙遙，何處風煙起野村。
自打李慕玄離了帝京，不用道術，只和雲機步行回日月山，一路上盡將天南國的景色收入目中，說不上的愜意歡暢。
這一日，他們來到了慶州，觀見此州雖地處偏僻，倒也榮昌。州城立在兩山之間，天生成的一道關隘，層層疊疊的樓房，密密匝匝的青山，一座城擋在眼前，甚是雄壯，下面的護城河像一條龍盤旋在慶城周圍，護佑着慶城的民眾。
百姓來往，李慕玄和雲機夾雜在人群里，布衣打扮，李慕玄長衫在身，手裏搖着摺扇，一派斯文。雲機淡衣素服，似一朵雪蓮花，搖動而來，在人群中很顯眼。
來在慶城街上，一陣一陣的吆喝聲於耳不絕，賣什麼東西的人都有，男女老少，富貴貧賤之人穿行遊走，儘是繁華。
李慕玄搖着扇子，眼睛飄來飄去，一刻也不停閑，雲機則持劍直行。
走了許久，眼見到了晌午，李慕玄覺得腹中飢餓，就與雲機說道：“師妹，你看天色，已經晌午，我們去附近吃些飯食，再趕路吧！”
雲機腹中也有些飢餓，點頭道：“也好，就依師兄。”
二人行步來到一座不大不小的飯店，看着還比較清靜，來到店中坐下，就有夥計走近，問他倆吃些什麼，李慕玄問雲機吃什麼，雲機很隨便，說道：“師兄吃什麼，我就吃什麼？”
李慕玄聽了，對夥計說道：“那就來兩碗素麵，兩碟小菜，一小壺酒。”
夥計記下，跑去做飯了。李慕玄和雲機對坐着，聊些閑事。
正坐之時，忽見一個英武青年閃了進來，嘴中呼着：“小二，快上酒肉，我吃了還要趕場呢？”
小二好像和那人很熟，聽了他的呼喊，麻利的把酒肉上了，那人見了酒肉，也不用碗筷，直接用一手抓肉，一手端酒，酒肉一股腦的下了肚，吃的那叫一個痛快豪爽，看的旁邊的人目瞪口呆，李慕玄見此人如此豪爽，心裏也有結交之意。
那人吃完，起身就要走，飯錢也沒付，李慕玄一見，心上不喜。若是好漢，就該與人家飯錢，如此蠻橫，豈不是有辱英雄之名。
見那人快要出門，李慕玄一個快步就擋在他面前，用手攔住他道：“這位好漢，吃飯就該付錢，這樣不告而別，是否有辱斯文。”
那人見李慕玄儒士打扮，說話溫聲細語的，以為他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也沒把他放在心上，用手一揮，以為會把李慕玄揮倒在地，那承想，手揮過去，竟如石頭一般，那人心上一驚，準備再試，不想李慕玄已經用拳打來。
那人急忙躲過，也舞起拳頭，就比劃開來。二人兩拳相對，就聽的骨頭嘎嘎直響。你來我往，拳腳相交，打了個難解難分。
一時之間，吃飯的客人都圍成了圈，看着二人相鬥。夥計和賬房的一看，心裏慌忙，自己又不能勸解，只好請掌柜的來。
不說夥計去請掌柜的，就見李慕玄和那人騰挪跳躍，打的不可開交。忽地，李慕玄露個破綻，讓那人向自己打來，自己猛一轉身，對着那人的後背就是一肘，立馬就把那人打倒在地。
見那人倒地，李慕玄衝上去就是一頓猛揍，那人倒地，不提防李慕玄衝上來，不經意就被李慕玄打的渾渾慘慘。
正打之時，掌柜的和夥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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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開人群，嘴上喊着讓李慕玄住手。李慕玄正打的起勁，聽到有人喊，拳頭才慢了下來。
掌柜的走近前，對李慕玄拱手道：“好漢住手，且聽老朽一言。老朽是本店的掌柜，不知小兒哪裏得罪了好漢，還請好漢講說出來，老朽好讓他與你賠罪。”
一聽被他打倒的漢子是本店的少東家，李慕玄臉上有些不好意思了。忙從那漢子身上下來，攙起那漢子，對掌柜的抱拳道：“是小子魯莽了，不知這漢子是令郎。我還以為他是個惡霸，來店中胡吃海喝，欺負與你，心中不忿，才出手打他，如此看來，是我魯莽了。”
說著就給那漢子賠罪，那漢子無故被打，心裏的氣正汩汩涌動，能因為他一句賠禮就了事么。執拳就要打李慕玄，那掌柜的大呼一聲，對那漢子喊道：“畜生，要不是你整天在店中胡吃海塞，怎會被人毆打，此刻還不知悔改，在此逞強好勝，真是有辱老夫平日教誨。”
那漢子被掌柜的一通話說的無言以對，拗頭過去，氣鼓鼓的，像個充了氣的河豚。
那掌柜的轉身對李慕玄說道：“好漢替我教訓逆子，老朽心中感激，就請到樓上坐下喝杯水酒吧！”
李慕玄沒有推辭，轉過身叫上雲機上了樓，掌柜的跟在後面，那漢子也跟着上了樓，四人分主賓坐下，那掌柜的年紀高大，便坐了主位，左首李慕玄坐了，雲機坐在旁邊，右首那個漢子坐下。
幾人坐定，老掌柜開口道：“兩位不是本地人，但不知道從何而來？”
李慕玄答道：“我倆從帝都來，路過此地。不想和令公子產生了誤會，還請掌柜的和公子見諒。”
老掌柜的笑道：“區區小事，何足掛齒。好漢不知，老朽姓陳，單名一個克字，因在這慶城中有些產業，故而人給我起了個諢名，喚作陳百萬，方才被你打的犬子名叫陳朗。”
說罷，就讓陳朗給李慕玄見禮，陳朗本當不見禮，但又害怕父親的威嚴，只好起身對李慕玄施禮道：“多謝教訓！”
陳克見陳朗無禮，對李慕玄說道：“好漢莫要介意，我二老只有他這一棵獨苗，因此上對他過於嬌慣，讓他養成了這樣執拗傲慢的性子，還望好漢多多海涵。”
李慕玄聽了，笑道：“不妨事，但看公子，好像是個愛武藝的。”
陳克道：“小兒自幼讀書不進，獨愛好武藝，也拜過幾個名師，雙膀有八百斤力氣，使的一對竹節鞭，在這慶城中，也是名氣不小，人人都喚他金銀彪陳朗。”
陳克說完，那陳朗面上有得意之色。李慕玄看這個金銀彪有些自得，開口大笑道：“不是我小看公子，就他的花拳繡腿，只是空架子而已，對付普通人還有震懾，若是遇上高手，連兩三個回合都走不下來。”
一聽李慕玄這樣小看自己，陳朗怒道：“你這匹夫，焉敢小看與我，來來，你我重新比過，我讓你知道我雙鞭的厲害。”
李慕玄也知道，今天不把這陳朗打倒，他是不會服的。說著就準備脫了外衣和陳朗大戰一場。
陳克見了李慕玄的拳腳，還沒見他的兵刃。既然他說自己兒子武藝疏鬆，正好可以藉著切磋，讓他給自己兒子指點一二，這對自己兒子也是大有裨益。
想到這裏，陳克拱手對李慕玄道：“那就請好漢給小兒指點一二，不用顧及我父子情面，只可舒展兵器就是，小兒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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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刀劍傷害，也是他自己找的，絕不埋怨好漢。”
說完，就吩咐夥計把陳朗的雙鞭拿來，問李慕玄用什麼兵刃，李慕拿出青鋒劍。幾人下了樓，來到院中寬闊處。李慕玄和陳朗就擺開了陣勢，一個寶劍含霜，一個雙鞭揚塵，二人沒有交鋒，殺氣已然騰騰。這個要劍伏金銀彪，那個要鞭打覆海蛟。
鞭劍相交，李慕玄不禁驚訝，這人好大的力氣，雙鞭竟震的我虎口發麻。李慕玄驚訝，陳朗也黯然失色，這人看似文弱，力氣倒是不小，我這雙鞭有近千斤重，他用劍架鞭，好像很隨意，真是厲害。
移形換步，鞭劍交加，有七十個來回，兩人是勝負未分，眼見陳朗越戰越勇，李慕玄心道：“如此厲害的人物，首次定要降服，日後行軍打仗，此人大將，定能衝鋒陷陣，克敵制勝。”
心上起了收服之意，李慕玄也不用武藝，將法力用在劍上，來了一招力劈華山。陳朗見他招式來的迅猛，急忙雙鞭護頂，來了招霸王舉鼎。不想那劍上有了法力，霎時重如泰山，把陳朗一下子就壓倒在地，雙膝倒地，地上都出了兩個大坑。
眼見自家兒子落敗，陳克急忙跑去扶起陳朗，陳朗勉強立站，但雙腿還是個不住地打顫，看來是被李慕玄那一擊給重創了。
李慕玄收劍，神色得意，對陳家父子道：“不知在下的武藝如何，可能服眾。”
陳朗被李慕玄打敗后，心中是敬佩萬分，自然對李慕玄信服，忙跪倒道：“好漢武藝超群，陳朗佩服的很，還請好漢收我為徒，教我武藝。”
旁邊陳克也幫襯說道：“好漢，你就收他為徒，多指點指點他吧！”
陳氏父子都這樣說，李慕玄不好推辭，就收了金銀彪陳朗為徒，以後在戰場上，陳朗勇猛無敵，多立了汗馬功勞。
收了陳朗為徒，李慕玄就在慶城逗留了半月有餘，每日裏給陳朗指點拳腳兵刃，把什麼各派的拳術，十八般兵器，給他仔細講解了一番，把陳朗自身存在的毛病與不足，也都一一完善，陳朗經過李慕玄的指點，武藝又提高了一大截。
除了教給陳朗武藝，李慕玄還給他傳授了兵法，把什麼行軍佈陣，料敵於先都盡數傳授，陳朗得了傳授，也懂了些三韜六略，兵書戰策，半月以來，陳朗脫胎換骨，從一個毛頭小子，變成了個雄懷韜略的英才。
又過了半月，李慕玄和雲機辭了陳家，又往日月山走去。陳朗聽說師父要走，再三挽留，不想李慕玄去意已決。陳朗留不住，只好擺宴為李慕玄送行，李慕玄感他情意深厚，遂與他痛飲分別。
和陳朗分別後，李慕玄還醉熏熏的，被風一吹，就覺得頭髮梢都有些發涼。雲機陪着他，搖搖晃晃的出了慶城。
走了一陣，來到郊外，李慕玄實在是腳下發軟，動彈不得，無法，雲機只好找個塊青石，讓他坐下休息。
李慕玄躺在石頭上，不多時就睡了過去，等他醒來時，天色已晚，只見月掛疏桐，星輝斑斕，雲機正坐在不遠處，點着一堆火，李慕玄起身過去，坐在雲機對面，看着她，雲機被他看羞了，轉移話題說道：“師兄，你還記得我們剛下山的時候，遇狼妖，你闖赤羽山莊救我的事了嘛！”
李慕玄笑道：“這事怎麼能忘記呢？要不咱們先去赤羽山莊看看。”
聽了他的話，雲機沒有言語，只是抬頭看了看天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