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土夫子
南陽，包子谷。
六個身影正站在一個山丘上，所有人都不說話，盯着身前的土地。
最先有動作的是其中的瘦高個子的青年，他蹲下身子，抓起一把土，聞了聞，攥拳朝西北方向，豎起拳頭，黑色的塵土從拳頭的縫隙里飄落，隨風緩緩灑在地上。
“有腥味，太重了。”散完沙子，瘦高個青年對着其餘幾人說道，眼中滿是沉重。
“看來有東西嘍！”老人從嘴裏取下煙斗，吐了一頭煙，雖然語氣很淡，但是眉頭確是緊皺起來，顯然並沒有表現的那麼輕鬆。
“能下不？三大爺？”旁邊的微胖男人看向老人，說：“咱們可是有段時間沒下去了，再不找個機會，六爺那裏沒法交代啊！”
“三大爺，你要是不方便，我和屯子幾個人下去，你和寒哥兒在上邊守着，帶着槍，應該沒什麼問題的？”微胖男人邊的中年人對着老人和瘦高個青年說道。
“是啊，三大爺，現在是科學時代，講究無神論，俗話說的好，新時代沒有牛馬鬼神生存的土壤。你老就放心吧！”被稱為屯子的青年笑着不在意地說道。
“你小子也就仗着自己讀幾年書，就啥事都不放在眼裏，老祖宗傳下來的幾千年的東西，要是沒點真東西，早就沒人信了，哪能傳到現在。”老人抽了一口煙，突然裂開嘴笑了起來，對着瘦高個青年問：“寒哥兒，你咋說。”
“說不準，想看清楚，要往裏探探。”瘦高個青年皺着眉頭說道。
“那就挖啊，傻站在這幹嘛！”屯子吵嚷嚷着說道，然後便被身邊的刀疤中年人在後腦勺拍了一下，縮着頭不敢說話，看起來對刀疤中年人有些害怕。
“三大爺，你咋說？”
顯然，刀疤中年是這幾人中比較有權威的人，他一說話，其餘幾人便都向老人看過去。
“你們幾個娃子年輕，沒經歷過一些東西，老頭兒我見過些東西，那些東西不是槍能搞定的，要是真遇見了那些東西，不是專門的人，是走不掉的。”老頭兒咳嗽一聲，說：“照我的意思，這個地方能不下就不下，先去其他地方看看。”
“咋能不下去呢？好不容易找的下腳地方，誰知道下次是什麼時候？”叫屯子的小夥子顯然對老頭的話不服氣，叫嚷着起來。
“啪！”屯子再次被刀疤中年一巴掌拍在後腦勺，不過雖然聲音很響，但是下手確實不重，叫屯子的小夥子只是用手摸摸後腦勺，有些悻悻的笑着。
“你個小崽子懂什麼東西，三大爺搞這個的時候，你他娘的還沒成形呢？不懂就別瞎囔囔。”刀疤中年對於自己的兒子有些恨鐵不成鋼，對老人拱拱手，說：“三大爺，你別跟小孩子一般見識，這孩子就是上過幾年學，但是沒啥大見識，你別往心裏去。”
“得嘞！老頭子我不至於和一個小娃子鬥氣。”老人清了清煙斗，說：“其實你家娃子說的也不差，能下腳的地方不好找，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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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好幾天就能碰見一個，運氣不好，怕是要等上好幾年。”
“就是嘛！你看三大爺都說我沒錯，這地方怪是怪了點，但是說不定下面藏着些寶貝，這一趟，能等上好幾年呢!”屯子見老頭贊成他，有些不滿地看向自己的老爹刀疤中年。
“你給老子滾蛋！”刀疤中年瞪了屯子一眼，沒好氣地說道。然後看向老頭問：“三大爺，能不能下，你趕緊給個准數，咱們幾個光呆在這裏也不是事啊！”
“問寒哥兒吧！”
老頭蹲下身子，將煙斗在地上敲了敲，將煙灰倒了出來。
“寒哥兒，你看能下不，給個準話，要是能下，咱準備準備就開始，不能下，咱就走。”
老頭話音剛落，刀疤中年就急不可耐地看向瘦高個青年問道，其餘幾個人也是看向瘦高個青年。
“先挖點土看看。”瘦高個青年沒有在意幾人的目光，蹲下身子從身後的背包里掏出一把灰褐色的小鐵鏟，其餘幾人見狀也都拿出鏟子過來幫忙。
腳下的土壤很輕，好挖，幾個人挖的很快，不過一會變挖了一個五十厘米寬近一米深的土洞，不過幾人正準備繼續挖下去，瘦高個青年揮揮手，幾人見狀都停了下來，瘦高個青年跳下土洞，抓起一把土，聞了聞，然後在手裏顛了顛。
做完這些，心裏有個把握之後，瘦高個青年跳了上來，其餘人見到瘦高個青年上來，都一臉好奇的圍了上來。
“寒哥兒，有準不，咋說！”刀疤中年最先開口問道。
“腥味不見了，土太重了，有點怪，我吃不準。”瘦高個青年搖了搖頭，接著說：“這個地方不對勁，怕是陰墓。”
“咋能是陰墓呢，你剛才不是說了土沒腥味嗎？”
本來其餘幾個人想說話，但是卻被老頭搶先開口，聽到老頭說話，其餘幾個人雖然不知道什麼是陰墓，但是也沒再說話。
“上面的土有腥味，越往下味越濃，突然間沒了腥味，但土卻重了，我懷疑這地方埋得有鎮尺。”瘦高個青年對老人解釋道。
“照你這樣說，這個地方早就有人來過！”
老頭聽后，額頭上的皺紋緊皺在一起，擰成一個三字，他知道鎮尺，這是那些‘大家’用來鎮壓陰墓，化解戾氣用的。
“嗯，估計以前有人來過，就是不知道是‘客家人’還是‘族家人’。”瘦高個青年回答道，他依舊是面無表情。
老人聽后也是一陣鬱悶，好不容易找個下腳地方，卻發現已經有人捷足先登，這讓他好不氣惱，用煙斗敲了敲地，向瘦高個青年問：“咱能抗的住嗎？”
“不好說。”
“要是這裏下了鎮尺，為啥不過來開墓。”老人還是有些不甘心，好不容易搞一個小腳地方，不能開，他也急，後面的大金主六爺已經催好久了，這回搞不定，回去不好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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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可能。”瘦高個青年看着老頭說：“要麼是下面那位太猛，下鎮尺的人吃不準，要麼是下面的那位還沒誕生，下鎮尺的人怕別人捷足先登，下了鎮尺遮蔽天機，怕別人找到，要麼是下鎮尺的那位還沒來的及處理這個東西，便出事了。”
“都不好說。”瘦高個青年搖了搖頭說道，第一個結果和第二個結果對他們來說都不怎麼好，只有第三個結果還好。
“萬一這不是陰墓，沒人下鎮尺呢？咋說？”老人問道。
“那就要問香了！”
“那就問吧，問清楚再做打算。”
“好。”
瘦高個青年蹲下身子去包里找香，旁邊聽了一會的屯子不樂意了，有些不耐煩的說道：“三大爺，你搞半天說啥呢？我聽說過點蠟燭的，還沒聽說過盜墓上香的呢？要我說，管他什麼陰墓鎮尺，一鏟子下去啥都沒有！”
這回刀疤中年卻沒再打屯子，顯然他也覺得屯子的話對，其餘幾個人也是懷疑地看向老頭，要不是平素老頭的威嚴很重，怕是幾人已經鬧起來了。
“哼~”老頭輕哼一聲，被氣笑了，對着幾人說：“你們幾個娃子懂什麼，咱們平常下的地方都是陽墓，那裏葬的是人，咱們盜的是金銀財寶。可這陰墓是給鬼下葬的，這是給那些‘大家’們盜的，咱們這些人，碰見陰墓，還敢盜，那是找死。”
“哪有三大爺你說的那麼邪乎，這世上哪有什麼鬼？都什麼年代了，哪裏有什麼鬼神？頂多能碰上幾個粽子，用大噴子，兩槍下去，怕是就爛了。”屯子不滿的說道，他感覺三大爺那一套早就過時了，這年代，有幾個真心信鬼神的，那些個和尚道士都是騙錢的，老百姓上香也是有所圖的，不是真的信那，上過幾年學的他，真的對着鬼神之事信不來。
“三大爺，容我多嘴一句。”刀疤中年看向老頭，說：“我也不是什麼新手了，跟着你下了幾十年的墓，以前也沒聽說過你老說過什麼陰墓的事啊！”
“唉~！”老人嘆了口氣，說：“咱們以前都是找准地方下的墓，探的都是陽墓，給你們說這個事情幹嘛子，要不是老頭子我以前更人碰見過陰墓，我也不知道這世間還有陰墓陽墓之分，這次也就是遇上了，才跟你們提一句，要不然，我也不會跟你們說這些，唉~”
“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想問，但是大娃子，你要信我，三大爺什麼時候騙過你，有些事情，回去再跟你細說。”
“好，這回都聽你的，三大爺。”刀疤中年也不矯情，知道三大爺是為了自己好，也就沒再問，他從小跟着三大爺，知道三大爺很神秘。
其餘幾人見到刀疤中年這樣說，也就都沒再說什麼，只有屯子一臉不服氣的表情，使勁用腳踩着鞋子，不斷地蹭地。
瘦高個青年從背包里拿出三根大香，一白，兩紅，點燃后，插在地上，雙手合十，成三角狀，然後對着前方躬身拜了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