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劍無鋒】

『第十四章』 【劍無鋒】

『第十四章』【劍無鋒】

劍魔的劍很慢,可他的七個環卻快極了。冰箭飛逝而過,全都無法傷害到七個飛環盤繞的劍魔子環。

他要仗劍闖一闖這千年的不歸路,也許他也會不歸,但總比不去來得坦蕩,來得瀟洒。劍魔有那個自信嗎?他有。

人是活的。劍是死的。路有時也是死的。人可以操控劍,當然也有可能操控路;劍有弱點,路也有毛病,而且這條路是人造的,人身上的毛病更多了。

劍魔在地界默默無聞,他愛劍,更愛殺人,尤其愛挑戰,特別愛向不可能挑戰。他有一個外號比劍魔更響亮,叫“劍痴”。劍從來都不會痴情的,痴情的只有人而已。

一個痴情的人身上滿是弱點,但他全不在乎,他的眼中只有自己的寄情對象,其他的與他無關。可以說這樣的人是執着的,很難打倒他的。

劍痴就是這樣一個人,所以他獨自走了進去。他很痴情,但不笨,在那些替死鬼前仆後繼的試驗下,他找到了--不歸路的“歸”。

不歸路也就沒有那麼可怕了。許多人都是反覆斟酌,考慮再三,猶豫不決,因為他們有所顧忌。劍痴一不喜歡錢,二不喜歡名聲,三不喜歡女人,他只喜歡他的劍,其他的,什麼都不會顧。

他已入了魔,道德倫常約束不了他,三界法度他不在乎,憑自己的喜好做事,無人性卻多了魔性。

不死不要歸的不歸路,心中只有我和劍的劍魔,誰會強一點?答案在一剎那就揭曉了,劍魔只用了一劍,不歸路就土崩瓦解了。

那一劍有個非常適合它的名字:無我劍式。沒有了我,那還有什麼?劍魔知道答案的,他當然知道答案。愛憐地撫摸着手中的劍,就好像撫摸自己的愛人一般,輕輕的,生怕弄疼了她。

人的執着是很可怕的,專一的、偏激的執着更可怕,它將如一個聖賢、或是世間最美好的形象盤踞在心中,至死不渝!

路只是死物,而且它很精忠,卻不執着。執着只有活物才有。無我的執着,更勝一籌,不歸路即使再修千年,結局也是一樣的。

劍魔肆無忌憚地繼續走了進去,是如此的閑適,如此的自然,像極了散步。不,他本來就是在散步。

他散他的,可有人卻不讓他散了。數百把冰冷的武器對準了他,有幾把更是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劍魔沒有躲,因為他根本不屑於躲。

“這就是你們冰魄宮的待客之道嗎?”“這就是你地界敗類的為客之道嗎?”一個冷冷的男子聲音道。

劍魔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笑了,“冰魄宮何時有男子了?哦~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們耐不住寂寞找了個玩具吧!”

這話很刻薄,而且很猥瑣。那些架着的武器在發抖,那些女子何時受過這等羞辱,一個個好懸沒撒開手中的武器。

“長這麼大還玩‘呼啦圈’的小屁孩,你有什麼資格管爺爺奶奶的閑事,還不快磕幾個響頭陪個不是。”

“你!”劍魔的臉鐵青了,從未有人這樣說過他,開了一個先河。“你小子是誰?你有什麼資格來說我?你找死嗎?”

一個黑黑的,卻格外俊朗的少年走了出來,他給劍魔的第一印象就是冷,冷冷的笑,冷冷的劍,那絕不是寒氣,而是冷酷的戰意。像冰一樣的戰意,讓敵人膽戰心寒,把弱點暴露出來。

戰意就是“勢”,一往無前的“勢”。劍魔的眼中閃現精芒,他看見了少年身後的重劍,那不是一柄普通的劍,這是他的直覺。直覺救過他很多次命,也取走過很多人的性命,它一向都是很準的。

“你的劍,很好。”劍魔道,他對劍一向很痴迷的,特別是好劍。

“廢話,不用你提醒我。”少年沒好氣地道。

“年輕人就是火氣旺。”劍魔沒有再氣了,反而在笑。

“你笑得真討厭。”那少年道。

“你又不是女人,我笑那麼好看有什麼用?”劍魔反駁道。

“她們不是嗎?”少年指指架他武器的主人們。

“她們,我根本沒把她們當活人。”

“你什麼意思?”少年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很快她們就會成為死人的。”

“你敢!有我在……”少年說不下去了,因為劍魔出手了,很慢的出劍、揮劍,像極了老爺爺打太極。可結果卻是所有架在他身上各處的劍都徹底的斷了,連帶着那些握劍的白嫩玉手都斷了,數十聲的慘呼同時響起。

少年怒極出劍,如呼嘯的猛虎。

迎上他的不是劍魔的劍,而是七個環。七個魔環,以不同的方位迎上了那柄重劍。少年無路可走,他的劍被兇狠地彈回,虎口隱隱作痛,一着他就出了虧。

“你叫什麼名字?”劍魔問。

“黑哥周郁。”

“你確實夠黑的。”

“我的黑沒有幾個見識過。”

“不是全都在了嗎?”

“不,還有一部分。”

“哪一部分?”

“你會知道的。”

周郁再次出擊,劍指咽喉。他手中的劍是沒有鋒的,重劍不需要鋒,它不是用劍鋒殺敵的,而是劍尖,劍背,甚至是劍柄,一切可以制敵的都行。

劍魔也有劍,而且不僅有劍,還有七個環,奪命的環。

重劍無鋒,魔環也無鋒。鋒利在這種層次的戰鬥中起不了作用了,一個封神的人物可以把任何一件物體作為武器達到他們的目的。更何況劍魔已超越了一般神的境界,所以他才能如此輕視牛神。

神也有很多種,強的弱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但無論他們怎麼樣,他們都不是真正的神,只是封神而已。

哪有真正的神嗎?答案是否定的,為什麼?因為沒有一個人是配做神的,真正的神沒有人的自私、貪婪、狡詐、慾望、懦弱……世間誰真正可以做到這些,即使是佛尊都不敢說有,那還有誰呢?

誰做了真神都不合適,那就把真神給廢了吧。沒有真神也就那樣吧,人還不是那樣,依然有希望、有憧憬、有愛!神也不是萬能的,如果他可以去做一切,那要我們人來做什麼?

人和神本就是矛盾的多面體,因為他們都是這個界的主人,都不願屈服的。

(這個世界是異界,有些宗教的尖銳問題我是不管的,這裏只是發表一些看法而已。異界就是有好處啊,我發現了。)

周郁的劍如紅日般散發著光芒,貫日三劍的第一劍:落日。它似是殘陽夕照的老人,書寫着歲月的痕迹,這個沒有人有萬歲的年齡,即使三百歲就是人的極限了,包括封神在內。當神不是什麼都有的,而是什麼都沒有的。

劍魔彷彿呆住了,只是在那看着那一劍向他劈來,他在想什麼?是自己的晚年,還是他曾經過往人生的滄桑。魔也是有人性的。

周郁不會留情,他一向都不忽視任何一次戰鬥,要不他早就死了。

劍魔在最後那一刻用一個魔環擋住了落日般的劍,他不該擋住的,可他偏偏卻做到了。周郁還有機會,他的劍招是一套的,它們可以分開用,也可以並起來,威力更大。落日的刺改為了奪魄的挑。毫不華麗的招數,簡單而直接,可它更可怕。奪魄挑的是劍魔的眉心,又快又突然,他只有下蹲。可惜劍卻沒有放過他,奪魄劍和不歸路有些相似,就是誓不罷休。一個是不死不歸,一個是無魄不歸。

奪魄跟着他,可他已不怕了,也不躲了。他迎上了奪魄,手中一柄劍,劍上七個環,一起套住了玄冰鐵劍。劍很冷,漆黑的,就像劍的主人一樣。

七個環把劍框了起來,周郁發現自己移不動手中的劍。劍魔的劍到了,很快的一劍,非常的果斷毫不猶豫。周郁抽出了劍錐,劍魔的劍長而且佔有先機,劍錐暫時保住了周郁的命,可為他陷入了另一個兇險的境地。

劍魔從來都不會心軟,招招致命,狠辣無比。周郁手上的劍錐勉強守住了一波又一波的瘋狂進攻。

他要用什麼辦法克制呢?

月娥在此刻也遇到了麻煩,牛神找上了她。牛神用的是一個巨型的角,他還取了個自認為很好的名字:魔王角。因為這個名字他還遭受了地界某些大人物的反感,暴打了他一頓,這件事情也成為了他的噩夢。

可它依舊叫魔王角,這個名字已經改不了了,反正打也打了,死牛不怕開水燙嘛。月娥的劍是軟刀,刀法詭異,身法更詭異,很美。這套功也有一個很美的名字,叫仙女步法,如仙女一樣美的輕功。

它不僅美,而且快,裙擺飄動,敵人無法捕捉到她的身影。月娥似乎在玩捉迷藏,跟一頭長得像牛一樣的笨蛋玩。

可他真的是笨蛋嗎?

牛神也在玩,根本沒把眼前的女子放在眼裏。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的小花招都是可笑的。

魔王角不是浪得虛名的。牛神只會一招,這一招他練了一輩子,一輩子都在使這一招。月娥根本守不住,也不可能守住,她還太年輕了。

鮮血從嘴角溢出,她急退,不退就是死。牛神只是刺,用魔王角的尖,刺。

刺隨影而至,月娥面臨空前的死亡危機,她的手握不住輕巧的軟刀了,整個人失去了力氣,她會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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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裳劍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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