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求死
看到自己噴出的黑血,黑冬瓜震驚了。他這幾日除了沒有吸靈,與往日並無異常,已經辟穀的他,也沒有吃什麼東西,除了許常棣的丹藥。
等等,丹藥?!
黑冬瓜忽然開竅了,腦子裏像是炸開了一聲雷。他想明白了:這一切肯定都是許常棣做的!什麼歸海經、喚靈術,都不過是他為保命編出來的!
黑冬瓜的臉變得猙獰,咬着牙恨恨道:“好個許常棣!”
山洞裏原來沒有煉丹的地方,畢竟這裏誰都不會煉丹。丹房是為了給許常棣煉丹,這幾天才被收拾出來。心不在焉的在丹房內看着爐火的許常棣,也聽到了洞口的動靜,興奮的差點就跳起來了,跳到一半忽然醒過來,自己還在別人手裏呢,可不能功虧一簣啊!在暗搓搓的做了一個勝利的手勢之後,強制壓抑住了興奮的情緒。他的小命還被人捏住呢,現在還得繼續演。
許常棣整理了一下情緒后,假裝很生氣的起身朝丹房外面不滿的喊道:“吵什麼!吵什麼!又廢我一爐的好丹!”
但迎面而來的不再是守門的小嘍啰,而是黑冬瓜黑得跟鍋底似的臉。
許常棣嚇了一跳,假裝不知情的,奇怪地問:“怎麼了黑堂主?”說實話,許常棣看到黑冬瓜的鍋底臉,真的很想笑。
黑冬瓜不答話,伸手就是一巴掌,將許常棣直接拍飛摔在了地上。這一掌很重,許常棣頓覺兩眼冒金星,許常棣艱難的想從地上爬起來。
黑冬瓜蹲下身,伸手抓住許常棣的衣領,將他提了起來,咬牙切齒的說:“裝得可真像啊!”
許常棣一聽就明白了,黑冬瓜要麼是知道了自己是裝的,要麼是已經懷疑,在試探自己。許常棣裝作驚疑的樣子:“黑堂主你做什麼!?”
黑冬瓜繼續咬牙切齒:“還裝!我這幾天根本沒吃東西,身上的毒只有可能是你下的!”
哎,原來是真暴露了啊。許常棣笑了,果然這命啊,就是由不得自己,就差這一小會了,這麼一點點時間都不肯給自己。
“呸!”許常棣將一口帶血的唾沫吐給黑冬瓜,有點得意的說:“怎麼?毒發了?”
黑冬瓜氣得臉都要扭曲了,:“果然是你!”他強忍着拍碎許常棣腦袋的衝動,質問道:“解藥呢?!”
許常棣又不傻,這會給他解藥,自己肯定得死。許常棣扯開黑冬瓜的手,擦掉嘴角的血跡,整理着自己的衣服,慢吞吞道:“解藥?我的毒丹從來不沒有解藥。”
許常棣下的葯,是每日一點點滲入在丹藥內的,很難覺察,若不運炁則無事,一但運氣就會發作,輕則影響靈炁運行,降低戰鬥力,重則當場毒發身亡。許常棣有點後悔,自己還是太保守了,這葯不夠猛,不然黑冬瓜哪裏還有力氣來逼問自己要解藥?
黑冬瓜氣得一掌將許常棣拍飛,許常棣一口血噴出,撞到牆壁上。黑冬瓜抓起許常棣的頭髮,將許常棣從地上扯了起來,低吼:“給我解藥!”從前他就很討厭許常棣,要不是許常棣一伙人,他怎麼會被抓到許家去,還得上頭的計劃差點就暴露,他差點被上頭弄死,要不是有老爹保着,只怕現在已經死了。為了恢復被有蘇久打散的功力,花費了多少時間精力,現在還恢復不到一半又遇到了許常棣,再次因為他暴露了行蹤,他的憤怒已經要壓不住了。
許常棣勉強笑了一下,依然是“沒有”
黑冬瓜發了瘋,雙手抓起許常棣是雙腿反向用力翻折,
“啊!”許常棣彷彿聽到自己腿骨斷裂的聲音,痛入得他渾身顫抖,臉色蒼白
“給不給!?”黑冬瓜低吼
許常棣也發了狠,反正自己是活不了,從許家出事,到現在,自己有多少心酸委屈?
每次想起那個夜晚,他眼睜睜看着將自己視若己出的師父為保護自己和許常青死在自己眼前,看着嘴硬心軟的道瑾長老、親如手足的丁寧,還有許夫人、師兄弟、還有一直愛護自己的大家,就這樣在自己眼前倒在血泊中,自己卻只能躲起來,什麼都做不了,他的心就像是炸裂開了一樣痛;為了許常青,他強忍悲慟拉着許常青逃跑,為了兩個弟弟,他強打精神安慰照顧,為了許常青他不惜犯戒下山,
但有人看到了嗎?有人看到他的付出,他的心酸,他的委屈了嗎?
沒有,世人只看到了他的廢物資質,看到了他的紈絝,看到了他不但難過許家的災難,還破壞了收留他的蓬萊的規矩,許家都已經破滅了,依然只想着吃喝玩樂。大家都在責罵他,說他廢物,說他無恥,忘恩負義,狼心狗肺。
但他真的是這樣嗎?不是!他沒有!
他的心,就像他現在的身體一樣,痛徹心扉。
沒人懂我,也不敢讓人懂我,那就毀滅吧!
身和心都痛得顫抖的許常棣顫抖着聲音說:“死也不會給你!”
黑冬瓜舉起手刀,惡狠狠的砍在許常棣的左上臂,許常棣再次痛得顫抖起來,許常棣蒼白的臉龐,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不會給你!”聲音很弱,他已經沒了力氣
許常棣只求一死
黑冬瓜一拳打在他的胸口,許常棣已經無力反抗,一口鮮血噴出,撒滿了石室的地板,還有被擊飛撞到了石壁上又被彈回撞到了丹爐上。丹爐被撞翻,裏面尚未成型的丹藥撒了一地。許常棣被丹爐燙傷,傷上加傷,但許常棣已經麻木了,就像感覺不到痛一樣,一聲不吭,因為他已經發不出聲音了。
黑冬瓜已經發了瘋,繼續朝着許常棣揮動拳腳。
許常棣還能感覺到落在他身上的拳腳,但已經發不出一點聲音,做不了一點動作,甚至連睜開眼睛都已經很費力氣了
黑冬瓜不再打他,而是直接吸取了他的靈炁,期待能用補充到的這一點靈炁壓制一下體內的毒。但他沒時間了,匆忙結束逃往另外一個洞口。
許常棣渾身是血地躺在地上。他身上已經找不到一塊好的地方了。雙手雙腿都已經被黑冬瓜折斷,五臟六腑盡碎,氣海已經被吸空,若不是黑冬瓜匆忙逃竄,恐怕要再次破裂。
許常棣睜不開眼睛了,他的意識已經完全模糊,世界變成了只有血紅和黑白的靜默世界。外面的一切都已經跟他無關。
到此為止了吧,雖然這個世界還很美好。
小武、青弟、柔兒,大哥儘力了,你們要好好的活下去~
許常棣已經無力的,余光中看到黑冬瓜快速逃竄的黑色身影,還有不知道是哪裏來的白色身影,閉上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