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何時離開
穆毅自刎,剩下的人不過是跳樑小丑。
南宮紫的很快就將剩下的人解決乾淨,軒轅曄站在來回穿梭的人群中,遠遠的看着那對倒在一起的母子。
他看着老嫗死前還拉住穆毅的手,微不可查的嘆了口氣,向身邊的肖凌塵說了句:
“厚葬阿婆。”
隨後他轉身向外走去,誰都沒有說。肖凌塵回頭看着軒轅曄遠去的背景,靜默的嗯了一聲。
從地宮中出來,東邊的日出已然升上了頭頂,明亮溫暖的太陽照在自己身上,帶起一絲溫暖,驅散身上的涼意。
從黑暗中猛的出來,眼睛有片刻的不適應,刺激的軒轅曄忍不住閉了閉眼睛。
在閉上眼睛的瞬間,入眼的是一片荒蕪的皇宮景象,可笑卻又讓讓軒轅曄笑不出來。
承載了那麼多年的恩怨,拉扯了數月的爭鬥,回頭想想,也不過是數天就過去了。
就在這時,溫暖的氣流從耳邊劃過,阮傾歌的體香倏然出現在身邊。
他聽到阮傾歌那一聲輕柔的:“軒轅曄!”
軒轅曄睜開眼睛,阮傾歌正站在自己面前,言笑晏晏的看着自己。
見自己愣神,阮傾歌歪了歪腦袋,往後退了一步沖他伸出了手:“你在發什麼呆?我們該走了!”
軒轅曄沒有遲疑的將手放在阮傾歌的手上,才意識到不對勁,傻愣愣的看着阮傾歌走在前面的背影。
問道:“走去哪兒?”
噗嗤一聲嬌笑從阮傾歌口中笑出,她回過頭,那雙清明的眸中閃爍着明亮的光芒。
“還能走去哪兒?我們該去修建我們的家了。”
那個家字,從阮傾歌口中說出,帶起一陣波瀾的漣漪。
在軒轅曄心中泛起一陣陣水圈,久久沒有平息。
一切結束,剩下的那些匪徒還在快速的清理追捕當中,在這一天,久久沒有響起的鐘聲,自皇宮傳來。
那長明的燈火從皇宮燃起,竟是連艷陽都無法與之爭鋒。
或許是身為慶國百姓,自有心有靈犀,在長明燈與鐘塔被點亮敲響的時候,那些緊閉的房門,有了鬆動。
許久沒有從家中出來,或是躲藏在地窖中百姓,一一從陰暗的角落中走了出來。
在溫暖的陽光照在身上的時候,想必他們和當時的軒轅曄一樣,閉上眼時,有種落淚的衝動。
京城收復,遠在京城之外的城鎮,在多日之後,消息流通時才知道這數月來,京城發生了這麼大的時。
外面的百姓都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一場險些覆滅了國家的危機,就這樣無知無覺的過去了。
皇城中,軒轅曄重新召集了軍營中的士兵,與肖凌塵一同重振軍威,給予百姓最大的安全感。
同樣的,皇宮那個存在了數年的地宮,軒轅曄將其完全的封鎖了。
因為地宮而發生的,在裏面發生的,一切的一切都在那一天埋進了歷史當中,無人再會提起。
又是一個明媚的午後,阮傾歌正在院子中安心的曬太陽修養着自己的身體。
早上軒轅曄離開的時候,答應過她晚上要去看京城百姓自發舉行的一個廟會,要去放花燈。
京城經歷了一場大風雨,為了祭奠這歷史性的一天,民間將它命名為:重明節。
寓意着美好新生的開始。
想着想着,阮傾歌就開始期待,考慮着晚上自己要穿哪套衣服才好,她還從來沒有和軒轅曄這樣悠閑的一起的出來玩兒過。
就在阮傾歌想的很好,開心的不自覺的哼着歌的時候,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插了進來。
“還在美呢,你該離開了知不知道。”
白鹿斜倚着門框,看着裏面笑的一臉開心的阮傾歌,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被人看到了自己這幅模樣,阮傾歌很沒面子的從躺椅上坐起來,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嘟囔着:
“你怎麼來了。”
“我怎麼不能來,不來不還看不到你這副花痴模樣的么。”
白鹿從門口走過來,從阮傾歌面前將她果盤裏的橘子拿出來剝了個吃。
“你胳膊怎麼樣,好點兒沒。”阮傾歌目光落在他幾乎沒動的那半個胳膊,開口道。
可以看得出來,白鹿有半邊胳膊還是十分的不利索,想要恢復怕是還要等上一段時間。
“還行吧,沒你傷的重。”
白鹿無所謂的朝她晃了晃那個受傷的肩膀,將手中一半橘子塞到了阮傾歌手裏。
阮傾歌嘗了一半,酸的直咂嘴,惹來了白鹿無情的嘲笑。
惹得阮傾歌將剩下的橘子砸在他身上,沒好氣道:“笑什麼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
兩個人笑夠了,氛圍好了不少。
不過白鹿最先收斂起來,坐在阮傾歌身邊,看着她笑的眼淚都要掉出來的樣子平靜下面龐,緩聲道:
“不鬧了。”
在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阮傾歌笑的掛在眼睫上的淚珠,在瞬間落了下來。
她的笑容僵硬了幾分,吸了吸鼻子,扭過頭將止不住的眼淚擦掉,再回頭已經重新揚起了笑容。
阮傾歌笑着往白鹿肩膀上錘了一下,笑罵他:“你怎麼這樣,都不能讓我開心一會兒。”
可雖是這樣,那眼淚啊!是止不住的往下掉,阮傾歌怎麼擦都擦不幹凈。
白鹿最看不得這樣的阮傾歌,抿了抿嘴唇,遲疑着抬手,在她頭上拍了拍:
“你要是難過,就好好的哭出來吧。”
霎時間,淚水再也忍不住。
阮傾歌低頭,將臉深深的埋進膝蓋中,隱忍着哭聲,泣哭了起來。
白鹿仰頭,看着一望無際的藍天,微不可查的嘆了口氣,將那股鬱氣吐出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阮傾歌的情緒緩和了下來,她沒有看身邊的白鹿,而是將頭偏了過去。
他只能聽到阮傾歌悶悶的聲音,她說:
“今天晚上,軒轅曄還要帶我去看花燈。”
不用再說的細緻,已經明白阮傾歌說的意思是什麼了。
白鹿放在身側的手緊了又松,反覆了幾次之後,他釋然的點頭,應下了阮傾歌的請求:
“好,就等你們看完花燈。”
留下這句話,院子裏再次只剩下阮傾歌一個人。
她沒有動,一坐就是一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