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一滴血
鄭瑞渾身一震，胸口像是被大鎚擊中一般，整個人都情不自禁的後退了半步。
黑鼠眼神陰狠，見鄭瑞還沒倒地便又扣動了扳機！
砰砰砰！
鄭瑞勉強抬起手臂護住頭部，但胸腹要害卻不斷爆出一朵朵血花。
咔咔~彈匣打空，但鄭瑞還未倒地，他放下遮住頭部的手臂，一雙黑眸陰沉中帶着憤怒看向了黑鼠。
一顆染血的澄黃色子彈從他手臂上掉下，跌落在地，黑鼠瞳孔一縮，還沒反應過來就眼前一黑。
天賦加持下敏捷高達十五點的鄭瑞高高躍起一腳踹在了黑鼠臉上，直接將他踩在大坑之中，那把手槍也跌落在了一旁。
隨後鄭瑞直接騎在黑鼠身上，一雙沙包大的拳頭左右開弓，朝着黑鼠腦袋一頓猛錘！
“我叫你開槍！！我叫你有子彈！他媽的那經理騙我！說你槍里沒有子彈！嚇死我了！！”鄭瑞一邊狠揍黑鼠，一邊破口大罵。
之前他在槍爵聽那胖經理說，黑鼠是因為槍里沒有子彈，所以有可能會去俱樂部盜竊子彈，所以他默認黑鼠的手槍只是擺設。
卻沒想到黑鼠不僅有子彈，而且是滿滿一個彈匣！
“那死胖子！差點吧我給害死！”鄭瑞越想越后怕，要不是黑鼠的連續攻擊為他的天賦疊加了高額的防禦，剛剛那幾發子彈妥妥的能將他給送走！
他在現實中能擋住子彈嗎？能，但只能擋一點點，鋼鐵身軀帶來的穿透傷害減免似乎並不能很好的起效，反倒是對黑鼠鐵爪的斬擊攻擊有相當高的抗性。
黑鼠本就受傷，又在鄭瑞一頓老拳之下直接給打的破了防，一雙鐵爪不知何時已經散去，整個人鼻青臉腫的躺在地上，口唇中呼哧呼哧的劇烈喘息着有出氣沒進氣的。
黑鼠的意識都渙散了，整個人像是爛泥一樣攤在地上。
這時別說鄭瑞了，隨便來個小孩子都能殺死黑鼠！
鄭瑞見狀卻猶豫了，他還沒殺過人呢，此時要他動手，着實是有點為難他。
但轉念一想，黑鼠這種殺人如麻的傢伙，如果放虎歸山還不一定會幹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況且對方知道自己的長相，鄭瑞也不打算把他交給警方。
只能在這裏幹掉他了！
鄭瑞咬牙，一雙鐵拳高高揚起，猛的轟在了黑鼠的太陽穴上！
黑鼠整個人猛地彈了起來眼睛暴突，眼白迅速被鮮血充滿，鼻孔后耳朵內更是有大量深黑色的鮮血湧出，他的身體抽搐了一下就躺倒在地不動了。
吐出一口濁氣，鄭瑞站起身，他看着黑鼠的屍體不由得陷入了沉默。
殺人了，真的殺人了。
比想像中的簡單，也比想像中的噁心。
鄭瑞看着自己渾身破破爛爛的衣服，直接將其撕扯了下來揉成一團，這些痕迹都要處理掉，不知道剛剛黑鼠開槍的聲音會不會引來其他人，動作要快。
將不遠處的手槍撿了起來，鄭瑞略微收拾了一下痕迹，將染血的上衣和鞋子脫掉，又將地上的腳印擦去，然後才準備轉身離去。
但這時一抹血紅的光芒映入了鄭瑞的眼帘，那光芒是從黑鼠屍體處散發出來的。
難道他沒死！鄭瑞悚然一驚，連忙大步衝上前走到坑邊，映入眼帘的卻是一枚散發著紅光的鑰匙，正懸浮在黑鼠的屍體上。
“這是什麼東西？”鄭瑞抬手觸摸鑰匙，但在手指觸碰到鑰匙的瞬間，那鑰匙居然像是融化了一般消失不見了。
觸電般的收回手，鄭瑞驚訝的看着黑鼠的屍體：“鑰匙呢？怎麼不見了？”
又四下了看了，鄭瑞確認那鑰匙是真的消失了，這才悻悻作罷，收拾完最後的一點痕迹后連忙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他目前還不想和警方有接觸，能躲着走就躲着走。
將染血的破衣服和鞋子處理掉后，鄭瑞又順手從不知道誰家的陽台上摸走了一件襯衫短褲和拖鞋，這才施施然回到住處。
冰冷的水流沖刷着身上的傷口，鄭瑞仔細的看着身上那一道道翻卷的皮肉，像是在審視着一件無關緊要的雕塑。
這些傷口都已經停止了流血，被水洗后略微有些發白，有血絲從傷口裏滲出。
“傷勢比想像中的輕，有些小傷口甚至癒合了，是無盡之戰的效果。”
鋼鐵身軀五級帶來的傳奇效果比他想像中的還要強，在戰鬥時不斷的給他恢復生命值，不然面對黑鼠的鐵爪，哪怕是自己強韌的體質也可能支撐不住。
檢查了一番發現沒有傷及筋骨后，鄭瑞才舒了口氣，雖然身上傷口很多但只要回到噩夢城裏，這些傷勢就能快速恢復，自己甚至連上藥都省了。
他躺在床上思索起今天的遭遇，槍爵那邊的誤會純屬是無妄之災，那個周少他也沒放在眼裏，普通人勢力再大也奈何不了孑然一身的他。
黑鼠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自己也不需要去在意，唯獨那戴墨鏡的女人，給他的壓迫感太強了，自己如果和她動手的話，很可能撐不到天賦發揮效果就會被殺死。
“話說回來，我的天賦在現實中的作用比在噩夢城裏的要大多了，一點全屬性的加成可以抵噩夢城裏十點屬性。”鄭瑞抬手虛握，感受着肌肉的繃緊與舒展。
今天最大的收穫居然是黑鼠身上的那把手槍，那是一把國產的五四式，雖然槍型老舊，但勝在經久耐用。
有了這把手槍，鄭瑞面對死亡噩夢的幕後黑手又多了幾分把握。
唯一的遺憾就是子彈不多了，除去黑鼠打掉的一個彈匣，就只剩下不過八發子彈，剛剛好一個彈匣。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那幕後黑手不除掉，自己簡直是寢食難安。
就這麼思索着，鄭瑞感覺眼皮越來越沉，在經過一場繃緊神經的大戰後，不管是身上的傷勢，還是失血過多帶來的後遺症，又或是精神上的疲憊，都讓鄭瑞狀態陷入低谷。
雖然他體質過人，但黑鼠的鐵爪流血效果太過兇猛，失血那麼多換其他人早死幾回了，也就是鄭瑞才抗到了現在。
放鬆之後，無盡的虛弱與疲憊感湧上心頭，鄭瑞就這麼沉沉的睡了過去。
……
咔噠~咔噠~
牆上的時鐘一分一秒的轉動着，城郊警署五樓的一間辦公室內，一名年輕的女子正陷在原本屬於警長的皮椅內假寐。
一雙穿着皮靴的修長美腿就這麼架在辦公桌上，辦公桌的東西被收拾到了一旁，只有一部固定電話擺放在她的腳邊。
女子十指交錯虛放在胸前，兩隻白皙的手臂就這麼搭在真皮座椅的扶手上，黑色的短袖襯衣掩蓋不住她那傲人的身姿。
可惜的是女子雖然美麗但面色太冷，像是萬古不化的冰川一般堅硬，誰都不敢將目光移動到她的身上，似乎多看上那麼兩眼就會被凍斃在原地一般。
此時辦公室內除了女子外就之剩一個半躺在沙發上，滿臉生無可戀的少年了。
少年瞟了一眼時鐘，口中發出一聲悲鳴道：“林妙姐，都十一點四十五了，你的星瞳是不是看錯了，說不定是明天才能抓住黑鼠呢。”
林妙沒有理會那少年的叫喚，只是修長的睫毛略微顫了顫。
少年在沙發上翻了個身，整個人像是一條晒乾的鹹魚一般，雙目空洞，口中喃喃有聲。
“都這麼晚了，還一點消息都沒有傳來，怎麼可能抓的到黑鼠嘛，那傢伙難纏的緊，就算妙姐你出手最少也要半小時才能擒獲他吧。”
少年打了個哈欠繼續道：“你看都這麼晚了，要不然就先放我回去吧，反正我就是來打醬油的，有我沒我都一樣，我想回去睡覺啊。”
“少廢話，多做事。”
面對少年的喋喋不休，林妙冷聲打斷，如果鄭瑞在場的話絕對會聽出來，這個林妙就是早上在槍爵時遇到的那個墨鏡女！
“做事做事。”少年翻了個白眼，又懶散的在沙發上滾動了起來：“我倒是想做事，我們都守了他半個月了，那黑鼠一點消息都沒有，真的像是鑽進下水道的老鼠一樣。”
“而且就算妙姐你動用了星瞳，也只能大致看到未來模糊的影像而已，今天之內抓到黑鼠怎麼可能啊，除非那傢伙被人打死了，我們找到他的屍體，不然再過十幾分鐘今天就要過咯。”
少年話音剛剛落下，林妙腳旁的電話就突兀的響了起來。
“我去，真有電話來了！”少年眼睛一瞪，卻見林妙抬腳將話筒踢開按下免提鍵。
“嘶~林妙長官，何羽長官，我們找到黑鼠了，在鐵河鋼鐵廠的廢舊廠房裏，這裏有戰鬥的痕迹，黑鼠已經確認身亡……”
名叫何羽的少年眼睛頓時瞪圓，嘴巴下意識的張大：“不會吧，真死了？！”
林妙聞言后緩緩睜開了眼睛，她的眼眸居然是水藍色的，其中有無數熹微的光點沉浮，看上去像是星空一般絢爛。
交疊的美腿一抬，林妙站起身，她抬手將椅背上的風衣掀起披在身上，又從桌上拿起那足以遮住半張臉的大墨鏡。
“走吧，幹活了。”說著她就邁步朝外走去，何羽應了一聲后也匆忙的背起自己的單肩包跟在林妙的身後。
在離開辦公室前，何羽情不自禁的回頭看了一眼牆上掛鐘。
時間剛剛好指向了十二點。
……
老舊的廢棄工廠內此時燈火通明，十多盞大功率探照燈將原本黑漆漆的工廠內照的燈火通明。
地上戰鬥痕迹和血跡都被人用粉筆圈了起來，並且貼上了標號。
林妙和何羽站在一個大坑前，看着坑裏那黑鼠的屍體，林妙沒有說話，大墨鏡的遮掩下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什麼。
反倒是何羽一驚一乍的感嘆道：“這就是黑鼠啊，沒想他這麼矮，他的手好大啊像是蒲扇一樣……我看看，眼球充血，耳孔和鼻孔有大量污血，臉上有淤痕，黑鼠死前有被毆打過。太陽穴塌陷，這應該是兇手最後的一擊。”
說著說著何羽就跳進了大坑裏，他也不害怕屍體，反而走到了黑鼠屍體前開始評頭論足。
講到興頭上，他還蹲下身比劃了一下。
“雙峰貫耳，一擊斃命！兇手的力量非常大，應該也是墮夢者！”何羽舔了舔嘴唇。
林妙這時也從大坑邊緣跳了下來，她走到黑鼠屍體前道：“能追溯影子嗎？”
何羽搖搖頭說：“不太行，如果只有黑鼠一個墮夢者的話我還能勉強試試追溯，但兩個墮夢者的話就難了。”
“試試，我也會用星瞳輔助你。”林妙說著就摘下了墨鏡，一雙星瞳抬頭看向夜空。
隱約之中有一具龐大的倒影從漆黑的夜空中映下，籠罩在了何羽身上。
頓時何羽感覺到渾身一涼，像是浸泡在了冰水之中一般，整個人都打了個寒顫。
星瞳加持下，他的天賦頓時被激活增幅，在這種狀態下何羽的天賦直接向前邁進了一個台階，達到了轉職後天賦的水平。
何羽腳下的影子頓時像是水草一般搖擺了起來，無數纖細的黑色陰影從他的影子裏飄出。
依靠這些影子，他能入侵到其他影子裏，操控這些影子，甚至是獲取這些影子短時間內的記憶！
可惜星瞳加持時間非常短，不然何羽能用這些影子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何羽閉上眼，影子頓時朝着黑鼠的屍體涌去。
在接觸到黑鼠屍體的瞬間，何羽整個人都是一顫，他閉起眼睛，但眼皮底下的眼珠卻在顫動着。
不過數秒時間，他額頭就湧出了大量汗水，五秒后何羽猛的睜開眼睛，身上星瞳的加持狀態逐漸褪去，影子也回到了他的腳下。
他大口喘息着，渾身都被汗水浸濕，整個人都搖搖欲墜，像是經歷過一場大戰一樣。
林妙連忙上前扶住了何羽，身後有人遞過一瓶水，何羽一口氣喝完后喘息才略微平復下來。
“你看到了什麼？”林妙連忙問到。
何羽面色微變：“很模糊，我看不清楚那人的外貌，而且我只能看到黑鼠死亡前最後幾秒的影像。”
他咽了口口水，語氣乾澀的說道：“黑鼠是被一個男人打死的，用拳頭，活活打死的！那人現實力量最少在八點往上，他殺黑鼠不過用了十拳！黑鼠完全沒有招架之力，數次反擊也只能在那人身上留下一道血痕！”
林妙聞言頓時一愣，原本萬古不化的冰山容顏上也露出了些許錯愕。
在現實中力量達到八點以上？那在噩夢城裏力量最少高達三十五點才行！而且黑鼠的天賦她研究過，一雙鐵爪對無護甲敵人能造成無視防禦的斬擊攻擊，並且附帶強烈的流血效果。
普通人挨上一爪就基本要死，就是墮夢者被強化過的身體也受不了幾下抓的。
如此這般雖然黑鼠只是一個新晉墮夢者，但他的危險級別總部卻是實打實的給出了b級！
而且總部對黑鼠非常重視，這樣一個亡命之徒放任在民間是極端危險的，所以才派林妙和何羽來抓捕黑鼠。
原本總部還打着算盤想招降黑鼠，但卻沒想到黑鼠居然死了，而且是被一名屬性碾壓他的墮夢者給活活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