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不間斷的死亡噩夢
咚~悠揚的鐘聲響起，伴隨着清晨微涼的空氣吹拂在鄭瑞的臉上。
他緩緩睜開眼睛，情不自禁的伸了個懶腰，身下是柔軟屬實的床鋪，清晨的微風帶起窗帘，熹微的陽光灑進室內。
一切都是那麼安寧美好，鄭瑞睜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久久沒有動彈。
“活着真好啊。”發出了一聲感嘆，鄭瑞起身洗漱。
“昨天終於逃離了死亡噩夢，也不知道那噩夢城是我夢裏的東西，還是真實存在着的。”鄭瑞刷着牙嘟囔着。
驀然他眯起了眼，看着鏡子上的裂紋，那是他昨天一拳打碎的，上面還有斑斑血跡。
他又伸出了右手，手指修長乾淨，指節上也是沒有一點傷口。
牙刷吧嗒一下掉在了水池裏，鄭瑞瞪大眼睛，昨天他手背上明明被鏡子碎片劃出了一道狹長的傷口，雖然不嚴重，但也不是一個晚上就恢復如初。
“難道，噩夢城是真的？”鄭瑞驚疑不定的思索着，他五指開合，想像快捷欄的存在，想從那裏取出一把m1911。
但顯然沒有成功，不僅沒有成功，他五指開合抓握的姿態還挺猥瑣的，還好是在家裏，不然被別人看到指定說他是變態。
視野乾淨無比，沒有血條沒有戰鬥信息，沒有個人倉庫。
鄭瑞十分確定自己確實是在現實之中，他洗完了臉，又看了看時鐘，確認自己沒有一睡三五天，只是睡了八個小時而已。
“只能在今天晚上睡覺時再確認了。”
咕嘰~
腹中發出飢餓的咕嚕聲，鄭瑞吧唧了一下嘴，他餓了，而且冰箱裏空空蕩蕩的沒有任何能吃的東西。
“是時候出門了，離上次出門多久了，五天還是六天？”鄭瑞自言自語，他現在精神很狀態很不錯，擺脫了死亡噩夢后簡直像是煥發新生一樣，整個人輕飄飄的。
換上一身便裝，鄭瑞打開門走了出去，一開門正巧碰上對面大姐正在整理垃圾。
那大姐看到鄭瑞還愣了一下，然後才笑着說：“阿鄭回來啦，最近好幾天沒看到你，是不是出遠門去了？”
都說遠親不如近鄰，鄭瑞和對面的大姐一家相當熟悉，前幾年他搬來的時候大姐還幫他搞過衛生。
難得見到親近的人，鄭瑞也是打開了話匣子，他笑着擺擺手說：“沒有沒有，最近今天身體不舒服，在家休養了好久。”
大姐操着一口略帶口音的普通話關心道：“哦呦，那是要好好休息哦，最近聽說你們那棟辦公樓有好多人都病倒了，還有人那個粗……粗什麼來着，哦！是猝死啦！老嚇人了！錢什麼的可以慢慢賺，還是身體重要！身體垮了就真不行啦！”
他上班的地方有人猝死了？這一消息觸動到了鄭瑞敏感的神經，他本能的就將猝死事件和他的連續噩夢接上了因果關係。
連續十幾天的死亡噩夢瘋狂的折磨着他的神經，鄭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抗下來的，他也想過死了一了百了，但這種念頭很快就被一種憤怒和仇恨擊碎！
他為自己模擬出了一個兇手，一個害他陷入死亡噩夢的兇手！一個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存在的兇手！
在將那個兇手挫骨揚灰之前他不能死！
鄭瑞就是這樣堅持下來的，不然以那死亡噩夢的痛苦，普通人真堅持不下來。
回想起死亡噩夢的痛苦，鄭瑞臉色情不自禁的又白了幾分，他強忍着不適和大姐打了個招呼就離開了小區。
回想起死亡噩夢，那殘酷的刑法令人無比戰慄，那些刑罰光是聽到都會感覺到其中的惡毒和殘忍。
劓殄、炮烙、醢刑、活脯、刖刑、灌鉛、凌遲、棍刑……
每種都讓人聞之喪膽，痛不欲生！
冷汗順着額頭流下，鄭瑞喉結滾動，渾身上下每個細胞每條神經又回憶起了當時的苦痛。
他步伐僵硬的找了家早餐店坐了進去，點了一些吃食，這才讓身體擺脫了噩夢的影響。
咀嚼着小籠包，感受着麵皮的鬆軟，咸鮮的肉餡帶着熱湯滾入喉間，鄭瑞臉色這才好看了一點。
他吃飯速度不快，細嚼慢咽的，一碗豆漿一籠小籠包吃了十幾分鐘才吃完，正當鄭瑞準備結賬走人的時候，突然聽到隔壁有人在悄聲交談。
“昨天上財寫字樓又有人猝死了！”
“是啊，就是我們隔壁樓，這已經是這周猝死的第四個了吧！”
隔壁桌兩個男人正在邊吃邊說，兩人那頭頂看似茂密的頭髮，仔細看的話能發現顏色和鬢角的髮絲不同，估計是都是假髮，身上穿着顏色不一的格子襯衫。
鄭瑞心中給出評價：一看就是兩名兢兢業業的資深程式設計師。
兩人小聲嘀咕，那先出聲的胖程式設計師嘆了口氣：“還不是加班害的，那老闆也不知道消停一下，都猝死這麼多個了還天天加班！昨天電視台都播報新聞了，嚴厲批評了這種無視員工身體健康的長時間加班行為！”
“可不是，搞的人心惶惶的，生怕自己也嘎一下過去了，你看我，保溫杯都帶上了，枸杞人蔘當水喝。”瘦程式設計師一邊抱怨一邊掀起自己的假髮，用濕巾擦了擦頭頂的油汗。
鄭瑞又坐了一會，聽那倆程式設計師交談了一會，這才起身離開。
他面色有點陰沉，通過那兩人的聊天他得知，發生猝死的地方是上財寫字樓，也是他公司所在的地方。
猝死了四個人，皆是晚上在辦公時猝死，其中有一個是他公司的員工，另外兩個是隔壁公司的員工，還有一個猝死的目前身份不明，據說是一名保安？
“不應該啊，公司並沒有加班的傳統，基本都是準時下班，就算有加班也不會超過一個小時，根本熬不到晚上。”鄭瑞喃喃自語。
上財寫字樓的安保系統很完善，並不需要保安實時執勤，甚至那些保安在晚上巡邏一遍後會直接回到保安室呼呼大睡，只要在早上準時交班就根本不會有人去管他，這工作簡直不要太輕鬆！
作為‘知情人’鄭瑞自然排除了因為過度勞累導致的猝死，尤其是那名保安的死亡，更是證明了這一點。
那麼他們是因為什麼原因猝死的呢？鄭瑞眯起眼，他走到路邊，順手買了一份報紙。
因為是負面新聞，所以鄭瑞只在版邊找到了關於這連續猝死事件的隻言片語。
編輯用的措辭並不犀利，大部分文字也是用來提醒大家規律作息，引經據典使用了不知哪個專家的話，呼籲人們少熬夜健康作息。
對於猝死者的描述不能說十分稀少，只能說根本沒有。
鄭瑞又用手機查了一下這件猝死事件，沒想到居然真給他找到了一張圖。
那是一張比較模糊的監控截圖，截圖裡一名穿着襯衣的男子倒在地上，他身體不自然蜷縮起來，右手更是虛抓向胸口，姿勢看起來就非常痛苦。
雖然畫面模糊，但依舊能看到那男子的半邊臉頰。
鄭瑞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那男子臉上的表情居然不是痛苦，而是恐懼！
瞳孔擴張，嘴巴驚恐的張大，眼角有迸裂的痕迹，一絲淡淡的血跡順着眼角流下。
一看就是死前遇到了極度恐怖的事情，而且看右手的扭曲幅度，不像是抓向自己的心臟，而更像是抓向自己胸前的某處。
就像，就像是他胸前被一把看不劍的長劍刺穿了，而他掙扎着想要抓住劍柄一樣！
一股難以形容的惡寒湧上脊背，鄭瑞臉色蒼白，根據報紙上的描寫，死者是在睡夢中突發心梗，加上搶救不及時才死亡的。
睡夢中？睡夢中為什麼會有這麼驚恐的表情？
鄭瑞頓時聯想到了死亡噩夢！只有死亡噩夢帶來的精神衝擊才會如此之大！
沒想到死亡噩夢居然還感染了其他人！但那些人似乎沒有撐過去，全都以為死亡噩夢的大恐怖猝死了！
冥冥之中似乎有人在操控着這一切，鄭瑞頓時升起一股被監視的感覺，如果有幕後黑手的話，那他是否在注視着自己？
幕後黑手的目的又是什麼？
去超市買了一堆食物后鄭瑞快速的回到了自己家中，他關緊門窗，坐在書桌前沉思。
如果有幕後黑手的話，那人的目的又是什麼呢？排除單純的殺人取樂外，那人的目的一定是與他自身的利益有關。
食指在桌上輕輕敲打，發出有節奏的篤篤聲。
“在撐過死亡噩夢后，就會進入噩夢城，墮夢者……嗯，低階墮夢者……”鄭瑞拿過一張紙，在紙張上寫寫畫畫，最終畫出了一張簡易的關係圖。
他眯着眼睛，看着手上的紙，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最終得出的結論居然是這樣……有人在故意擴散死亡噩夢，經過死亡噩夢洗禮的人會經歷噩夢試煉，通過試煉的人會成為墮夢者，而那人的終極目標就是這些低階墮夢者！”
那人是想在現實製造出一批低階墮夢者！不管那人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但鄭瑞似乎已經落入對方的陷阱中了！
“還想去公司看一眼的，不行不行，說不定我已經被盯上了！不能再出門了！”無形的壓力籠罩在鄭瑞頭上，他居然已經成為了別人的獵物。
思前想後，鄭瑞躺在床上，強迫自己睡去，但輾轉反側怎麼都睡不着，半個小時后他無奈的睜開眼睛坐了起來。
看來白天是去不了噩夢城了，他走到電腦前開始查閱資料，可無論是搜噩夢城還是死亡噩夢，都沒有任何信息，最多也就是某些小說或是動漫里有類似設定。
苦尋無果，鄭瑞只能退而求其次，開始尋找有關槍械方面的知識。
還別說，這方面的知識相當有趣，鄭瑞一讀就是一天，現在他起碼能分辨出常見的槍械種類了，包括他手裏的m1911和柯爾特·巨蟒·。
但荒野咆哮估計是經過一定程度的魔改，只能找到大致的原型應該是平雙式獵槍，而且還是老式打一上一的撅把式，不是更方便的泵動式。
沉浸在知識的海洋里，時間過的飛快，轉眼之間天色便漸暗。
鄭瑞隨意吃了點速食就繼續投身到電腦桌前，他查找了附加的槍械俱樂部，還真給他找到了一家。
要知道，在炎華國槍械是被明令禁止的，不像是美堅國那麼‘自由’是個人就可以買槍帶槍，甚至在街頭狂歡。
這家槍械俱樂部是相當老牌的俱樂部，開了快有五年了，鄭瑞看了看評價，都是清一色的好評。
大概內容就是除了子彈有點貴，而且沒有狙擊類，其他種類的槍械一應俱全，並且子彈都是沒有經過‘閹割’的正常子彈。
鄭瑞將這家槍械俱樂部的位置記了下來，有機會他打算去看看，雖然位置有點偏，但坐車的話兩個小時內還是能到的了的。
揉了揉眉心，鄭瑞瞟了一眼時間，居然已經晚上十一點多了。
鄭瑞伸了個懶腰洗漱了一番后躺在了床上，他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
再次睜開眼睛時，鄭瑞已經躺在他在東薪街的那間小破屋裏了，身下的沙發好像有點壞了，有根彈簧突破了沙發的蒙皮頂的他腰疼。
坐起身後鄭瑞掃了一眼屋子，這地方不能說是家徒四壁，只能說是一貧如洗了。
“有空去整點傢具，再搞個燈，也不知道這地方通不通電。”鄭瑞坐直身體，他也不急着出門，而是從個人空間裏取出了從赤風那裏換來的東西。
其中頭盔交給多斯修理了，現在他手裏只有那傳奇技能書鐵血意志和那個神秘的口袋。
鐵血意志技能書和鄭瑞見過的技能書外形都不一樣，它居然是殘破的。
不知道是什麼生物的皮製成的技能書只有巴掌大小，它的邊緣殘破，像是從某個整體上撕扯下來的一樣。
皮紙內部是用血色符號刻畫的圓形法陣，這些符號晦澀扭曲，密密麻麻的擠作一團，只是看上一眼就讓他頭暈目眩。
而且不知為何這本技能書居然有相當苛刻的限制，使用等級必須低於15級，並且意志屬性要高達100點才行。
但好在鄭瑞意志屬性高達156點之多！遠遠超過了技能書需要的100點。
使用了技能書後，那紅色的圓形法陣居然從技能書上剝離了下來，然後飛速的印刻在鄭瑞胸前。
熾烈如同火燒一般的灼痛在胸前燃起，鄭瑞忍不住痛哼一聲，這種感覺簡直像是有人在用燒紅的烙鐵用力的戳着他的胸膛，並且那烙鐵還在逐漸深入他的血肉之中，像是要刻進他的骨頭裏一樣！
一陣青煙從胸口騰起，那法陣居然真的像是烙鐵一樣陷入了他的皮肉之中，胸前的衣服被燒出了個大洞，皮膚被灼燒的吱吱作響。
劇烈的痛苦讓鄭瑞右手死死捏緊了沙發扶手，在一陣咔咔聲中，沙發的扶手被他捏成了一堆爛木。
良久，就在鄭瑞快要在胸前的灼痛中失去自我時，那法陣終於完成了烙印。
撇去臉上的汗水，鄭瑞低頭看向胸前，原本光潔的皮膚下已經被烙下一圈暗紅色的法陣。
並且隨着他的呼吸，這烙印法陣居然在皮膚下一明一暗的閃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