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太監選秀（3）
“妹子，哥曉得，可是五兩銀子已是我們全部身家了。”王有德道。
“都怪我，長了這幅勾引人的臉，要是……”王瑩聲音虛弱的自責道。
“瑩瑩，怎麼可以怪你呢！你生的美，那是老天的恩賜，怎是你的過錯，倘若這樣說，你生的美便活該受那些猥瑣男人的欺辱，那武皇當政的時候，俊俏的男人還是男寵呢！這是生的俊美的人過錯嗎？話說到頭，還是強權之下，沒有公理。現在的世道人心便是弱者沒有要求公理的資格，沒有說話的權力。我們現在能做的，便是想法弄出來那些兄弟，而不是歸結和包攬錯誤。”王嫂語重心長的道。
“嫂嫂說的對，瑩瑩記下了。”王瑩頷首應道。
“嫂子，我再去找人湊湊，興許可以再湊些銀兩。”王有德聽到王嫂的話，安下了心，開口道。
“那些窮兄弟的家人，哪裏還能拿出銀兩！小財迷，看來，我們還是要再冒險一次了。”王嫂道。
“嫂子，這不行，要去也是我和小財迷，王有德去，你要是出事了，萬一大哥出來了，我怎麼對得起他。”劉蠻一聽，忙急着說道。
“蠻子，現在是什麼時候了，你的上樹的本事有我好嗎？還是說你的腳程比我快？”王嫂道。
“嫂子，劉蠻說的對，你不能去。”小財迷他們三人道。
“嫂子，我們可以叫兄弟們去鬧他……”劉蠻道。
“有幾個腦袋夠砍的，你忘了你王哥是怎麼被推出來做這領頭的了？”王嫂打斷劉蠻道。
“可是。”劉蠻再開口道。
“不用說了，今個晚上，小財迷，我們就出發。”王嫂道。
“那我和王有德跟着。”劉蠻道。
“你和有德就別跟着了，人太多去也沒用，瑩妹子病才好，阿娘也要人照顧。”王嫂道。
“這不行，照顧人，王有德一人便夠，我得跟着。”劉蠻執意道。
“好吧！”王嫂知道劉蠻的性格，無奈的同意道。
“嫂子，我……”王有德剛開口道。
“就這麼定了，別在多說，有德，你留下來。”王嫂道。
“好的。”王有德也無奈的應道。
夜半，子時，一處富家後院外。
“得手了，小財迷，蠻子，走。”王嫂從牆上翻下來，背上背個包裹輕聲道。
“嫂子，先等等，巡夜的武侯快要過來了。”小財迷低聲道。
“着火了，着火了，快救火。”剎那間，王嫂剛剛行竊的富家宅院亮起通天的火光，照的天地徹亮，躲在牆角的三人一下便被趕來的武侯發現。
“什麼人，鬼鬼祟祟的？”趕來的武侯見到逃奔的三人大聲喝道。
說來，三人實在是倒霉，這富人家的門房在打瞌睡的時候不小心將窗戶旁的油燈打翻，燃起了大火，驚動了巡夜的武侯。
這一隊訓夜武侯分成兩波，一隊留給幫助滅火，另一隊則緊追不捨。
同天的火光照亮了周圍的街道，驚醒了附近的人。三人不感停留，瘋狂的向暗處跑去。
劉蠻見甩不掉身後的武侯，忙對小財迷道：“拉着嫂子走，不要回頭，告訴大哥，中元節給我燒個婆娘。”
“哎。”小財迷拉住王嫂，應了聲，向更黑暗的地方跑去。
“你們四個，繼續追，他們定是張賊的細作。”領頭的武侯抽出刀，吩咐道。
“你是何人？是不是張賊派來的細作？”領頭的武侯道。劉蠻立在街道中間，被七八個武侯包圍。遠處是燒的天際通紅的火光。
“你農民爺爺，死前當回周王的細作，真是件幸事。”劉蠻已報了必死之心，洒脫道。
“宵禁后善自走動者，殺無赦，給我拿下，此人乃是細作。”領頭的武侯心下竊喜道。
劉蠻赤手空拳，搶來一把砍向他的刀，往後背上格擋后，順勢斜下砍去，連砍倒兩人，就要殺出包圍圈時，卻被那領頭的砍中拿刀的臂膀，綻開的肌肉讓劉蠻再也提不起刀。
通紅的光灼燙了劉蠻的眼睛，他好像看到了黑色的雪在空中漫舞，他想湊近看看，卻發現自己離黑色的雪越來越遠，直到眼前一片黑暗。
“憑着這顆頭顱，咱們都有賞賜，今晚，總算是撈到了油水，帶上受傷的弟兄和屍首，先收隊。”領頭的武侯將劉蠻的頭顱系在褲腰上道。
“是。”其餘的武侯應道。
邯鄲皇城
“陛下，張賊的細作在城中縱火，現已服誅。”趙千歲來到老皇帝面前道。
“來的好快，大伴，還差一步，加緊準備吧。你再磨磨太子。”老皇帝盤腿做在蒲團上，閉着眼睛道。
“是，陛下。”趙千歲躬身應道。
當細作的事傳便全城后，邯鄲城內的暗潮越發涌動。
張萬城破城前十四日，清晨。
王嫂和小財迷甩開追兵后，他們幾人的悲傷愧疚在此不表。
上官潭聽到細作化裝成乞丐的消息后，帶二十個人來到了榆樹巷。
“王嫂子，考慮的如何。”上官潭笑嘻嘻的道。
“這是五兩銀錢，足銀，給你。人可以放吧！”王嫂拿出銀子，咬牙切齒的道。
“哈哈，我可聽說昨晚有個細作被殺了，穿的像個乞丐。現在，滿城沸騰，太子殿下的懸賞令說了，抓到或知道同夥的，賞五十兩銀子呢！那個，劉蠻兄弟呢？不知道嫂子知不知道他去哪了？”上官潭咬着銀子道。
“不知道。”王嫂忍着淚道。
“你不知道，可以啊！我還可以不認識，看你們的誠意嘍。”上官潭眼睛瞄向王有德身後的王瑩，色眯眯的道。
“這有二十五兩白銀，你都拿去，這些錢到人牙子那買兩個秀氣姑娘，綽綽有餘。就別在惦記我身後的臟丫頭了，這年頭，最不缺的就是俊俏的丫頭，您何苦跟我家的糾纏呢？以後的孝敬咱們也會翻一翻。”王嫂又拿出二十五兩白銀，遞給上官潭道。
“好極，好極，還是王嫂子通曉我心。當了一輩子小吏，頭一次遇到您這麼大方的，一下送咱兩個，回去，咱就放人。”上官潭見到身後越聚越多的乞丐，忙見好就收道。
“上官大人在這邯鄲城內的信譽我還是相信的，那就麻煩上官大人了。”王嫂一招手，叫眾乞丐讓開道路。
“不麻煩，不麻煩，做生意，就將個信。哦，對了，那個細作，屍體和頭分開在城牆上掛着呢！那個慘吶，嘖嘖嘖。”上官潭走前說了一句。
王嫂見上官潭走後，再也忍不住，大聲掩面哭泣，嘴上直說，對不住。
其餘人也是悲泣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