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狠勁
只見眼前天旋地轉，風景在瞬息間變化，再回過神時，便是霍北堯不容抗拒地扣着她下頜強制她抬頭看向水池——
嘩啦！
重物跌落水池的動靜跟周圍人喧鬧的驚呼聲交雜成一副驚慌失措的場景，齊雅驟然落水，慌得兩隻手拚命拍打水面。
溫泉湯池的水高度其實並沒有很深，但齊宛知道，齊雅因為小時候跌落湖裏患上過深水恐懼症，對一切淹沒過身體的湖、海之類敬而遠之。
“救、救命！”齊雅神色驚恐，圓溜溜的雙眸突瞪到快要掉下來的程度，嚇得大腦一片空白，嘴裏只會呼喊救命。
“囡囡！”周司禕轉身就想往水裏跳，可不知為何，臨門一腳又收回動作，重新轉過頭看向霍北堯：“如果囡囡出事，你們一個也別想跑。”
狗血八點檔的霸道男主經典語錄，霍北堯無聊陪齊宛看電視劇解悶時經常聽到，從那之後對此類話語嗤之以鼻，並且報以諷刺態度點評過幾句，只覺得腦殘。
現在被迫觀看現場直播，他只感覺，果然腦殘。
“周司禕，”齊宛抬手按住少年骨骼明顯的手腕，聲線清冷溫和：“帶我來這裏的是小雅，最先出言挑釁的也是你們，如果真要算賬，難道不該你們自己背鍋嗎。”
周司禕聞言愣了愣，隨即眉梢一挑，露出如果真如此的嫌棄表情：“難道不是你自己要跟小雅出來？就算我對你說過什麼話，那也是你活該。”
齊宛溫婉平靜的眉目有陰翳一閃而過，她嘗試着掙脫霍北堯懷抱往前兩步，被後者制止后停頓，站在周司禕伸手就能碰到她的地方，“當年受傷的是小雅，不是你。”
言外之意，他又不是當事人，有什麼資格來指責她的過錯。
話音剛落，周司禕臉色驟青，幾大步朝她走來。
就在他即將貼到齊宛臉上時，霍北堯忽地抬腿不由分說地一腳踹到他腹部，力道重得狹裹了勁風，痛得他眼前一黑。
霍北堯打架的瘋勁跟狠勁是北街出了名的不要命，單手抱着齊宛轉身伸腿又是一腳，用了全力直接把人給踹飛進湯池。
周司禕身體跟塊破布般在水面結結實實的摔了個屁墩，重重砸進水裏砸出偌大的水坑，嘩啦啦的往外濺起水花。霍北堯則扣住齊宛後腦勺將她臉按進懷裏，帶着她往後退兩步避開飛到岸上的水滴。
先前讓她仔細看，結果臨到頭來卻又不想讓她沾染那些臟污的水跟畫面。
連齊雅都忘記怕水這件事震驚地看向他。
喧鬧之後是詭異的安靜。
齊宛被他緊緊抱着什麼也看不見，色淺若白茶的眸底深處掠過抹名為遺憾的神色，默默地揪了揪少年胸前衣服布料。
就聽霍北堯胸腔震動，長而濃密的眼睫壓低，冷淡的哼笑一聲：“看你挺髒的，幫你洗個澡，舒服嗎？”
他問的好沒道理。
周司禕明明是被他蠻不講理踹進去的，他簡簡單單隨口說了句，就把剛才的所有行為歸結於“幫忙”。
周圍有客人認識周司禕，聯手把他扶起來，站在水池裏。他精心打理的頭髮黏濕的貼在額頭上，水亮像顆光滑的滷蛋，高定西服也皺皺巴巴，濕的徹底又狼狽。
他腹部痛得背脊都要蜷縮起來，想開口說話，胃裏卻翻江倒海的疼，張口哇的吐出什麼黏糊糊的玩意，滴落水面，才看清那是一團血。
齊雅離他最近，見着場面以為他要死里了，怕得說話都哆嗦。小女生沒經歷過這種場面，只能顫顫巍巍的請別人幫忙打電話叫保安。
與此同時，她目光銳利直射岸上霍北堯，“我不管你是誰，傷了司禕哥，周家不會放過你的。——還有，放開我姐。”
提起齊宛，她語氣比威脅人時還要重幾分。
“我不放呢？”霍北堯薄唇輕輕一扯，深邃眼尾勾着乖覺戾氣，“至於你說的那個......周家？”
他似是不確定，又或者根本沒把什麼周家放在眼裏，散漫無常的模樣倨傲到極點，高高在上的睨着池子裏的齊雅。
“你大可以讓他們來找我。”霍北堯態度漠然無謂。
齊雅差點氣得翻白眼。
但雙方現在實力相差懸殊，她動不了他，還得照顧快要廢掉的周司禕。
等事情傳到前廳，周家夫婦匆匆趕到現場，霍北堯早已帶着齊宛離開。
走之前，他脾氣相當好的告訴齊雅自己的名字。
想要去攙扶自家兒子的周夫人愣住，有些難以置信的問：“小雅，你說他叫什麼？”
“霍北堯，”齊雅嗓音嬌滴滴的重複，難過的彷彿要掐出水來，“伯母，您認識？”
“當然認識，”周先生代替周夫人答了她的問題：“霍家剛找回家不久的那位小少爺，就叫這個名字。小雅，你跟我仔細說說，司禕到底是怎麼得罪人家的？”
就連周先生都開始認為是兒子先去招惹的霍北堯。
足以見他們心裏對“霍”這個姓氏的畏懼。
哪怕霍北堯再無賴，再極端，只要他姓霍，他就能擁有絕對的優先權跟地位。
齊雅唇瓣翕動，眾目睽睽之下，她說不出任何替周司禕開脫辯駁的話——但她可以省略跟齊宛爭執的過程，將所有錯誤歸結到周司禕身上。
不好意思。
她心裏小聲跟周司禕道歉，繼續理所當然的編造出周司禕氣勢洶洶跟霍北堯爭吵，再被踢進水裏的景象。
周先生越聽越想嘆氣，無奈的捂住額頭，對兒子充滿疲憊的失望：“算了、算了，既然是他惹出來的禍，就讓他自己受去。”
“不行啊，”周夫人連忙拉住他，“要是霍小少爺把這事告訴霍老爺子，他要是生氣，直接把我們名字從項目劃掉怎麼辦？”
“霍家不做這種虧本買賣。”
周先生沉吟道，但難保霍家那群人為了孫子不要銀子，糾結半晌，他嘆氣：“你說得也有道理。剛小雅不是說阿滿和他交好，你明天找阿滿問問，能不能去道個歉什麼的。”
齊雅豁然抬頭，正要出聲阻止，周夫人就先她一步答應下來：“好，我等會發信息問問阿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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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合上面阿滿靠近周司禕來看，她遺憾是因為沒能親自踹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