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變故
孤千城這次回來這可謂是下了血本的,殿內的士兵雖然只有寥寥的幾十百來人,但殿外還圍着幾千人。
得了命令殿外的人一窩蜂地都沖了進來朝孤千珏進攻。
孤千珏見形勢不對,轉身就將雲挽笙抱起往外閃。
奈何不論是殿內殿外都被圍的水泄不通,他們根本就出不去。
或者說,孤千珏帶着雲挽笙出不去。
但這還不足以難倒孤千珏。
孤千城難得見到在他面前處於劣勢的孤千珏,他撥開眾人逐步逐步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靠近孤千珏。
“長生,想不到你也今日啊。”
孤千珏嘴角勾起一個笑,“托皇兄的福。”
“哼,孤千珏從小到大我等今天等了太久了,從小你事事比我優秀,父皇最看重的也是你,明明我也不差,憑什麼你處處壓我一頭?!”
從小到大他一直活在孤千珏的光環之下,所有人見到易相嘆都誇孤千珏如何如何好,好似易相嘆只有孤千珏這一個兒子一樣。
但孤千城嫉妒孤千珏,孤千珏就不嫉妒孤千城了嗎?
孤千珏笑容中逐漸滿上了幾分苦澀,“我為何比你優秀,你為何不問問母妃,從小到大母妃就告訴我,我將來要為我的哥哥鋪路,我要聽話要懂事,要做好一個臣子的本分,只有足夠優秀母妃才會喜歡我,從小到大我都在渴求母妃的愛,而你卻能輕鬆的得到我最想要的,我倒也想問問你憑什麼?”
雲挽笙驚訝地望着這個背對着她的高大男人,他想像不到這個不可一世的人心裏究竟埋藏了怎樣的苦楚。
一時間她不禁心疼孤千珏。
“那是我該得的!”孤千城怒吼道。
“那就不是我該得嗎?!”孤千珏質問道。
孤千城一時語塞,的確從小到大易相嘆對他的偏愛就比孤千珏多。
易相嘆沒想到孤千珏會說出這些話來,一時間她有些羞愧難當。
孤千珏整理好自己心裏翻湧的情緒,他長嘆了一口氣,用着他對孤千城最後的仁慈勸道:“收手吧,再不收手你就回不了頭了。”
“不可能。”
罷了,孤千珏也不指望孤千城能看出這一切都是孤之茗設好的局。
一切都是易相嘆和孤千城的貪念鑄就的後果。
他仁至義盡了。
孤千城從士兵的的圍困之中退身出來,他背對着孤千珏,高聲命令道:“把孤千珏和那個女人一起拿下!”
朱弦斷此時這才匆匆趕來。
他望着被圍困在人群之中搏鬥的孤千珏只能幹着急,孤千城倒是看到了朱弦斷的身影,故作驚訝地調笑道:“這不是朱公子嗎,莫不是來同長生一起赴死的?”
“孤千城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在自尋死路?!”朱弦斷冷聲道。
孤千城跟聽見了一個笑話似得哈哈大笑起來,他張開手環顧了一下四周,“你說我這是自尋死路?朱公子怕是彈琴彈傻了吧,哈哈哈哈……”
孤千珏現在對付那些士兵逐漸開始有些吃力,雲挽笙站在孤千珏身後一直都在想辦法。
真是該讓入影回來,不然這會孤千珏也不至於如此吃力。
就在孤千珏快抵抗不住的時候,變故來了——
只見殿外又傳來了一陣浩浩蕩蕩的腳步聲,殿外衝進來一波同孤千城那邊截然不同的一波士兵將他們圍住。
孤千城面色一變,“這、這是怎麼回事?!”
那些士兵之後走進來一個穿着龍袍的男人,那個男人就是現在應該躺在棺木里的孤之茗。
孤之茗揚起手做了一個手勢,淡淡道:“拿下。”
孤千城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帶來的那些士兵一個一個的被摁倒在地卻無能為力,他這會兒才知道孤千珏和朱弦斷話里的意思。
他猙獰地臉用劍指着孤千珏狠戾道:“這是不是你設的局,你是不是想害死我!”
“是朕設的局。”孤之茗不緊不慢地回道。
孤千城難以置信地望着孤之茗,“父皇,我可是你的親兒子啊,你怎能如此對我?”
孤之茗冷淡地看了一眼孤千城,“那朕倒也想問問你,你此番是要作甚?”
“我……”孤千城說不出來。
他這是在謀逆。
孤之茗越過眾人走到孤千珏身邊,他伸手拍了拍孤千珏衣擺上的灰塵,“受傷了嗎?”
“沒有,謝父皇掛懷。”
孤之茗偏頭望着孤千珏身後的雲挽笙,“你呢?”
雲挽笙頷首搖了下頭,“沒有。”
孤之茗瞭然地點點頭,“都沒有受傷就好。”
易相嘆被這一變故驚嚇的這才慢慢回過神來,她到現在還沒弄懂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陛下……”易相嘆帶着渴求地目光望向孤之茗。
孤之茗聞聲看着易相嘆,最後說出了一句讓易相嘆瞬間崩潰的話。
“你太讓朕失望了。”
她懂了,她一切都懂了。
今時今日都不過是孤之茗在測試她,在測試她在孤之茗駕崩之後會不會如實宣旨。
她沒有,她篡改了遺詔。
孤之茗從來都不相信她。
沒了制約的那些臣子皇子這才慢吞吞的敢站起來。
孤之茗環顧了一周,高聲道:“朕現在就來宣佈真正的遺詔,雲挽笙手裏的遺詔才是真的,朕選定將來鳳楚國皇位的繼承人是孤千珏,是鳳楚國的八皇子!”
這一旨意已經完全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
但孤之茗接下來的話,還是讓他們吃了一驚。
“朕決定今日之後禪讓皇位,從此不再過問國政,你們誰有異議?”
眾大臣都沒想到孤之茗會在這個時候突然禪讓皇位,於是勸說道。
“陛下,您正值壯年,還沒到禪讓皇位的地步啊。”
“就是啊陛下,您還有千秋萬載呢,不急於一時啊。”
“陛下三思啊。”
孤之茗十分篤定地搖了搖頭,“朕心意已決,多說無益,鳳楚國的江山該讓年輕人掌權了,朕老了,只想過過清閑的日子,你們就放過朕吧。”
“這、這、唉……”
既然皇帝都這麼說了,他們這些做臣子的只能聽命。
孤千城還沉浸在剛才孤之茗的質問當中,在聽見孤之茗說出禪讓的話之後他比誰都激動。
“父皇,兒臣知錯了,求父皇給兒臣一個機會,兒臣答應父皇,兒臣登基之後一定恪守本分為百姓謀福當一個明君,兒臣一定會勤政愛民的,求父皇給個機會!”
望着跪在腳邊不斷乞求的孤千城,孤之茗的心裏只有失望。
他在實行這個計劃之前對他還有一絲絲的期盼,在朱弦斷和孤千珏勸他收手的時候內心也還有一絲絲的憐憫。
這會兒聽見他的這番話之後徹底湮滅了。
“六皇子孤千城及皇貴妃易相嘆篡改遺詔,依照鳳楚國律法——”孤之茗說道此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才緩緩說出來那句話,“殺無赦。”
“不、不父皇,兒臣知錯了,兒臣不會再犯了,求父皇給兒臣和母妃一條活路,求父皇……”孤千城求饒的話已經起不了任何的作用了。
易相嘆在得到自己的處置之後笑了,她笑的酣暢淋漓,眼眶裏的淚不斷往下掉。
“皇上,臣妾和你夫妻幾十載最後落到這樣的一個結局都是臣妾咎由自取,臣妾認命,但臣妾就想在最後問你一個問題。”
孤之茗眉頭一皺,“你問。”
“您愛過我嗎?哪怕只有一點點。”
“沒有。”
易相嘆的心死了,徹底死在了孤之茗給出的這個答案上。
帝王之心,不,帝王沒有心。
易相嘆一步一步走到孤之茗的面前跪下,高聲道:“臣妾謝陛下恩典!”
謝他送了她這麼多年來的一場南柯美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