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小孩子
孤千珏聞言輕笑一聲，煞有介事地上下打量了雲挽笙一番，“慧德？你？”
慧字他倒可以勉強理解為聰慧，但“德”從何來？雲挽笙這暴躁性子可一點都不跟這個字沾邊啊。
雲挽笙忍下孤千珏這質疑的目光，牽強的笑道：“不管你信不信，慧德就是我。”
“好好好，你說的算。”
聽他這口吻知道不相信。
雲挽笙沒好氣地癟了下嘴，她才懶得跟孤千珏計較這些。
“所以對於皇位你是怎麼想的？”
孤千珏沉下笑容，他定定地望着雲挽笙，“說實話，我對皇位沒什麼興趣。”
若不是孤千城覬覦皇位，孤千珏根本就不會做這麼多的謀算，他所做的一切不過都是為了鋪就孤千城上位的路。
雲挽笙沉吟着，原本想要接着勸說孤千珏的話一時間更在口頭，既然孤千珏不願，她強逼他也沒意思。
她轉而一笑，道：“沒興趣就沒興趣唄，當個閑散王爺也未嘗不是件樂事。”
雲挽笙眼裏的情緒變化一絲一毫都落在孤千珏的眼裏，那份微微的失落也是。
孤千珏話鋒一轉，“但是我覺得你說的對。”
“什麼意思？”雲挽笙不解地望着他。
“我好歹為了鳳楚國的將來犧牲了那麼多，若是讓一個沒人能力的君王霍霍掉了，我不甘心，若是讓孤千城登基，以他的性子必會取我性命，屆時連同你都會跟我一起陪葬，我也不甘心。”
雲挽笙緩緩勾起一個意味深長地笑容，“所以你是答應了？”
孤千珏挑了下眉頭，“算是答應，但是我有條件。”
她還是頭一次聽說哪個皇子登基還跟掌權之人提條件的，雲挽笙忍不住為他擔憂道：“你會不會太狂了一點？”
“當年我提槍上陣帶兵打仗更狂的時候你是沒看見，現在不過是小巫見大巫。”
“嘁。”
她才不信呢。
“那你說說你的條件是什麼？”雲挽笙道。
孤千珏做了一個噓聲的手勢，“保密。”
當晚，孤千珏暗中去了御書房。
孤之茗得到了孤千珏肯定的答案心一下子就定了下來，他拍了拍孤千珏的肩頭道：“鳳楚國的將來就看你了。”
“父皇正值壯年，鳳楚國說不定還輪不到我接手呢。”孤千珏笑道。
孤之茗神情當中滿上了幾分愁色，但一閃而過。
“朕老了，只想安安心心的頤養天年，國政上的事情有你，朕放心。”
孤之茗掌鳳楚國帝王之位近二十餘載，他的一生都在權利的波雲詭譎之中浮沉，但是人皆會累，孤之茗也不例外。
孤千珏是他所有兒子當中和他年輕的時候最像的，所以也是他最器重的。
他的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孤千珏再有推脫之詞就顯得有些不懂事了。
“兒臣定當不負父皇所望。”
孤之茗欣慰地拍了拍孤千珏的肩頭，“好，有你這句話朕就放心了，但是現在朕不能擬旨封你做太子，朝內的局勢你也知道，若是此事一意孤行怕是會惹來非議將來你登基會受阻。”
“這件事不着急，太子之位於兒臣而言並不是那麼重要。”
孤之茗點點頭。
當年他也不是太子，但是最後登上皇位的卻是他。
過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
鳳楚國朝中雖然沒有權臣當道，但是每個臣子當中都跟宮裏皇子有些沾親帶故的關係。
哪個氏族不希望自己家裏有個當皇帝的親戚呢。
所以立孤千珏為太子，必定會引來諸多臣子的反對。
所以一切都還不急。
彼時，菩提廟——
入影站在寺廟門前望着裏面已經剃度了正在洒掃的觀蝶舞。
比起之前見到觀蝶舞，她現在消瘦了許多，圓潤的雙頰微微凹陷了下去，模樣瞧着有幾分憔悴。
觀蝶舞說是放下塵心和過往了，但是從這些時日入影的觀察來看，她的心還是浮躁的。
觀蝶舞實在是受不了入影打量的目光，冷冷道：“你回去告訴雲挽笙吧，我不會還俗的。”
在入影眼中，此刻的觀蝶舞跟小孩子沒差。
“你何必執拗至此，孤千珏沒死。”入影道。
“千珏哥哥沒死挺好的，反正他又不喜歡我，我還俗也沒什麼意義，在這寺廟裏我還能給他祈祈福。”
小孩子脾氣。
這是入影對觀蝶舞最直觀的感受。
入影點點頭，反正雲挽笙也沒有讓他勸觀蝶舞還俗的意思，他淡淡應道：“嗯。”
嗯是什麼意思？
觀蝶舞沒好臉色的又道：“答應了你就走啊，別站在這礙手礙腳的。”
說著她拿着掃帚就在入影旁邊不停的掃，驅趕的意味昭然若揭。
然而入影平靜的連個眼神都沒有給觀蝶舞，依舊是定定的站在那裏。
“我沒說要走，你要掃就掃你的。”
火氣一下子就竄到觀蝶舞的腦門上，她提起掃帚就朝入影快速揮去。
哪知入影反應比她動作更快，敏捷的幾個轉身便輕巧的躲開了她的攻擊。
觀蝶舞一瞧就更來氣了，扔下掃帚就不管不顧的跟入影打了起來。
入影一直在躲，而觀蝶舞一直在進攻，沒幾個回合觀蝶舞就累的氣喘吁吁的。
觀蝶舞喘着粗氣指着入影想說什麼，入影則是氣定神閑地掃了一眼身邊好不容易被觀蝶舞收拾的又散落的殘渣。
“你白掃了。”
這句話差點讓觀蝶舞氣的背過氣去，她撿起地上的掃帚狠狠地踢了入影一腳，這一腳入影倒是沒有躲。
“都怪你！”她氣呼呼地只能重新開始洒掃。
為了不礙觀蝶舞洒掃，入影飛身坐在樹上用餘光看着地上跟賭氣似得胡亂洒掃的觀蝶舞，嘴角不經意間勾起了一抹笑。
“小孩子。”入影輕聲道。
托入影的福，原本只需要半株香便能洒掃完的院子，觀蝶舞整整掃了一炷香的時間。
而她也毫不例外的被方丈說道了，即便有氣也只能乖乖挨訓。
她現在只氣入影為什麼不幫她一起掃，明明都怪他。
等她再往樹上看的時候，入影已經不知道去向了哪裏。
她哼哼兩聲，“早就該走了，你和那個雲挽笙一樣令人討厭。”
“我沒走啊。”入影站在觀蝶舞身後輕飄飄地說了一句。
觀蝶舞被入影這一聲嚇得汗毛都快豎起來了，幾乎是下意識地反手準備給入影來個過肩摔，哪知她根本就提不動入影。
現在則是用了一個非常怪異的姿勢背着入影的胳膊。
“你要做什麼？”入影不解地問道。
此時此刻，觀蝶舞只覺得非常的尷尬恨不得找個洞跳下去。
她悻悻然地鬆開入影的胳膊，怒道：“要你管！”
隨即她再也待不下去的就跑回了自己的屋子。
入影莫名其妙地望着觀蝶舞的背影，又忍不住說了一句：“真是個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