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七 賞賜

“娘娘瞧着這件禮服可是還有什麼要修改之處？”見殿內靜了下來，邱掌事上前福身拿着紙筆道。辛巧採在一旁卻是什麼都沒說，只是不卑不亢在那站立。眼雖瞧着地上，頭卻正着，臉上也不見有什麼神情。

齊皇後站起身子，笑着頷首：“倒是沒甚要改的地方了，這件禮服做得極好，本位歡喜得緊。”又偏頭看着如妃，“妹妹的禮服可是準備妥當了？”

如妃也緊跟着站了起來：“妾的禮服早些時候便準備妥當了，是件紫色的衣裳。也是邱掌事親自領着人來送了。”

“那你的衣裳可是有什麼要修改之處？”

齊皇后話音落下，如妃面上倒是有些紅暈。只見其抬手輕撫上腹部，面帶幾分柔情和幾分嬌羞：“這衣裳的尺寸是在妾診出懷有身孕之前測量的，等到冬至慶典之時該有些顯懷了，妾便讓邱掌事放了些尺寸。”

齊皇后聽聞如妃的話倒是沒見便臉色，倒是應寧聽着不太舒坦。眼見齊皇后倒是沒甚，應寧不由怪到底是自個太過多思了。如妃這話倒是說得也沒錯，制衣量尺寸本就是在齊皇后自個禁閉自己之前，倒不像是自個想的如妃想做些什麼。

何況想來依着齊皇后的心性自是不會為這話而感到難受，說不得還要再好生與如妃噓寒問暖一番。

果不其然應寧剛想着便聽見齊皇后開口：“你這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邱掌事不知如妃的禮服中可有禦寒的夾衣？”

齊皇后的性子到底是心善得緊，在對待自個的人時總是願將一切都為他們安排妥帖。更何況齊皇后終究是乾明帝的正妻，為乾明帝開枝散葉便也成了齊皇后心中的重中之重。否則當年齊皇后也不會對懷有身子的恭貴妃百般照顧。

站在殿中的邱掌事聽齊皇后說完倒是極快反應過來：“婢子這邊回去着人為如妃娘娘加一件夾衣在其中。”

“本位瞧着辛娘子的蠶絲夾衣倒是好的，不知司衣局他人可會做？”

邱掌事聞言面上帶上幾分難色：“這蠶絲夾衣是辛娘子獨有的手藝，司衣局的其餘娘子都是不會的。”說完邱掌事轉頭眼巴巴地看着辛巧采。

辛巧采看了眼邱掌事，又着眼看向齊皇后，見其面帶春風和煦般的笑顏看着自個。便也不多想只上前福身：“婢子願為如妃娘娘做一件蠶絲夾衣。”

聞言齊皇后笑了點了頭，頗有幾分讚賞的意味。

如妃倒是不大知曉什麼是蠶絲夾衣，但看着齊皇后同邱掌事的模樣也便知曉這蠶絲夾衣不大好做。只有辛巧采一人會，就能猜出這怕是別人絕學。

想着便如妃便好似顯得有些不大好意思：“便勞煩辛娘子同邱掌事了。”如妃先是對辛巧采和邱掌事頷首以示謝意，再對着齊皇後福身辭謝，“妾也謝過娘娘為妾着想。”

齊皇後走過去將人扶了起來：“你我之間還需言謝？”說著齊皇后又讓應寧去庫房去取打賞的物品，“此番司衣局倒是用心、辦差得力，該賞。應寧去庫房取些商銀給辛娘子同邱掌事。”

應寧屈膝答了是，宮中打賞下人該是備着甚金瓜子一類精細的小物件。但那些小物件用處着實不大，不過就是討個彩頭圖個樂子。能得這些賞賜的人便也用不着將賞賜拿去換做錢財，久而久之這些物件便觀賞大過了使用。

且一般是在節氣之時才會常備着，現在又不逢節氣，齊皇後身邊便也沒備着。再說金瓜子一類的物件既是用處不大，拿來當做正經賞賜是不大恰當的。遂齊皇后才讓應寧去庫房取賞銀。

應寧還沒走出正殿便被辛巧采叫停了，硬生生停在的殿門之前看着眾人。

“皇後娘娘若是要給婢子賞賜的話，婢子倘要是不要賞銀，能斗膽問娘娘要別的一樣賞賜嗎？”

說這話時，辛巧采倒是沒再福身，只是直直看着齊皇后。

殿內一眾人皆是一愣想不到辛巧采會提出這般要求，齊皇后緩過神，面上也不見火氣：“你要甚直說便是，倘要是有的，本位便賞賜與你。”

辛巧采這才垂下頭：“婢子想要都娘娘門下當差。”

辛巧采話語一出，就連應寧也是驚住了。不知是不是自個之前遊說辛巧采出了效果，這人便同意了。但先如今倒是比應寧想的還要提前許多。

邱掌事臉色倒有些不大好：“巧采莫要在這胡言！”

邱掌事回頭看着辛巧采，只見其面色也未有變化、一副淡然的模樣，話尾的幾個字不由皺着加眉頭重了語氣。

齊皇后同如妃二人倒是穩坐在座上面上不顯神色，只是笑比原先淡了許多，多了些探究。兩人身後的玉雙則是狠狠瞪着台下的辛巧采，氣着擰着手帕。在一眾人打量的目光之中，辛巧采沒等齊皇后詢問緣由便張口將緣由說了出來。

“司衣局當差雖好，但婢子的性子已是得罪的多人，婢子雖是個不怕事的，但難防其人在背後做些什麼。婢子想着倘要是在娘娘門下當差，婢子也便離那些人遠了。”

應寧心中一跳，倒是沒想到辛巧采竟會說這麼一個理由出來，但辛巧采總是投入齊皇後門總是達到了應寧所想也算是好事。只不過或許是會難為邱掌事了。

辛巧采說完后，齊皇后便好似沉思起來，一旁的如妃倒是先開了口：“妾是聽聞辛娘子的手藝招人妒忌，想着也是因着這原由辛娘子在司衣局不好過。”

如妃的話說完后真是站住的邱掌事直跪了下去：“娘娘司衣局都是些小娘子，心思難免會多。但是也沒什麼害人的心思啊，她們雖說不待見辛巧采卻也不會使出什麼害人的手段。還望娘娘明鑒。”說著邱掌事便磕頭起來。

“娘娘，邱掌事說的極是，她們雖是沒有太過歹毒的心腸，但奈何蟻多咬死象，婢子就怕以後倘要是出些什麼。”說著辛巧采也跟着邱掌事一同跪了下來。

齊皇后看着兩人，面帶難色：“邱掌事快些請起，本位自是知曉後宮之中多腌臢，不曾有過怪罪你的意思。不過辛娘子說的也是，既是如此那便等辛娘子為如妃修改好禮服后便來韶鳳殿當差吧。”

邱掌事這才和辛巧采一同謝過了齊皇后。

應寧才又去庫房專為邱掌事取了賞銀，將兩人送出了韶鳳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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