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夢醒

王錚喊服務員倒了杯水遞給沈言，然後說道；“其實我看見那張照片的時候也想起了這一幕，那年你背起背包雄心萬丈滴跟兄弟們說你要去遠方，怎麼勸都不行，後來我們一起去車站送你，在火車離去的瞬間，雨晴就忍不住了，蹲在那裏哭了許久，剛好被我拍了下來。這張照片我一直留着，後來瑣事一忙也忘了給你看，直到剛剛看見那張照片我也才想起來。”

沈言喝了口水，穩了穩心情，說道：“其實想想那時候的自己真挺操蛋的。”

“誰的青春不荒唐，誰的人生不曾操蛋過？”王錚說道，頓了一下有問道“我一直好奇你們後來聯繫過沒？”

“有聯繫過啊，不過都是她聯繫我，她先把我拉黑，過一兩年想起來又把我拉出黑名單，罵我一通出出氣又拉黑，就這樣周而復始了四五次，跟個定時炸彈一樣，就因為這事剛好被你嫂子發現了沒少跟我慪氣。”。沈言苦笑着說道。

“霸氣，不愧是社會我謝姐。”

“你跟誰一邊呢？”沈言瞪了一眼王錚。

王錚縮了縮脖子：“我幫理不幫親，這事我跟謝雨晴一邊，當年確實是你對不起她。”

“其實有時候想想當時的點點滴滴，真是花一樣的年華啊，即使是吵架也都是充滿着甜蜜的回憶。”

“這倒是真的，我有時候也會有同感，你還記得師範學院的鄭師妍嗎？還有那個給我彈‘夢中的婚禮’的鋼琴老師，還有那誰誰，真的是滿滿的回憶啊”

“得了，你趕緊打住，你這是在哥這炫耀情史呢吧”，沈言白了一眼王錚，這傢伙那會也不是個省心貨。

“喝酒喝酒，不扯這些了”王錚見沈言情緒好了不少，轉移話題。

夜已深，兩瓶酒下肚，兩人都已經七分醉了，王錚喊來服務員搶着買了單，兩人相互扶着出了牛雜館。

王錚打車去酒店不提，醉醺醺地沈言回了家，老婆郭燕和孩子已經睡了，沈言合衣躺在沙發上，想着就這樣對付一宿。

但腦袋卻又迷迷瞪瞪地，想睡又睡不着，腦海里想起王錚說的話“誰的青春不迷茫，誰的人生不操蛋。”

那些埋藏在記憶深處的一些畫面像投影一樣不時地閃現出來，一會是沈言發燒了嘴巴苦，吃不下飯，那個傻姑娘不顧一切摟住他，狠狠地吻了下去，然後臉紅紅地問道：‘這樣你嘴巴會不會甜一些？’。

一會又想起照片上那個蹲在地上哭泣的她，是那麼的無助，那麼的讓人心疼。

一會又想起和郭燕才認識的時候，那時候的她也是那麼的秀麗逼人，那麼的溫柔可愛，那時候的她，也是沈言心裏所有的喜悅，可是這日子怎麼就成了這個樣子了呢？想不通啊，真是操蛋的人生。

摸索出手機一看時間已經是凌晨兩點了，沈言發了個朋友圈“時間不怎麼健談，卻在我們心上留下了嘆惋，留下期盼”，然後酣然而睡。

沈言再次醒來的時候，盯着屋頂，愣了半晌，不知道是在誰家，這屋頂就是簡單的塗料刮白，中間一個吊扇，這誰家還有這樣的裝修？這王錚昨晚把我送哪了？不對呀，昨晚喝了酒我是回自己家了啊？

沈言翻身坐起來才發現自己睡的是硬板床，身上的被子上清晰的印着江城科技大學幾個字，眼睛掃了一圈，才發現這是一間宿舍，自己睡的是學生時代標準的上床下桌式組合床，而同樣的床這個宿舍一共有六張，左右各三張，其他床上的人睡的正香。

雖然有點懵，但意識無比清晰，依稀看見過道對面的是愛打籃球的張傑，中間的是沒有人，但沈言腦海清楚地反應過來，這是胖子陳偉的床鋪，他家就是江城的，放假他肯定回家了，再往前靠門的位置床鋪上被子裏也空着沒有人，是沉迷網絡遊戲的徐本金，不用說又鏖戰通宵去了，自己這邊靠門位置是李陽，中間位置是趙世武，標準山東大漢，從隱約漏出被子的腳都可以看出來。

沈言這時已經想到了什麼，他掀開被子看了看肚皮，清晰地看見六塊腹肌，習慣性滴伸手往枕頭下摸去，果然有個黑色小巧的諾基亞3220手機，看着上面的時間清晰的2004年10月3日，這時的他還是江州科技大學國貿系大二學生一枚，賣膏的，王錚這傢伙昨天給我喝的什麼酒？

隨手從枕頭邊取過衣服套在身上，沈言跳下床來到衛生間，看着鏡子裏的自己，白凈俊秀的臉上有幾顆青春痘不合時宜滴分佈在額頭和鼻樑附近，濃黑茂密的頭髮隨意耷拉在腦袋上，有幾分不羈，有幾分青澀，嗯，還有幾分帥氣，就是身材單薄了點，沈言心裏想道。

簡單洗嗽之後，沈言下樓，他抑制不住自己激蕩的心情，迫不及待滴想重新認識這個世界，毫無疑問他回到了2004年前自己的大學時代，這是個風雲激蕩的年代，也是機遇與挑戰並存的年代，更主要的是這裏還有謝雨晴，想起這個，沈言又有些黯然，不知道那個時空還存在嗎？

由於是十一黃金周的原因，大部分學生要麼回家了，要麼出去遊玩了，要麼就在網吧通宵打遊戲，所以學校人很少，沈言看着熟悉的桃園宿舍樓群，學生餐廳，逸夫教學樓，是那麼的親切。

沈言在學校里一邊踱着步，一邊貪婪地四處打量，彷彿要將一切都揉進心裏。

走着走着，沈言聽見一陣嘻嘻哈哈的女聲傳來，抬頭一看，幾個女生迎面過來，沈言才發現自己面前赫然是桃園宿舍女生樓。

眼前這棟樓，謝雨晴在這棟樓里住了四年，而自己在大三與謝雨晴相識以後，在無數個日子裏，自己曾站再這座樓下帶着欣喜等待謝雨晴下樓，又或者帶着不舍目送目送她上樓，兩人在這裏相依，在這裏纏綿。

搖了搖頭，沈言離開桃園宿舍，此時的自己和謝雨晴毫無關係。

路過籃球場，一大早就有學生就在球場上揮灑汗水，沈言想起自己之前也是打的一手好籃球，和宿舍的張傑，趙世武組合經常稱霸三對三球場的。

沈言看的入神，心裏有種躁動恨不得脫下外套上場去操練一番，這時，場上一個球投大了，直衝沈言腳下滾過來。

沈言拿腳擋住球，場上有學生喊道：“哥們幫忙扔過來”，沈言沖他笑了笑，撿起球，活動下手腳，一個標準投籃姿勢，從場邊零角度度一米外將籃球投了出去，籃球劃出一道飄亮的影子，然後沈言發現自己投了一個大過橋三不沾。

沈言略微有些囧，旋即有些吃驚，囧是因為自己投了個大過橋，驚是沒想到自己明明正常發力，為什麼皮球會飛那麼遠？睡了一覺自己力氣大了？難道是穿越福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