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不累嗎?
人群中,一位道袍老者憤怒地吼道。
陸瑾瑜趕到的時候,火勢已經小了一半,沒有多說,立刻運氣靈力,將水東之引入。
好一會兒,火才徹底撲滅。
他來到老者面前,請罪道:“瑾瑜失察,還請長風師尊恕罪。”
“哼,這一燒損失多少古籍,你抓緊把事情查明,在帶領弟子看看損失多少古典書籍。”老者拂拂衣袖,卻也無可奈何,對着陸瑾瑜吩咐道。
“是,弟子知曉。”
待糖甜甜醒來之後,就聽見了這件事情,不禁有些疑惑:“這件事情和陸瑾瑜又沒什麼關係,他們對他發什麼火?”
【大概是覺得他看護不周吧!】系統想了想,不確定的說道。
頓時感慨,這大師兄也不是那麼好當的。
“啊這,當夜值周的又不是他,陸瑾瑜總不能一天十二個時辰不眠不休維護天星宗的安全吧?”對於系統這樣的結論她有些無語。
“罷了,都過了正午了,相必他還未用膳,我去給他準備些吃食。”糖甜甜的睫毛顫了顫,起身就去院子旁的廚房了。
在天星宗,大多人是不需要進食的,只有那些修為低下的弟子才需要吃飯。
其實,像陸瑾瑜這種元嬰級別的更不需要吃東西。
不過,她糖甜甜就是想一出是一出。他陸瑾瑜吃了就算了,不吃那不就是給她挑事的機會嗎?
一舉兩得。
系統看着她鑽心研究美食的模樣,心裏嘆了口氣,這認真做出的飯菜,就不像是給陸瑾瑜吃的,反而更像是給宿主自己吃的。
宿主八成找這個借口去鬧事。
不禁默默給陸瑾瑜點上一支蠟燭。
做好飯菜后,糖甜甜拿了個精緻的食盒裝上,然後順着其他弟子的指引,來到了藏書閣。
殘破的閣樓到處是燒過的痕迹,墨色斷橫,地上滿是書籍,燒毀的,澆濕的。除了幾股悶煙,還有焚燒的灰燼還在空中漂浮
陸瑾瑜就站在那裏,拿着筆墨紙張,一點點清數着被燒毀,被亂成無序的書籍。還時不時指揮者其他弟子搬東西,清理着殘餘破壁。
修仙者不是神,沒辦法動動法術,一切就恢復原樣。
糖甜甜就靜靜地站在一旁看了一會兒。
若是以往,被人這麼注視,陸瑾瑜早就有所察覺。此刻他卻顧不得了。
不知道怎麼,糖甜甜竟然從他的背影上看到了兩個字。
名為“束縛”的字眼,禁錮着他,就如被困在籠中,不得自由。
【宿主,你在想什麼?】系統見糖甜甜毫無動作,有些疑惑。
“沒什麼,只是覺得看到陸瑾瑜這麼慘,挺高興的,這約莫就是幸災樂禍了。”她抿着唇,一直以來,她認為系統對她構不成威脅。
而事實也的確如此。
“大師兄,我來幫你。”脆生生地聲音不是孟清月還能是誰。
她從半空而來,宛如逆光撲朔,到了陸瑾瑜身旁。
好一對壁玉佳人。
“咦,小師妹也在這裏?”瞥見糖甜甜的孟清月驚訝地說道。
實則,衣袖裏的手指緊了緊。
糖甜甜自然沒有錯過她的小動作,卻也不放在心在。
聽到孟清月的話,陸瑾瑜這才停下來,順着她的目光看像糖甜甜。
他放下筆,揉了揉太陽穴,對着糖甜甜溫聲道:“甜甜怎麼來了?”
經過昨晚,陸瑾瑜已經改了對了糖甜甜的稱呼。
這一轉變,在孟清月聽來,有種寵溺的感覺。
糖甜甜提着食盒的手緊了緊,目不斜視,看着兩個人站在一起,不吭聲。
周圍的弟子見到三人現場,眼裏都有些八卦的意味,但也不敢太過。
糖甜甜看着面無表情,雙手卻緊繃著將食盒握得“嗞啦”作響,無不顯示了她心裏的想法。
她木着臉,其實心裏在想着食盒裏面有什麼:“蝦仁鮮餃,桂花糖糕......”
嗐,果然,這種修羅場,還是美食比較香。
糖甜甜的舉動,陸瑾瑜自然也察覺到了。
笑話,都磨出聲響了,就算他是個木頭,也知道她又誤會自己和孟清月。
眼裏無奈,抬腳走到糖甜甜面前,輕聲說道:“在想什麼?怎麼不說話?”
隨着陸瑾瑜說話,糖甜甜清醒過來了。
“啊,哦,我想大師兄應該還沒有用膳,就做了些飯菜拿來給你吃。”
“撲哧——哈哈哈,小師妹莫不是忘了大師兄早已經辟穀,不需要進食。”還未等陸瑾瑜回應,不遠處的孟清月就出聲道。
臉上還掛着揶揄地笑容,好似是在打趣着她。
聞言,糖甜甜一張木訥地小臉更是皺巴得不成樣子。
見狀,陸瑾瑜提過糖甜甜手裏的食盒,“無妨,忙了一上午確實有些餓了,正好嘗嘗甜甜的手藝。”
他這麼說無疑是給糖甜甜解了圍,又使得孟清月不那麼尷尬。
誰知糖甜甜停頓了幾秒,盯着食盒,又從陸瑾瑜的手中搶了過來,看着陸瑾瑜的雙眼,一字一句得說道:“大師兄不必如此,是我疏忽了,忘了大師兄和大師姐這種修為的人怎麼會和我們這些修為低下的弟子一樣。正好我還尚未用膳,我自己吃罷。”
“小師妹,我不是那個意思?”孟清月也聽出糖甜甜這話有幾分折損她,及時出聲。
“不是哪個意思?大師姐提醒我大師兄早已經辟穀不就是這個意思嗎?大師姐不必和其他人一樣時時刻刻提醒我配不上大師兄。”
她連一個一個眼神都不想給孟清月,前些日子看孟清月還沒這麼不順眼呢。
她抬眸望向被燒毀的藏書閣,又說道:“大師兄,藏書閣這件事情,師尊他們怪罪你了?”
陸瑾瑜正想着怎麼安慰糖甜甜,就被她突然的轉話題給忘了。
“此事,的確是我疏忽了,藏書閣失火,這件事可大可小,具體還要看清點出來的古籍。也不怪師尊他們生氣。”
他的臉上滿是自責和堅毅,大有將責任全部攬在自己身上的意味。
糖甜甜收回目光,提着食盒轉身就要走,臨走的時候輕飄飄地對着空氣說:“不累嗎?”
你什麼都要擔著,不累嗎?
明明不是自己職責所在。
彌留的話在空氣中化為一股密不透風的天牢,直直地打入陸瑾瑜的心裏,令他心悸迴音。
此刻周身的嘈雜都趨於寂靜,只有糖甜甜的那句“不累嗎?”在他腦海和心中,清晰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