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a先生
西高，a棟教學樓。
二樓走廊前後都被疊成兩排兩層的課桌堵住，一位穿着西高黑色制服的少年背靠沉重柱蹲着，他的右手拇指和食指竟是兩條連着眼球的細長肉筋，虎口處還裂開了一張嘴。
泉新一跟自己的“右手”對話：“右，你生氣了嗎？”
右是意外寄生在泉新一右手的寄生獸，右本想讓他逃跑，後者卻選擇跟a先生做個了斷。
“生氣？”右說，“我沒那種時間，我正在考慮應對對手的方法……新一，你認為a先生跟我們不一樣的地方是什麼？”
泉新一想了想，回答道：“不一樣的地方？他是殺人鬼，我是普通的學生。”
“不，他只有一個人，我們有兩個人。”右說。
說著，它舉起一張課桌，砰的一聲，桌角被使勁地磕在地上，桌腿都被巨力從課桌上震開，它又將桌腿掰斷，桌椅的一端變得尖銳。
右將尖銳的空心鋼管遞給泉新一，說：“這是你的武器。”
“啊，我的武器？”泉新一看着手中的鋼管，額頭不禁滲出汗水。
右說：“我的力量跟a先生不相上下，所以就需要你在僵持的時候，出其不意的攻擊它。新一，這次能否獲勝關鍵點在你。”
泉新一對自己抱着懷疑的態度，“我真的能做到嗎，像我這樣的人。”
右說：“不試試怎麼知道，把武器藏起來，不要被a先生看見了。”
泉新一起身將鋼管插進身後的褲子裏，再用制服的后擺遮住。
他緊握拳頭，面容陰沉，他已經下定決心，必須要將a先生擊退！
右提醒道：“a先生離我們大概三公尺的距離。”
“哪裏？”泉新一四下看去，“我怎麼沒看見！”
右說：“在我們的正下方。”
啪！
一旁的玻璃忽然被打碎，兩根觸手扒住窗框，一使勁，一團黑影從外面飛了進來，穩穩地落地。
黑影站起身，看了眼不遠處的課桌嘲諷道：“想要阻擋我嗎？結果卻堵住了自己的逃生之路。”
它腦袋的兩邊裂開兩道肉筋，大嘴足以塞下一整顆蘋果，嘴裏儘是鋼釘般的利齒，它便是西高的侵入者，特來殺死泉新一的a先生。
a先生的腦袋跟被潑了硫酸般坑坑窪窪的，兩顆眼球還移到了頸側。
這般可怖的模樣讓泉新一有些退縮，他咬着牙強迫自己振作起來。
唰！
突然，a先生左邊的肉筋如箭矢般的射出，在離泉新一的頭顱還有幾十厘米時，被右變作的利刃攔住。
伴隨着鏘鏘金屬碰撞聲，a先生火力全開，頭顱裂作四根肉筋，與右的利刃戰作一團。
鏘鏘聲不住的在走廊回蕩着。
泉新一被兩獸的戰鬥震撼到了，無論是肉筋還是利刃，都快似閃電，他的人眼根本無法捕捉，只看得到虛影。
右防禦，泉新一進攻，後者裝作沒有威脅的人類，一步步接近。
在右的嚴防死守下，泉新一成功地逼近到a先生之內，抽出鋼管，噗嗤一聲，將尖銳的鋼管刺進a先生的心臟下方！
a先生的肉筋夾住右的利刃，往後一拋，泉新一頓時越過兩排的課桌飛了出去。
嘩啦啦！
a先生胸口的鋼管中，湧出大量的鮮血，落在地上染得鮮紅一片。
它不敢置信地說：“膽怯沒有力量的人類，竟然也是攻擊體的一部分。”
a先生的腦袋蠕動着、扭曲着，足以看向它的狀態十分不好，它按住鋼管，往裏一壓，噗嗤一聲，它的軀體被鋼管洞穿。
這樣能將鮮血止住，算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a先生將兩層課桌推得七零八落，踉蹌地往樓梯口走去，它打算逃跑。
右說：“追上去，幹掉他！”
泉新一大叫道：“夠了，把它擊敗就足夠了，我不想殺人！”
啪！
右還想再說，卻被突如其來的窗戶破碎聲給堵住。
古新手持軍刺，如捕食的鷹隼般闖入，乾脆利落地刺進a先生的胸口再拔出，精準地命中心臟，a先生還未看清不速之客，就被當場誅殺！
“清水老師……”泉新一喃喃自語，他認出殺死a先生的是前天才離職的國學老師。
右說：“新一，必須殺死這個人類，他發現了我們的秘密。”
泉新一搖頭拒絕：“不行！他是我的老師，要是對他動手，我跟畜牲有什麼區別！”
右一言不發，直接發難，三把利刃在肉筋的推動下，快如子彈地射向古新。
“不要！”泉新一嘶吼着。
利刃離古新近在咫尺時，倏地剎住，當然不是因為泉新一，而是右野獸般的洞察力，敏銳的察覺到身後的殺意
它可以肯定，只要自己再進一步，它跟宿主必死無疑。
可當右回頭看時，卻什麼都沒有。
泉新一隨着右往後張望，也未發現異常，不禁有些困惑，“右，你在看什麼？”
右回過頭，沉默良久，才說：“抱歉，我不應該對你動手，要怎麼樣才能放過我們。”
泉新一驚訝地看向右，他還是第一次看見右服軟。
古新笑了笑，“很簡單，我要你們幫我找到其他的寄生獸，因為a先生的關係，學校會放假一段時間，反正閑着也是閑着，不如替我做事。”
聽見這番話的泉新一後背發涼，清水老師竟然知道寄生獸，甚至是a先生，看來這位年輕的老師遠沒有看上去的那般簡單。
“要是不願意，可以試着殺我，但我可以保證，你們不會想知道這樣做的下場。”古新眯着眼睛，臉上的笑容不減，彷彿鄰居家的陽光大哥哥。
唰唰唰！！
寒光閃爍，利刃將古新斬在成三截，花花綠綠的內臟灑落一地。
泉新一愣了會兒，隨即怒斥道：“右，清水老師只是無辜的人類，你竟然對他動手，我絕對不會原諒你！”
右說：“新一，我這是最正確的選擇，而且……你這個老師很怪。”
“不要找借口！”罪惡感充斥着泉新一的內心，他恨不得把自己的右手砍下來。
沙沙沙……
古新的屍體上漂浮着大量的黑色顆粒，顆粒將他的斷成三截的身軀連接，待黑色顆粒散開時，原本慘不忍睹的軀體，又變回原狀。
古新從地上爬起，冷冷地盯着泉新一，說：“真是個壞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