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電車難題

面對自稱不死之身的天狗面具男，蛇崎不信邪，被黑曜石似的黑色物質融在一起的手指槍管，衝著對方連開數槍，砰砰砰地槍響回蕩在隧道內。

可這些足以射爆大象的特殊子彈，射在天狗面具男身上，卻跟撓痒痒似的，毫無作用。

天狗面具男無奈攤手，說：「都說了，我是不死之身啊。」

蛇崎心裏一緊，沖貝兒吼道：「快逃！貝兒快逃！」

「啊，好的！」

貝兒轉身朝掛有「安全出口」牌子的出口跑去，可進去一瞧，卻是死胡同。

她轉身想換條路走，卻被幾個穿着酒保服的半壞人攔住。

外面，天狗面具男對蛇崎說：「剛才那個女孩是你女友對吧？現在這會兒那個女的，大概率已經死了吧。」

蛇崎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咬牙切齒地說：「別說笑啊混蛋，貝兒受一點傷，我都會宰了你啊！」

說著，蛇崎的整條手臂都被黑曜石似的黑色物質覆蓋，手臂變作炮管，拳頭變作炮口，光輝在炮口匯聚，緊接着，砰的一聲，一道龍頭似的炮彈，宛如活物般咬向天狗面具男。

面對殺傷性驚人的炮擊，天狗面具男不慌不忙，直接抓住龍頭炮彈張開的血盆大口的上顎和下顎，將其捏爆。

蛇崎的掌心滲出汗水，剛才那發龍頭炮彈可是他威力最大的子彈，但卻被這個隱藏在面具下的傢伙輕易地給消減了……

「不是說要宰了我嗎？就這啊？」

說著，天狗面具男身形一晃，竟是原地消失了。

蛇崎趕忙找尋着天狗面具男的下落，當他抬頭時，天狗面具男一擊肘擊重重地砸在自己的面門上！

蛇崎的視線頓時變得模湖，被砸昏過去。

……

當蛇崎醒來，他又坐在單截的過山車上，過山車行駛在軌道上，而在前方有個岔口，他看到兩個岔口上有人坐着，右邊的軌道上有五個無辜者；左邊的軌道上則是他的貝兒，無論是無辜者還是貝兒，他們腳腕綁着的鐵鏈都連着一顆沉甸甸的黝黑鐵球。

這時，過山車上的屏幕亮了起來，問題是：【要殺掉那邊？】上面有兩個選項，分別是：【戀人一人】、【其他人五人】。

蛇崎的內心升起一陣惡寒，他清楚那個變態天狗面具男，將他強行帶來這裏，絕對不是想跟他玩遊戲，他不管選下哪個選項，都會有人受傷。

天狗面具男跳到蛇崎的面前，說：「你叫蛇崎對吧？蛇崎，該做出你的終極選擇了。」

蛇崎怒目而視，罵道：「你媽的！」

天狗面具男並不惱怒，說道：「你所乘坐的這台過山車的線路，和你戀人所在的線路是相連的，如果就這樣什麼也不做的話，那個女人會死，但是這個拉杆可以切換線路，那個女兒就能得救，作為替代，過山車會碾死那五個與你素不相識的人，來選吧，我想看看你是個怎樣的人。」

蛇崎忽然舉起右臂，他右手的食指中指再度融成槍管，黑洞洞槍口指着天狗面具男。

天狗面具男抓住蛇崎的右手，使勁一捏，直接把手槍給捏癟了，他再一拽，噗嗤一聲，將對方整條小臂都扯了下來，都可以看見斷臂處的骨頭，他寒聲道：「我可沒有給你這個選項對吧？本來人生就是這種連續不斷的究極選擇，作為英雄是要拯救無辜的市民呢，還是作為一個普通人選擇最愛的戀人？」

「啊啊啊啊啊！

！」

蛇崎的慘叫聲回蕩在隧道內，劇烈的疼痛讓他無法思考，待痛感稍緩后，他沖一直在看戲的古新叫道：「古新！求求你了，救下貝兒和無辜者！我怎麼樣無所謂，可貝兒不能因我而死啊！」

天狗面具男看向古新，說：「我勸你不要自尋死路，乖乖在那待着，不然你會死的很慘的。」

古新笑了笑，隨機驟然發難，箭失般的射出，頃刻間逼近到天狗面具男的跟前。

天狗面具男瞪大着眼睛，這個傢伙速度竟然這麼快，他甚至還沒看清，就被接近到自己跟前了！

天狗面具男想拉開距離，古新則朝對方的腹部推了一下。

天狗面具男頓時跟被重型卡車撞了一樣，倒飛出去，撞破隧道的牆壁消失的無影無蹤。

蛇崎感激道：「古新謝謝你，要不是你，那傢伙就要得逞了！」

「不，我倒覺得挺有意思的，你繼續吧，做出你的選擇，貝兒和五個無辜者，你想要誰活？」古新說。

蛇崎愣了愣，勉強笑道：「喂，古新你是在開玩笑對吧？一定是在開玩笑，麻煩你將貝兒和無辜者救下來，麻煩了！」

古新說：「我可沒在開玩笑，今晚貝兒和無辜的市民只能活一個，你要儘快做出選擇，過山車可是越跑越快了。」

蛇崎看出古新的認真，問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做？能告訴我你這樣做的理由嗎？無論是讓誰丟命，都對你沒有半點好處啊，你這樣做，你的理由又是什麼！？」

古新說：「不，我沒有任何的理由，只是為了刺激我的多巴胺而已，蛇崎，你的時間可不多了，別在這裏跟我耗，不然等會過山車直接撞上你的女友了，好好想想吧，在這經典的「電車難題」中，你手中的拉杆要拉向那邊？」

蛇崎面露痛苦之色，他不想傷及無辜，也不想讓貝兒死去，他寧可躺在軌道上的是自己，也不想做出這個艱難的選擇！

要是能夠重來，蛇崎死都不會來這個活死人樂園，這樣就不會遇到古新和天狗面具男了，這兩個傢伙真是混蛋！

蛇崎咬着牙，臉色一沉，他已經下定決心，貝兒絕對絕對不能死，雖然很對不起那五個無辜的遊客，但貝兒在他的心裏無可取代，哪怕另一個軌道上有一百人，他也要讓貝兒活下去！

蛇崎抓住拉杆，勐地朝左邊一拉，在來到岔口時，過山車沒有沿着原本的線路向右邊駛去，而是改變方向，在上了一個坡后，彷彿一匹脫韁野馬般，徑直朝無辜者撞去！

伴隨着撞擊聲和骨折聲，過山車在撞上無辜者后，硬生生被逼停了，四個輪胎都卡着無辜者被碾壓到畸形的身體。

古新說：「都死了呢，被你給碾成肉泥了。」

「嘔！」

蛇崎彎腰哇哇嘔吐起來，他殺人了，而且還是五個人！以如此殘忍的方式！

蛇崎戰鬥至今，所殺的只有壞人，現在卻殺了不是壞人，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類，這讓他一時難以接受！

心中強烈的內疚感，讓蛇崎忘了斷臂處的劇痛，一時不能自己。

忽然，一道鋒利的黑色鉛劍迎面噼向古新，他直接單手將劍刃抓住。

來者是特別壞人分析部隊的竹光三日土課長，他說：「蛇崎抱歉啊，我來晚了，讓你經歷了這個糟糕的結局。」

另一邊，隱身的仲代悄悄潛到貝兒的身邊，用液壓鉗將鐵鏈剪斷，然後帶着貝兒從軌道上下來。

古新五根手指一捏，鉛劍直接碎了一軌道。

竹光說：「蛇崎已經做出選擇，能放了我們嗎？」

古新沒回話，一躍而起，落在逃跑的仲代和貝兒身邊。

仲代擺好格鬥術的架勢，一記刺拳擊向古新，卻被後者輕易地接住。

仲代懵了，他現在可是隱着身啊，這傢伙到底是怎麼在看不見敵人的前提下，接住敵人的攻擊的啊！

仲代怎麼也想不到的是，古新有超級聽力，仲代再細微的動靜，古新都能聽得一清二楚，就像剛才仲代出拳時帶動的風聲被古新聽見，由此將仲代的攻擊擋下了下來。

仲代愣神時，古新抓住仲代的手掌一捏，直接將仲代的拳頭給捏爆了。

「啊啊啊啊啊！

！」

仲代慘叫着顯形，劇烈的疼痛感讓他面容扭曲，他身上一絲不掛，這是為了防止暴露，不然就會出現人隱身了，衣服還浮在半空中。

古新抓住貝兒的手腕，後者拚命地掙扎，但面對他根本沒有反抗的力量。

古新對眾人說：「調整好，然後過來救貝兒，我在城堡里等你們，在這最後的一周時間內，我會好好的陪你們玩玩的。」

蛇崎吼道：「你到底在說什麼啊！什麼一周的時間！你倒是把話說清楚啊，混蛋！」

古新沒再說什麼，攔腰抱起貝兒，在蛇崎能殺人的目光中，一躍而起，撞破隧道的牆壁，消失的無影無蹤。

竹光看了眼蛇崎的斷臂，說：「你的手臂只是被那個天狗摸了一下嗎？」

蛇崎強忍着心中的怒火，說：「是的，從被摸到的地方開始腐爛……能力用不出來了。」

「原來如此啊。」竹光的手中又探出了柄鉛劍，噗嗤一聲，將蛇崎斷臂壞死的地方切了下來。

「啊，你在幹什麼？」蛇崎疼的倒吸一口涼氣。

竹光解釋道：「天狗他既不是不死之身，也不是什麼吸收生命的惡魔，天狗的能力是……細菌！他恐怕是把身體當作土壤來在體內體內飼養特殊的細菌，通過觸摸皮層或者毛孔的機會來讓細菌侵入，破壞細胞組織使其壞死的能力……」

竹光頓了頓，又說：「【殺人細胞半壞人】，就是這種回事吧。如果我沒有切掉的話蛇崎，按照那個感染速度，你在幾分鐘之內，就會因為大腦被侵蝕而死。」

所以我的攻擊才都沒有效果啊，我的子彈也都是由我的細胞構成的，所以讓它壞死就能清除掉了……蛇崎想到。

竹光說：「斬擊和打擊也會因為威力被土壤給吸收而無效，要怎樣才能殺掉天狗倒是個難題，不過我們現在有更大的麻煩了，古新可比天狗難對付多了。」

蛇崎從軌道上坐了起來，說：「我現在就要去救貝兒，然後將古新那個混蛋給宰了！」

竹光說：「在去跟古新決一死戰之前，我們先回先回本部療傷，做好萬足的準備再講。」

蛇崎說：「可是貝兒她……」

竹光打斷道：「你放心，在我們去城堡之前，你的女友都是安全的，我們還是先想想，要怎麼對付古新吧。」

說著，竹光將蛇崎扛了起來，扛着對方往順着軌道往下走去。

蛇崎說：「我沒用，我真的太沒用了，我後悔……是無法原諒自己……要是我足夠強大，比古新還厲害，要是我沒帶貝兒來活死人樂園，就不會發生這一堆破事！」

竹光說：「重要的人我也有，我有個兒子，但是，他因為我變成了壞人，我就親手把他殺了，為了讓我兒子復活，我才戰鬥到現在。」

說著，竹光掏出鉛筆芯盒，倒了個筆芯到自己的嘴裏咀嚼起來。

竹光說：「不能原諒自己這事，我和你一樣，再這樣下去就太土鱉了，給我收收你的抱怨，冷靜點沒有，蛇崎？」

「是……」

……

「啊，來了啊，在這啊，三日土課長！」

坐在長椅上的仲代朝扛着蛇崎出來的三日土揮手，笑道：「你看我的手已經恢復了哦，這多虧了由麻醬呢，她的能力就跟巫術一樣，我被古新捏爆的手，被溫暖的柔光包裹后，一下子就好了！」

當然，仲代他現在穿着衣服，不然怕是會被圍觀。

九條由麻則一臉擔憂地看着竹光肩上的蛇崎，說：「蛇崎先生傷的好重！」

竹光將蛇崎扔給九條由麻，說：「這傢伙都快死了，你給他治治。」

「好……好的！」

九條由麻接過蛇崎，溫柔地讓其平躺在長椅上，她的雙手泛起熒光，為蛇崎療傷。

仲代問道：「接下來怎麼辦？要不先和總部聯絡一下，叫點救援吧？」

「不……」竹光說：「那樣只會讓自己產生混亂，與壞人相關的事件都歸特別壞人分析部隊管轄，只能靠我們來解決問題。」

……

「該死的！蛇崎在哪啊！我感覺到開槍的反應，就趕過來了！老子我可沒那麼多閑工夫啊！」

小毒在天上扇動着翅膀飛行，找尋着蛇崎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