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傅廷舟在周三上午出院的。

傅竟棠已經準備好了午餐送過去,正好男人出院了。陳潯開車來接他,看着她手裏拎着的保溫盒,似乎是愣住了,好半天臉上擠出來一個笑的樣子,“小海棠,別做飯了,女人做飯傷手指,廚房裏面油煙味多重啊。以後就讓舟哥做飯就行了,是吧。”

說著就抬起胳膊,手肘碰了一下傅廷舟的肩膀。

傅廷舟點了頭,“嗯。”

-

上了車,傅竟棠坐在後面。

陳潯也坐過來,傅廷舟在外面碰見了一個高中同學,聊了一會兒。

傅竟棠忍不住說。

“陳潯哥,你不用把拒絕的話說的這麼委婉。”其實,她做飯什麼樣子,菜好不好吃,她吃了這麼久,自然是知道的。

大概就是天生不會做飯吧。

而且傅竟棠有一個壞習慣...

她有一次吃了豆角,沒有炒熟。導致她上吐下瀉的,以後做菜就落下一個陰影,所有的菜必須炒熟,炒的特別熟,就連去吃火鍋涮毛肚,別人是涮幾秒,她是直接放在火鍋裏面燙幾分鐘,燙到最後已經老透了,才撈出來——

她做飯,寧願多煮一會兒,也要保證蔬菜熟透了....

陳潯嘖了一聲,“怎麼會,你陳潯哥最喜歡吃小海棠做的飯了,我覺得很好吃啊,我是發自內心的覺得女人怎麼能做飯呢?這種事情男人來就好了?要不然結婚了要老公有什麼用,小海棠,你要是以後跟舟哥結婚了,什麼洗碗做飯修水電修電腦拖地洗衣服,全部就讓他來做,你每天就嗑嗑瓜子追追劇,多好。”

傅竟棠的臉更紅了。

這都什麼跟什麼,她跟傅廷舟才在一起三天,就已經延伸到結婚的事情了..

“誰說我要跟他結婚了...”傅竟棠的聲音很小,似乎像是嘆息一聲。

陳潯一愣,“他說的。”

傅竟棠瞪大眼睛,手指微微攥緊,“他開玩笑的。”

“他才不會跟我開這樣的玩笑,小海棠,早在高中的時候,他就給你.....”陳潯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換了一個話題,“我不知道你跟他發生了什麼,當初你跟他分手,你去了安城那幾天,我第一次見到舟哥這個樣子,竟棠,潯哥也是看着你長大的,你既然回來了,重新跟他在一起了,你如果喜歡他,就別再放手了。”

傅竟棠瞳仁微微閃爍。

傅廷舟跟同學聊完了,打開車門坐進車裏。

車廂裏面的氛圍恢復了平常,陳潯開車着說,“先去吃飯吧,我朋友的一家中餐廳分店開業了,帶你過去捧個場。吃完飯再回去休息。”

傅廷舟沒有異議,他看着一眼傅竟棠。

竟棠說,“我要回花店了,這三天都是小夢在忙,我回去替換她一下,讓她休息會兒。而且,我帶了飯的。”她說著,指一下放在一邊的保溫桶。

傅廷舟想要拿過來,“我回去吃吧。”

傅竟棠抱住了保溫桶,“不...我自己吃就好了。”

她做菜什麼樣子她清楚,這個男人能忍她這三天已經不容易了。

別原本傷口正準備癒合,吃了她的菜,嚴重了。

這幾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傷口的緣故,還是她的菜實在是太差了。傅竟棠覺得,他瘦了很多。

臉頰的輪廓線似乎是越發的分明了,下頜線彷彿是一把冷冽的刀鞘。

陳潯,“一起去吃吧,吃完了,我送你回去。”

傅竟棠有原則,“浪費可恥。”

陳潯一笑,“行,前面路口我放你下來。”他忽然想起了什麼,“竟棠是開花店了,挺不錯的,看不出來,竟棠還有經營生意的想法,以後我多過來看看,我記得之霧的舞蹈室好像需要花來裝飾,我回來問問她,帶她過來。”

-

車子一路行駛到一家中餐廳。

這家店是陳潯一個生意上的朋友開的,給了他一張VIP卡。

平時也就是盛之霧會帶着朋友過來吃飯,但是他手裏的餐廳vip卡太多了,要不是前幾天朋友說又開了幾家分店,他都要忘記了自己還有這裏的卡。

陳潯看着菜單,點了幾道菜,兩個人也吃不了太多,就要來兩道菜,一道湯。

將菜單遞給了侍應生,他看着傅廷舟,“我聽說你並不准備起訴他們?”

“聽誰說。”

“南哥。”

中餐廳的裝修風格是偏復古,座椅都是雕花實木。

傅廷舟,“這兩個人都是傅竟棠以前福利院的朋友,我怕她難做。”而且他看過了監控,方易騎着摩托車,朝着傅竟棠衝過來的時候打了把,不過這樣的危險事情,傅廷舟已經不想在發生第二次。

他想起來傅竟棠手腕上,腿上都有幾道擦傷。

男人皺了眉,“當然,也不能這麼輕易的,就饒了他們,想和解,也需要我點頭才是。”

陳潯送了傅廷舟回去,停下車,“你跟傅竟棠,這次是認真的嗎?”

“我一直,都很認真。”傅廷舟的下巴有些收緊,“這六年,很難熬。”

有多難熬,只有他自己知道。

-

陳潯看着他走了,將車子停在路邊,點了根煙。

似乎是陷入了回憶。

當時是個夏天。

晚上很悶。

那個時候應明姝的葬禮剛剛過去二十天不到,傅家還是一片晦暗悲傷的心情,陳潯這一段時間,也一直陪着傅廷舟一起,看着他操辦着應明姝的葬禮,看着應明姝下葬,看着他僵硬又顫抖的背脊,也看着他因為傅竟棠忽然報了安城大學而跟傅竟棠吵了一架。

那是陳潯在小學就認識傅廷舟后,見到傅廷舟情緒最激烈的一次。

陳潯對傅竟棠的印象一直都是,她是一個溫柔溫順又乖巧。

漂亮又善良。

像是一朵海棠花,又美又溫馴。

沒有一點兒攻擊力。

他其實不知道傅廷舟為什麼會這麼喜歡傅竟棠。

他初中的時候,就認識傅竟棠了,陳家跟傅家也有生意上的往來,陳潯經常去傅家,幾乎每次都能見到那個溫吞膽怯又敏感的小姑娘,就把傅竟棠當成一個妹妹,他以為,傅廷舟也是這樣想的。

可是後來陳潯才知道,傅廷舟從來就沒有把她當做妹妹。

8月份那個悶熱的夏季。

傅竟棠收到了安城大學的錄取通知書。

在應明姝死後二十來天,傅竟棠的錄取通知書到了傅家。

打開通知書是管家,但是通知書上,赫然寫着安城大學幾個字。

而不是海大——

那天,陳潯也在。

客廳裏面,幾乎安靜的連呼吸的氣息都能聽到。

傅廷舟就這樣拿着這張錄取通知書,手指一直在顫抖,他身形消瘦卻站的筆直如青松。那一雙平日裏溫冷無波的眼睛,此刻蘊藏着波濤,而傅竟棠從樓上走下來,徑直走過來從他手中抽走了錄取通知書,那個一直以來敏感而溫柔的女生,此刻的臉上也沒有什麼表情,她捏着通知書往樓上走。

似乎,不準備解釋什麼。

氣氛凝沉而緊張。

傅廷舟的聲音又冷又冽,他喊着傅竟棠的名字,問她不準備說點什麼嗎?

傅竟棠一句話沒有說。

陳潯覺得,傅竟棠的沉默此刻就像是能夠點燃傅廷舟怒火的引線,而傅廷舟整個人處在要爆炸的邊緣。傅竟棠,不會說話,更沒有什麼表情,不笑也不怒,打開錄取通知書看了一眼,對着坐在一邊的傅亦銘點了頭,彎了腰。

傅亦銘臉上的表情,很複雜。

他也沉默着。

傅竟棠的成績一直都很好,而她的目標也是海大。

她填志願的時候,也跟家裏人說,填了海大。

可是她卻選擇距離海城兩千多公里的安城大學。

安城大學,並沒有什麼有名的專業,很平庸的一所大學,她的成績,遠遠超出。

陳潯記不清楚在場人臉上的表情了,也記不住傅竟棠對傅亦銘說的那句手語是什麼,也記不得傅茵哭紅眼說傅竟棠是一個養不熟捂不熱的白眼狼。

陳潯只記得。

那個死寂一般的客廳。

傅茵搶過了傅竟棠的錄取通知書踩在腳底下,一邊哭一邊哽咽。

陳潯記得。

傅廷舟走過去,他彎腰,將地面上的安城大學錄取通知書拿起來,用衣袖擦乾淨了上面的灰塵,還有傅茵的鞋印。陳潯以為,傅廷舟要把錄取通知書還給傅竟棠,在場其他的人也是這樣認為的。

但是...

傅廷舟擦乾淨灰塵后。

把錄取通知書撕了。

陳潯那個時候才知道,他真的是生氣了,第一次這樣的失控。

接着,傅竟棠抬手,打了他一巴掌。

然後跑了出去。

-

傅竟棠回到了花店。

陳夢也剛剛忙完,“竟棠姐你來了。”

“這幾天辛苦你了,吃飯了嗎?”傅竟棠說,“想吃什麼,我幫你點個外賣,你就去休息一下,這幾天謝謝你。”

她將飯盒放在了茶几上,花店裏面有幾把桌椅,莫蘭迪色,很適合平日裏面拍網紅風格照片,也適合用來吃飯。

她將飯盒打開,把裏面的東西拿出來。

兩道菜,兩碗湯,還是熱的。

陳夢看着傅竟棠手裏拎着的保溫桶,“你不是帶飯了嗎?”

傅竟棠一抿唇,“我廚藝很一般。”

現在也沒有客人,陳夢走過來坐下,“我看着還...還可以啊。”

傅竟棠堅持了一下,“幫你點外賣吧。”

"你一個人吃兩份嗎?竟棠姐,你胃口沒有這麼大吧。”看着傅竟棠搖頭,陳夢說,“那就不點外賣了,給竟棠姐省點錢,讓我也嘗嘗竟棠姐的手藝。"

傅竟棠很直接的說,“我做菜,不好吃。”

“能吃就行了。”陳夢不放在心上,洗了手就坐在了傅竟棠的對面。

傅竟棠今天中午做的是香菇青菜,胡蘿蔔炒肉。

看着賣相還可以,陳夢吃了一口,忽然,表情凝住了幾秒,她想要吐出來又看見傅竟棠一直盯着自己似乎很期待她的評價,陳夢跟傅竟棠相處了有幾個月了,傅竟棠長得漂亮,人很好,性格溫柔,很好說話的一個人。陳夢沒有忍心,她嚼了幾下囫圇的吞下去,“我覺得,還..不錯。”

傅竟棠一笑,其實她覺得。

自己這兩天每天都看菜譜,廚藝進步了一點,她本來打算做青椒炒肉的,但是顧及到傅廷舟受傷不能吃辛辣的東西,就用力胡蘿蔔代替,調料也控制了一點,沒有很咸,就是肉片因為炒的時間太長有些柴了。

“竟棠姐,最近這幾天,你就給傅律師吃這個嗎?”

“嗯。”

陳夢,“清淡少油,健康。”她半天又憋出來兩個字,“爽口。”

傅竟棠點頭。

下午的時候,傅竟棠放了陳夢一下午假期,陳夢說不用,畢竟陳夢也是靠着小時來打工,多工作也能多賺一點錢。傅竟棠點頭說好,吃完飯在花店裏面忙活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她想要去福利院看看。

剛剛回海城的時候,她給院長媽媽打過幾次電話,當時院長媽媽說一切都很好,現在看來應該是有所隱瞞了,也不知道江鈴跟方易的事情院長媽媽知道了嗎?

她做了地鐵,換乘了兩次,才來到福利院。

福利院在海城東區。

原地址是東區的舊體育器材中心。

後來改成了福利院,福利院開了有接近40多年了。

院長叫趙華琴最初是在福利院裏面幫忙的,後來就留在了福利院。

最近的一些商鋪都被拆了一半了,聽說這一條路上的所有店面都要拆掉,後期要蓋高樓。東區本來經濟就有些落後,尤其是這個地方,路面窄,城區舊。拆遷辦的車都在外面等着,傅竟棠記憶裏面的一家超市現在已經被拆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一個水泥結構框,地面上都是飛灰。

“南方姐?”

喊她的是一個女生,約莫初中的年紀,扎着馬尾辮,看見她站在門口就朝着她跑過來。

“南方姐你來了。”

傅竟棠的手裏拎着一個大大的購物袋,裏面買的都是一些零食。她笑着摸了一下女生的臉,“今天不是周末,嘉嘉怎麼沒有去上課?”

張嘉嘉今年初一,剛剛開學一個月。

女生說道,“我想在這裏幫幫忙。”

她看着外面那些忙碌的挖掘機跟推土機,那些房子在這些工具面前幾乎跟棉花一樣,一戳就倒了。那邊,施工隊的開始工作了,塵土飛揚,耳邊都是機械嗡嗡的聲音。

傅竟棠跟張嘉嘉走進去。

福利院裏面還有不少的孩子。

像是張嘉嘉這樣上初中的就有四個。

還有幾個上高中的,還有一些已經上大學的,當然最多的,就是一些年齡小的孩子。

傅竟棠走到了屋子裏面,不少的孩子圍過來。

她將零食放在桌子上,看着孩子們眼裏童真渴望,她將零食一一的分了,拿了一盒巧克力給了小敏,小敏今年5歲,穿着她在安城的時候,在學校裏面收集的一些捐贈的舊衣服郵寄過來,這件毛衣很大,院長媽媽改了一下,小敏穿的正合適。

小敏拿着巧克力,眼睛瞪的很大,裏面都是欣喜,她看了一眼傅竟棠,不敢大聲說謝謝,其他的孩子都圍繞着傅竟棠身邊說謝謝,她也不敢。

時不時的看着傅竟棠。

趙華琴走過來,“南方你來了,怎麼不在電話裏面跟我說一聲啊。”

傅竟棠站起身,看着趙華琴,趙華琴今年不到60,但是感覺已經老了很多,比六年前老了。六年前,傅竟棠走的時候,趙華琴去送她,那個時候,趙華琴的頭髮還是黑的。

傅竟棠唇瓣顫抖。

“趙媽媽。”

她沒有喊過應明姝媽媽,也沒有見過自己的生母。

她唯一喊過媽媽的只有趙華琴。

趙華琴握住她的手,“你一來啊就給這些孩子帶零食,你來了這幾次,她們都盼着你過來。你隔幾天不來,她們就念叨南方姐姐什麼時候來,一群小饞貓。”

“那我以後經常來。”

看着孩子們玩的很開心,傅竟棠的臉上也帶着笑容。她跟趙華琴走出了房間,來到了外面的院子裏面,從這個角度,剛好能清晰的看見,那對面——

那對面正在運作的挖掘機。

對面原本是一家五金店,現在都被拆了,那挖掘機嗡嗡的聲音很響。趙華琴攥緊了她的手,塵土飛揚着,她咳嗽了一聲,傅竟棠扶着她,往辦公室的方向走。

臨走的時候,小敏走了過來。

她力氣很小拉了一下傅竟棠的手指。

對她用手語說了一句謝謝。

小敏不會說話,天生的。

傅竟棠彎腰,她摸了一下小敏的頭髮,女孩的頭髮很細很柔軟。

她用手語跟小敏交流着,彷彿看到了當年的自己。

當年她也是這樣。

不說話,害怕,看見人只想躲。但是也想靠近,也想得到溫暖。

-

晚上。

海城最繁華的南區,霓虹閃爍瑰麗,夜風漸起。

傅廷舟坐在卡坐上,他微微垂眸看了一眼腕錶,侍應生上前遞上來菜單,他點了幾道招牌菜。過了大約有十分鐘左右,一個穿着黑色西裝的年輕男人走過來,“路上堵車,來晚了。”

傅廷舟說,“不晚,菜還沒上。”

暗調的燈光反而將傅則言的臉襯的很白,他梳着背頭,髮膠堅持了一下午,此刻有幾縷頭髮落在了額前,桃花眼,唇角帶笑,“哥,你來找我,是單純的吃飯嗎?”

傅則言是傅廷舟的堂弟,也是傅氏現在的掌權人。傅亦銘知道自己的兒子不喜歡經商,就一直帶着傅則言。

“有事就不能先吃飯嗎?”

“哥,有什麼事不能電話裏面說?”傅則言有些坐不住,他從小就有些怵這個堂哥。傅廷舟給他帶來的心理壓力,跟傅亦銘差不多。

“你就不能當我約你出來吃個飯,敘敘兄弟感情。”傅廷舟抬手,給他倒了一杯茶。

傅則言接過來,看了一眼傅廷舟的左手,“哥,你左手怎麼了?”

“傷到了,問題不大。”

“關於東區海霞一路福利院的事情,裕達房產是準備怎麼解決。”傅廷舟切入了正題。

傅則言並沒有接手這件事情,畢竟他每天需要處理的事情很大,但是也知道傅氏旗下的裕達房產接手了海霞路的地皮,準備蓋高層,初步規劃圖他是看過的。

項目也是經過裕達的陳總審批后遞給了他手裏。

他點了頭。

“海霞一路是必須要拆遷的,裕達投資了30個億在這裏打造時代城,現在已經安排的差不多,只剩下三戶,其他的都拿到了拆遷款。還有一家福利院跟兩家商鋪一直僵着,尤其是福利院,去政府上訪了好幾次,電話也打了幾十次,但是你也知道,福利院的舊址是東區的體育器材中心,是屬於政府的。這次拆遷,本來他們就沒有賠償款。也是因為這件事情,那個院長不同意拆遷,一直僵到了現在。”傅則言喝了一口茶,他看着傅廷舟的臉色,“哥,怎麼了?”

“那個福利院是竟棠以前待過的地方。”

傅則言,“這樣啊...”

他拿出手機,我給裕達的項目負責人陳建打個電話問問。

-

傅竟棠這兩日經常來福利院看望孩子們。

她還想要帶着趙華琴去做一個體檢,但是趙華琴給拒絕了說不允許她亂花錢,怎麼都不去。嘉嘉說趙華琴經常胃疼,傅竟棠害怕趙華琴生病也不說一直忍着,但是也無可奈何。

中午準備走的時候,遇見了回來的江鈴。

江鈴這幾天有些憔悴。

看到傅竟棠的時候怔了一下,她帶着一些吃的回來分給了孩子們。

這個福利院養過很多孩子,但是大部分的人,走出了福利院之後有了自己的家庭生活之後,就不會來這裏了,也不會主動提出來了,可能是覺得羞恥,也可能是覺得這裏太差了,但是最多的都是覺得,想要讓自己像是一個正常人一樣,不喜歡看到周圍人可憐的目光跟討論的聲音。

有些人偶爾會寄回來一點錢。

但是大部分都沒有聲音了。

經常回來挂念着福利院的,只有傅竟棠,江鈴跟方易。

趙華琴有過很多孩子,但是這些孩子,喊着她院長媽媽,到了大學之後,就不回來了,就留在了外面的大城市裏了。

江鈴經常罵這些人就是白眼狼。

趙華琴每次都說江鈴不懂事。

“對了,謝謝你啊。”江鈴低着頭,“真的很抱歉。”

傅竟棠,“什麼事?”

江鈴,“謝謝你跟你男朋友,沒有起訴方易哥。”

傅竟棠睫毛垂了一下,原來傅廷舟撤訴了啊。她知道,是因為自己,“你不需要謝我,你跟方易兩個人,以後不要這麼衝動就好了。”

兩個人說話間。

福利院正對面那一家五金店,‘轟隆’一聲中,兩層小樓,徹底的倒塌了。

江鈴臉一白。

傅竟棠也能預想到,着一座福利院,再過幾天,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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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淵吻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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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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