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傅竟棠這一晚上睡在沙發上,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是在男人的病床上。
病床就是單人床。
有點硬。
消毒水的味道似乎更重了一些。
還有一股薄荷沐浴露洗髮水的味道。
傅竟棠坐起身,發現傅廷舟不在這裏。
她看了一眼時間是早上7點10分左右,傅竟棠下了床,去了洗手間洗了洗臉,也沒有帶什麼護膚的產品。她就用清水洗了洗,頭髮隨便的找了一根黑色的皮筋扎了一下,她忽然看到了自己的手腕上,昨天被猛地抱住在地上滾了幾圈,但是身上有幾處擦傷,淤青也有不少,手腕上明顯的磨破了皮。
但是此刻,有一股清香的藥膏味。
她從昨天下午一直到現在,就沒有處理過,早上一睜眼就處理好了,她盯着自己的手腕,忽然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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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早,傅廷舟去哪裏?
病房裏面有洗手間,他應該不會在外面的洗手間裏面。
她找了一圈,最後在步梯口停下腳步。
一般沒有人走步梯,這裏是10樓,出入都是電梯,步梯的門半開着,從這個角度可以看到10樓的窗戶,傅竟棠站在這裏,看着男人披了一件黑色的外套,靠在窗前,抽着煙,另一隻手拿着手機,似乎在打電話。
她走近了一點,手指碰觸到門把手。
隱約聽到了三個字。
福利院。
傅竟棠眼皮垂了一下,她不知道這個福利院,是不是跟自己心裏想的福利院一樣。但是偷聽總歸是不好的,她往後退了一步,來到了一邊的休息椅上坐下等他。
大約等了10分鐘。
步梯的門打開,男人走出來,看到了坐在外面的傅竟棠,他似乎沒有想到傅竟棠在外面,他的聲音裏面似乎有被煙草熏染的沙啞,“睡醒了?”
傅竟棠站起身,“我昨晚上明明睡在沙發上的。”
傅廷舟走進了,她卻沒有聞到他身上的煙草味,似乎被窗口的風吹散了。
傅竟棠想起來以前。
他抽煙她是知道的。
第一次見他抽煙,傅竟棠還有一些驚訝。
因為在她的認知裏面,他是一個很乾凈很斯文,又有些冷漠的人。
不過她以前很少在他身上聞到煙味。
就如同剛剛,他會靠在窗前,等風吹散了身上的味道才靠近自己。
“你是睡到沙發上,後半夜的時候主動躺在床上。”他的眼底有一抹溫和的笑容,傅竟棠抬起頭就撞入了他的眼底,她一怔,“怎麼可能,我怎麼會呢。”
“睡了不認賬?”
傅竟棠瞪大眼睛。
“怎麼..怎麼會。”
傅廷舟伸出手,男人的手修長,膚色偏白,手背上青筋明顯,上面有留置針。
“你昨晚枕着我胳膊睡得,你看看我的手,今天早上,我重新去了護士站換了新的留置針,昨晚上被你壓得,針頭都歪了。”
“那你怎麼不告訴我啊,你應該把我推開的。”傅竟棠輕輕的握住了他的手,仔細的看着他手背上的留置針。
“又不是什麼大事,你睡得正好,我推你做什麼。”傅廷舟輕輕的回握了一下她的手指,發現她的指尖有些涼,就緩緩的攥入掌心裏。
很久沒有的感覺。
傅廷舟昨晚上壓根就沒有睡着,他總覺得是夢,好幾次輕輕的下床來到沙發邊,看着她睡在這裏。他才告訴自己原來不是夢,半睡半醒着的時候,傅竟棠忽然起來,他閉上了眼睛。她躺在了自己身邊,當時的他愣住了,本來病床就很小,成年男人單人都顯得小,他往左邊移了移,給她留下一點空間。
她側着睡微微蜷縮着,靠在自己的懷裏。
傅廷舟後半夜,更是睡不着了。
他好久沒有這樣敢想過。
想過傅竟棠回到他身邊了。
他夢裏夢見她的時候,只有她又絕情又冷漠轉身的樣子。
他不明白六年前傅竟棠為什麼要離開自己,但是既然她回來了,他就不會在放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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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竟棠跟他一起回到了病房,準備出去買早餐。
傅廷舟說要跟她一起。
他左手受傷,穿衣服不方便,就披着一件外套,兩個人來到了醫院附近的一家早餐店。
傅竟棠喜歡吃咸豆花,她還點了茶葉蛋跟油條。
外面小攤上,不少醫院裏面的病人出來吃早餐,一共七八張小桌子,幾乎都坐滿了。有人吃完走了,兩個人才坐下。
吃完飯,他們兩個人回到了病房,護士給他輸了液,傅竟棠看了一眼時間,她準備去花店看看,然後去超市買一些才回家做飯。
“你還有什麼衣服啊生活用品的需要讓我帶的嗎?”
傅廷舟抬手捏了下眉心,單手拿起來筆記本放在自己的腿上,“沒有,我明天就出院。”
“明天,醫生不是說讓你住院三天觀察一下嗎?”
“我現在不是很好嗎?”
傅竟棠堅持,“那不行,必須住滿三天,我回去給你那一套換洗的衣服。”
傅傅廷舟有些無奈,但是點頭,“好,聽你的。”
“聽我的?什麼都聽我的嗎?”
“嗯。”
傅竟棠走過來,拿過了他手裏的筆記本,“既然聽我的,那就不要工作了,醫生說了,這三天你安心休息。”
“好,不工作。”
傅竟棠點頭,“這還差不多。”
傅竟棠要走,男人抓住了她的手腕,她回頭看了一眼。
他微微的低了一下下巴,唇角帶着一抹笑容,似乎在示意她低頭。
傅竟棠剛剛低頭。
似乎想到了他要做什麼,臉一紅。
她的臉確實紅早了。
紅了之後,男人才輕輕的吻了她一下,她有些緊張,一側臉,這個吻落在了腮邊,傅竟棠覺得自己心跳有些不爭氣的跳的很快,她的耳尖有些紅,鬆開手就跑開了。
走到電梯的時候才想起來自己的手機沒有拿,連忙轉身回去。
推開病房的門,就看見原本被她放在沙發上的電腦此刻重新的回到了男人的膝蓋上,她微微挑眉,靠在門口看着傅廷舟。
他似乎是不着痕迹的嘆息了一聲。
有一種上學的時候被老師抓住的局促。
他以前上學的時候都沒有這種感覺,現在二十□□了。他自己都忍不住輕笑出聲,開始解釋,“我,準備看一眼時間。”
“看完了嗎?”
他點頭。
“嗯。
“那現在是幾點了。”
傅廷舟,“.....”
他還沒來急開機。
室內也沒有掛表,他的腕錶在枕邊。
“好,我錯了。”他坦白的點頭保證,“不看了,絕對不工作。”
傅竟棠也是第一次看他這個樣子,點了頭,轉身的是也忍不住笑出聲。
傅廷舟將筆記本放到了一邊,半靠在床上,他拿出手機,打開微信。
切換了另一個賬號。
黑色的索隆頭像。
微信賬號是zhou-
打開朋友圈,他看着傅竟棠前幾天發的一則照片。
藍色玫瑰跟穿着淺藍色裙子的女生。
他保存了一下,想了想,點了一個贊。
陳潯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
“喂,幹什麼呢,這幾天也沒有消息。你訂的那些花,都要把我辦公室淹了,現在還沒走到辦公室就滿屋子花香,我回家的時候我老婆還問我是不是外面有女人了,冤枉啊。”
“我在醫院。”
“你怎麼了?怎麼去醫院了,出了什麼事情。”
“沒多大事,不要緊,這兩天就出院了。”
“我中午過去看你。”
-
“易哥,你沒事吧。”
病房裏面,江鈴擔憂的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男人,男人看上去年齡約莫二十五六歲的樣子,一條腿被打着石膏釣着,此刻手術完了麻藥勁過去了,方易頭上都是汗。
他搖着頭,但是疼的說不出話。
“哥,你這麼衝動做什麼。蔚南方好歹也是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要是真的撞到了她,就麻煩了。”
方易唇瓣蒼白,“不會撞到她的,我就是想嚇嚇她。”
江鈴握住了他的手,“你疼的厲害嗎?我去護士站給你要止疼葯。”
她走出去,來到了護士站。
拿了葯準備回去的時候,就看傅竟棠走過來。
兩個人有七八年沒有見過了。
傅竟棠的身高要比江鈴高一點,更瘦一點,她看着江鈴,“方易怎麼樣。”
江鈴有些驚訝,“南方,你..你會說話了。”
她跟蔚南方是一起長大的,從小,她們兩個人年齡相仿,在福利院,兩個人也經常一起玩,不過蔚南方性格有些孤僻,最長時間還是一個人玩。
“他..他腿骨折了,動完手術了。”
“你跟方易,我認識很久了,我自認沒有的罪過你們。而且,我們有很多年沒有見面了,我也是這一段是才回海城。我能問一句,為什麼?”
“是方易太衝動了,南方你不要怪他。”江鈴嘆息一聲,“是以前的福利院要拆遷了,我們院裏還有很多孩子,院長媽媽身體也不好,前幾天施工隊要強行拆遷,院長媽媽氣的住了院,現在身體還沒好,拆遷方是傅氏的裕達房產集團,方易覺得你是傅家的人,不向著我們,把院長氣的住院,那些弟弟妹妹也沒有地方去,見到你一時氣急了,就太衝動了。但是他沒有想要撞你,就是想嚇唬一下你,他打了方向了,車把往南歪不會傷到你的。”
江鈴一直想要找蔚南方聊聊這件事情,因為警察過來調查。
聽說,跟蔚南方一起的那個男的傷到了,如果對方追責的話,她們要賠償一大筆錢的,現在福利院的事情還沒有落實,她跟方易兩個人也都是普通工作,她一直在福利院幫忙,也沒有多少錢,方易剛剛做完了手術。
方易的腿骨折了,她算過了,前前後後要花幾萬。
“南方姐,我替方易給你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