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雄城天關
砰
城鎮外,蘇烈看着被他一記手刀砍碎腦袋的屍體,甩了甩手上沾染的血液。
就在他周邊,還有同樣失去了腦袋的幾具屍體匍匐在地上。
“不自量力,有眼無珠。”
蘇烈對於這幾個酒客居然敢追出來找他麻煩,也是感到很無語。
自己看起來那麼好欺負嗎?
還是這些人已經自大到這種地步了。
蘇烈並不明白這些人的想法,也不想明白。
將擋路的屍體一腳踹飛后,他便上路了。
此去西賀州路途遙遠,沒有時間耽誤在這裏。
只是蘇烈沒有想到的是,就在他走後不久,又有幾個人來到此處,見到這樣的場面他們也沒有吃驚,反而是檢查起那些屍體。
很快,檢查就完成了。
其中一個領頭的就問道:“如何,可否能看出師承來歷?”
當即有人回道:“看不出來,這就只是單純的武力碾壓了,一點一滴的習慣與招式都沒有暴露。”
這領頭的聞言便一臉凝重:“這個人形跡可疑,又是在聽了這些混混談論我們長生會的事情后焦急離開,我推斷他絕對是有大事要做,且與我們有關。”
“那我們追上去?”
“算了,就當作是普通情報彙報上去吧,現在幫主不是正組建天機堂,想收攏天下武夫情報,我們便將此人的異常彙報上去就夠了。”
“那不追了?”
“不追,現在聽到我們長生會還有想法的人可不多了,剩下的這些,我們都惹不起。”
這位頭領很是機警,絲毫沒有因公殉職的想法。
蘇烈也不知道自己在酒館裏的異樣被人發現了,甚至還追查了出來。
他當時神思不屬,加上對方沒有惡意,根本就沒有注意到。
當然,就算知道了,蘇烈也不在意。
自己此刻已經是准一品。
距離形成自己的精神領域只差半步。
只要給他時間,很快這世間又會多出一位一品武夫。
聯想到自己此行前往西賀州恐怕要耗費不少時間,加上路途未必安穩。
蘇烈突然萌生了一個想法。
我何不與人同行?
當然,這個同行說得不是類似齊天這樣的朋友。
而是指行商,鏢局等常年走南串北的組織。
畢竟自己一個人上路未免有些太顯眼了。
雖然長生會肯定不知道有這樣一個準一品武夫要去他們老家逛一逛。
但蘇烈知道自己的情報已經有些落後了。
版本的更新哪怕趕上了,可對於版本的理解還是不夠透徹。
這種時候就需要一些能夠答疑解惑的人了。
常年闖南闖北的人,肯定知道些什麼,他們的消息也一向很靈通。
蘇烈覺得自己正好可以請教一些東西,免得自己稀里糊塗地犯了忌諱。
所以在蘇烈走到下一個城鎮的時候,就特意找上了一家鏢局。
只是那家鏢局一聽說是護送蘇烈去西賀州,頓時將他客客氣氣地禮送出來。
蘇烈心中大感好奇,可無論他怎麼詢問,對方都是扯開話題沒有正面回應原因。
雖然被拒絕了,但蘇烈沒有就此放棄,很快又找上了一家鏢局。
只是出乎他意料之外,這家鏢局也如同上一家一樣,禮送出門,不敢接鏢。
這奇怪的現象讓蘇烈實在摸不着頭腦。
所以他在找上第三家鏢局的時候,故意不說自己要去西賀州境內,而是去南部州與西賀州邊境。
這一回對方思考了良久,最後看在酬金的份上才答應了他。
蘇烈見對方接了這趟鏢,也是放下了心頭一塊石頭。
從這些人的表現來看,西賀州恐怕現在和龍潭虎穴一樣。
還好自己想到了找群保鏢一起去,順便探聽一下情況。
不然就這麼兩眼一抹黑地衝進去,被人陰了都不知道。
很快,整頓停當的鏢隊就出發了。
此地距離兩州邊境有些距離,所以不適合年老之人出門。
鏢局此次派出了兩位鏢師與兩個趟子手護送蘇烈。
按他們的說法,蘇烈一個文弱書生,看起來也沒什麼威脅,除非身懷重寶,還搞得天下皆知。
否則就他這二兩肉,誰也看不上。
對於總鏢頭的判斷,蘇烈不置可否。
畢竟對方看在錢的份上確實是誠意十足。
兩個鏢頭一個姓吳,一個姓周,都有二三十年修為。
雖然在蘇烈眼裏不值一提,在這個世界也不算強者。
但用來護送一些價值不大的東西已經夠了。
顯然,蘇烈在總鏢頭眼裏就是這種價值不大的東西。
蘇烈也沒有計較什麼。
因為他已經悄悄打聽過了,這兩個鏢頭都是常年闖南闖北的老江湖。
尤其是這兩個人在出發前就已經再三確認過此行絕不去西賀州。
這更加讓蘇烈感覺這裏面有事。
但蘇烈自己去茶館,酒樓打聽,卻沒有聽到一絲一毫的風聲。
由此可見,有些事,如果不是這些常年闖南闖北的老江湖,根本就發現不了。
他們在多年的摸爬滾打中,已經擁有了趨吉避凶的本能。
而這些,正是此刻蘇烈需要的。
他們出城在白天,伴着有些灼熱的日頭,吹拂着絲絲縷縷的涼風,兩輛馬車一前一後地離開了。
前面那輛里坐着三個人,趕車的趟子手與車廂里兩個鏢頭,同時車廂後面和車頂還綁着不少行頭,用油布緊緊包裹着。
至於後面那輛,除去一個趕車的趟子手外,就只有車廂里的蘇烈一個人。
對於這樣的待遇,其實蘇烈不是很開心。
他現在需要的是與人交流,獲取信息。
但卻被無形隔開了。
當然,蘇烈也能理解。
畢竟這是一個服務業。
沒道理讓客戶跟保鏢擠在一起。
不過蘇烈也沒有氣餒,反正這一路還長着呢,他總有機會試探出西賀州的情況。
…………
一個月後,夾在西賀州與南部州的邊境大城迎來了一個風塵僕僕的年輕人。
他抬頭看着面前這座高大的雄城,依稀還能從上面看到不少刀砍斧劈所留下的疤痕,以及不少已經化作褐色的痕迹。
顯然這座城在過去的歲月里,沒少經歷過磨難。
而它的名字顯然也表明了這一點。
天關
這便是這座城的名字。
風塵僕僕的年輕人只是抬頭看了幾眼后,便低下頭,拍着隊等待進城。
進了城后,蘇烈只覺得一股肅殺之氣撲面而來。
眼中所見的人,多半是帶刀跨劍,神色匆匆。
蘇烈對此也沒有什麼疑惑的神情,他從那兩個鏢師口中得知消息,幾個月前長生會就試圖將勢力延伸出西賀州,因此對這天關城進行了一些必要的試探。
要知道,這邊境上的重城都是由頂尖門派佔有的。
換言之,所謂的試探,便是攻城。
當然,介於長生會的性質與實力,他們最後只是草草收場,並沒有得到什麼。
但就算如此,也足以令這座城風聲鶴唳。
誰都知道長生會如今幾乎就是西賀州的共主了。
如今這看似試探的舉動,卻幾乎已經是在明說它的野心了。
所以,這座鎮守在兩州之間的雄城沸騰了。
這也是為什麼鏢局不願意來這裏的原因。
一旦踏入,極有可能捲入兩家頂尖勢力的戰爭中。
至於另一方勢力是誰。
蘇烈看着在街上不斷成群結隊走過的讀書人,心中好奇不已。
雙龍書院
這家一直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頂尖武道勢力終於出現在蘇烈眼中了。
只是與蘇烈想像中不同,這雙龍書院的弟子看上去真就只是一副書生模樣。
並沒有半分武夫的威風。
不僅是蘇烈這麼想,很多聽聞長生會有意攻打天關城,所以特意趕來的武夫也覺得雙龍書院威名赫赫,可出來的弟子卻沒有那股雄風。
反倒像是娘們一樣。
甚至有人想挑戰一下這南部州頂尖武道勢力的威風。
對此,蘇烈只能說,自己趕上了好時候。
因為就在他前方不遠處,一個提着柄九環大刀的漢子突然攔下了那些似乎風一吹就會倒下的書生。
言辭之間並不算客氣。
很明顯是來挑戰一下這些書生的。
與此同時,很多人都被這一幕給吸引了視線。
雙龍書院的書生們不是很想搭理那漢子,笑着婉拒了對方。
可那漢子似乎有點人來瘋,發現很多人都在看着他的時候,突然就興奮了起來。
雖然書生們沒有回應他的挑戰,可他卻沒有放過他們的打算。
猛地抽出他的九環大刀刀,真氣瞬間爆發,明晃晃的大刀砍向其中一個書生。
面對漢子突如其來的爆發,大家都忍不住放緩了呼吸,聚精會神地看着。
就連蘇烈也不例外。
雙龍書院,聞名已久。
可在場的人絕大多數一輩子都很難與對方有什麼瓜葛。
更不要說親眼見到雙龍書院的人出手了。
如今好不容易有機會,當然院的弟子有何本事。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一刀,那個被鎖定的書生只是冷然一笑,然後飛起一腳,迅捷無比地踢中那大漢的肚子。
只見那大漢眼珠爆凸,整個人露出極為猙獰的表情,手中大刀自然也沒有砍下去。
咣當
大刀突然墜落在地,那大漢口吐鮮血倒了下去,頃刻間就沒了呼吸。
如此一幕,看得人心驚膽戰。
恰在此時,那個一腳踢死大漢的書生緩緩將目光掃過一遍。
但凡被人看過的人,都能感覺到一股赫赫威勢,無不低下了頭顱或甩開了目光。
滿街之人中,唯有蘇烈例外,直面了那道目光。
那目光的主人與蘇烈對視時,兩個人同時心頭一震。
“一品?”
“一品!”
只在人群中看了一眼,當即便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居然是雙龍書院的一品武夫。
兩個人都吃了一驚。
蘇烈怎麼也沒有想到,對方居然是一品高手。
不過如今的自己也不算差,完全可以與對方分庭抗禮。
兩個人眼中都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
那是精神力量的光芒。
不可見,不可觸,不可聞。
但就在那一瞬間,兩個人同時悶哼一聲后將眼神挪開,再不看向對方。
蘇烈身子微微搖晃了一下,隨後便裝作沒事人一樣,走進了路邊一家客棧。
若是有心人仔細觀察的話,肯定會發現他臉色突然蒼白了不少。
另一方也不好過,兩道熱流從鼻孔中緩緩流下。
好在沒有人敢看他,也沒有人發現這個情況。
他飛快地擦去血流后,不甘地看了眼蘇烈的背影,然後便帶着那些書生離開了。
蘇烈感覺到一股猶如實質的目光在他背後一掃而過,但蘇烈並沒有太驚訝。
對方在剛剛那一瞬間的接觸中,明顯是不敵自己的。
同樣是精神力量,一個人千錘百鍊后與一個人順風順水得來的力量就是大不相同。
簡而言之,蘇烈的精神力量比對方略微硬上一些。
這才能在精神力量的較量上佔了點優勢。
起碼對方流血了,他並沒有。
對此,蘇烈沒有太得意。
他雖然有了一品武夫的精神力量,但要如何形成自己的領域,還有待摸索。
此刻的真實戰鬥力,恐怕還只是介乎於一品與二品之間。
高於二品,但低於完整的一品。
對於這一點,蘇烈也沒辦法。
精神如何形成領域,這是他從未踏足過的方向。
系統也沒有辦法在這種事情上給他一點幫助。
一切都要靠自己摸索。
雖然有些艱難,但蘇烈相信,自己絕不是一個蠢貨。
沒道理已經到了一品,還不能摸索出最適合自己的精神領域。
進了客棧后,身後那股目光悄然消失,似乎對方已經離去。
蘇烈也並未在意。
雖然不是完整的一品武夫,但百年修為的自己,也不是好欺負的。
他徑直走向了櫃枱,提出了住宿的想法。
對此,掌柜自然很歡迎,笑得眼睛都找不到了。
但是蘇烈就沒有那麼開心了。
因為他聽到了對方的報價。
“啥?十兩銀子一天?還不包吃?你咋不去搶呢。”
“客官,見諒,現在全城都這價,我是萬萬不敢降,降了那就是行業公敵。”
蘇烈看着老闆貌似真誠的眼神,與那“走心”的話語,嘆了口氣后掏出一張一百兩銀票按在桌上。
那木製的桌面頓時深深凹陷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