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無他，唯戰而已！
密密麻麻，鋪天蓋地，一眼望過去，就算是沒有密集恐懼症，秦牧還是忍不住地倒退兩步，滿臉驚恐。
沒有任何僥倖，他最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並且，發生的，遠比他想像得還要更快。
頭頂，數不清的烈雀振翅而飛，銳利的目光，落在眾人身上，如芒在背。
場內的氣氛越來越壓抑，終於在為首的烈雀看到，地面之上，陷入昏厥的兩位族人之後，徹底爆開。
“啾！”
嘹亮的啼鳴，穿透天際。
進攻的號角，在雙方碰面僅僅不到一分鐘，就響徹整個場地。
秦牧已經沒有時間去害怕，此刻的他，作為這裏的主心骨，必須強迫自己勇敢起來。
當數量達到一定程度，即便是再弱小的技能，也會產生質變。
就像眼前的烈雀族群一般，仍舊是最簡單不過的啄擊，可是配合著俯衝的速度，卻如同萬箭齊發。
“都退回樹洞那邊！”
秦牧聲嘶力竭地大吼，因為太過用力的緣故，青筋不受控制地暴起。
如今的局面，硬碰硬就是扯淡，就算是猴怪敢留下來，結果也不會有絲毫的不同。
只有依託住樹洞的地形，盡量減少暴露在外的部分，才能夠將烈雀族群數量優勢的影響，降到最低。
洛托姆率先響應秦牧的指令，技能進入冷卻期的它，已經是白板一個，除了繼續直播，幫不了任何忙。留下來，只會成為拖累。
綠毛蟲也沒有猶豫，它本就挂念族人的安全，在如此危急的時候，自然而然地想要和族人待在一起。
可偏偏就有那不信邪的，滿腦子都是“碰一碰”三個字。
眼見猴怪杵在原地，一動不動，隱約間，還有股子不退反進的意思，秦牧也顧不得什麼形象不形象，隨手撿起一根樹枝，一個健步就沖向猴怪，狠狠地一戳，趁着對方痛到想哭的時候，一把扛起它就往回跑。
一邊跑，一邊嘴裏還在不斷地罵著髒話。
幸好，通過之前的事件，秦牧已經徹底了解了猴怪的秉性，沒有選擇先用言語勸解一番，而是直接暴力起手。這才能夠趕在大規模的攻擊到來前，堪堪趕到了樹洞。
樹洞之內，空間很大，就算是秦牧藏進去，也照樣容納得下。但問題是，空間大，卻不代表足夠牢固。
如果任由烈雀們攻擊的話，想必要不了多久，整個樹洞就會被開出無數個天窗。
屆時，藏在裏面的鐵甲蛹們，也將會迎來毀滅性的打擊。
因此，經過短暫的思考過後，秦牧便決定帶領猴怪與綠毛蟲，在樹洞前組建起一道簡單的防禦牆。
只有讓烈雀們看到攻擊的目標，才能儘可能地減少它們自由攻擊的可能性。
在秦牧的指揮下，綠毛蟲很快就將周圍吐滿了絲線。這些或掛在枝頭，或鋪在地面的絲線，不是為了真的能夠捆住誰，而是起到拖延的效用。
只要飛行中的烈雀選擇了躲避，無形之中，就會削弱它們俯衝積累起的衝擊力。
“你不是想打嗎，等會可以打個夠。但是我告訴你，除非必要，不準以傷換傷，更不準離開樹洞周圍，聽到沒有！”
猴怪何時受到過如此壓迫，當場就要發飆，讓秦牧看看到底誰才是老大。可是爪子還沒抬起，就看到秦牧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根尖尖的樹枝。
OK，OK，你是老大。
回想起方才被秦牧爆戳的情景，猴怪就覺得渾身都疼。終究是沒能霸氣一回，只能選擇老老實實地聽從吩咐。
可惡啊，這個人類，竟然使用如此卑鄙的手段威脅自己。
有能耐堂堂正正地打一架啊！
欺猴以痛，算什麼本事！
這邊是找不回場子了，只能寄希望於烈雀那邊。
雖說秦牧給它加了幾個限制，但考慮到不受傷，就代表着多打一會，猴怪倒也沒有什麼意見。
烈雀們的進攻已然到來，最先遭殃的，是擋在樹洞前方的樹木。
這些樹木，由於距離較遠，並不在絲線的覆蓋之內，因此根本就不足以對烈雀產生任何阻礙。
只聽見一陣不絕於耳的“咔嚓”聲傳來，定睛望去，整個樹洞前，已經看不到一棵未倒的樹木。
僅僅只是一個照面，所謂的樹林牆，就被烈雀族群，完全摧毀。
滿目狼藉，卻也是戰果累累。原本就氣勢滔天的烈雀族群，士氣更是再強三分。
清除了阻擋的障礙，樹洞已經一覽無餘。
只需要再來一次衝擊，就可以徹底佔據優勢。
鳥鳴聲再起，由啄擊招式構建的洪流，一泄如注。
“要來了，都準備好！”
“綠毛蟲，看情況使用電網，一定不能讓它們衝進樹洞！”
“猴怪，聚氣之後，用亂抓技能對敵，不要用十字劈，那個招式效率太低！”
“都聽清楚，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只要撐住了最開始的幾波攻擊，我們就有反擊的希望！”
秦牧快速地佈置完戰術，雙手緊緊握着一節粗樹枝，調整着呼吸，準備迎接攻擊的到來。
眼前一黑，視線被完全遮擋。不管是哪個方向，都只能看到拍打翅膀的殘影。
耳中全是鳥鳴，嘈雜到讓人幾欲失聰。
秦牧從揮出第一下開始，便徹底沒了節奏，只是憑藉一股子蠻力，無腦地狂揮亂舞。
所幸烈雀的陣型實在太過密集，即便是秦牧無法瞄準，每一次揮擊，還是能夠擊中烈雀。有時，甚至還能擊中數只。
另一側的猴怪更是吱吱狂叫，如戰神附體，一雙爪子，砍瓜切菜般，所過之處，便是烈雀倒飛。在如此密集的攻勢下，竟然隱隱地有種在周圍打出了一片真空帶的趨勢！
看到秦牧和猴怪如此奮勇，綠毛蟲心中震驚之餘，便是滿滿的感動。
明明在今天之前，都是素未相識。
可對方卻能夠為它，為它的族人做到如此地步。
自己還有什麼好懼怕的？
無他，唯戰而已！
黑壓壓的環境下，電光成為唯一的光亮，弱小卻也不屈。
電網被全力噴出，輕而易舉地帶走了四五隻烈雀，將它們束縛在地。
面對烈雀族群的全軍壓上，秦牧一方，展現出了非比尋常的韌性。
躲藏在樹洞內的洛托姆和鐵甲蛹們，見到這一幕，紛紛欣喜不已。
彷彿在絕望之中，看到了一抹希望的曙光。
秦牧沒有工夫去觀察猴怪和綠毛蟲，但是從感受到的壓力，在緩緩減少來看，戰況應是不錯。
再堅持一下，只要讓對方感受到己方對抗的決心與實力，那麼事情就會迎來轉機！
烈雀首領再果決，也絕不會坐視自己的族群，遭受如此重大的損傷。
時間，是對我們有利的。
“呼！”
猛烈的狂風，突如其來，秦牧一個不察，被直接掀飛。
同樣被掀飛的，還有一旁的猴怪與綠毛蟲。
三人狠狠地撞擊在樹洞的外壁之上，又重重跌落在地，摔得七葷八素。
秦牧來不及顧及疼痛，只想着儘快重新回到防守點位。
可抬頭望去，眼前的情景，卻讓他心頭一涼。
只見綠毛蟲之前佈下的絲線網，已經十去七八，僅剩下的那些，也零零散散，再也夠不起足夠的威脅。
這隻烈雀首領，竟是只用了一招吹飛，就成功瓦解了他們的防守。
此刻，樹洞之前，一馬平川，再無阻礙。
天空之上，隊形重聚，如雲遮日。
“啾！”
又是一次萬箭齊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