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因為他是魏徵
“蘇神醫,吾兒承乾的腿疾如何了?”
“皇後殿下,太子的腿疾只需修養幾日便無恙了。當然為避免複發,平日飲食和作息需要注意。”
“有勞神醫了。”長孫皇后聽完蘇燦說的,倒是有些喜極而泣。很顯然對於長孫皇后,李二以及兒女是她最重要的人呀。甚至比她個人的身體狀況還要重要。
此時的蘇燦第一時間也給長孫皇後進行了體檢。
“皇後殿下,你這身子再有個兩三日,倒是可以適當做一些運動了。”
“做運動?”
蘇燦此時笑着解釋道:“就是簡單的有氧運動,當然,要注意,氣喘的時候記得要停。”
而此時長孫氏倒是有些話難以啟齒,但還是大膽問出口。
畢竟如今的蘇燦是神醫,她這是詢問神醫的意見。
“那什麼時候能與陛下同房呢?”
蘇燦此時剛端起水杯準備喝水,聽到這話這水是差點噴出。
“這……”蘇燦此時倒也如實回答一句:“在兩三日後其實是可以同房的……”
“當真?”
“嗯。”蘇燦補充說一句:“但是需注意,皇後殿下你的身子,如今還不適宜懷孕。再說了皇后你的年紀……”
“不能懷孕?我的病現在還是這麼嚴重?”長孫皇后此時倒是有些激動。
蘇燦眨巴下眼,總不能說:大姐,如果不是我在的話,你現在別說生娃了,棺材都可以準備一副了吧。
貞觀八年的長孫皇后是三十三歲,在現代年齡超過三十五周歲都可以劃為高齡產婦了。在古代,醫學條件不發達,那更不必說這個年紀風險也會增加。
“皇後殿下,為了您的身子,還是量力而行好些。”
而蘇燦可有點低估了長孫皇后的決心,那可以說是懷上了一定要生的態度!
為此蘇燦也有些無奈,長孫皇后的賢明只是體現在古人對女子的要求上,但很顯然這個時候,這位賢明的皇后在他看來顯得有些愚昧了。
思前想後,蘇燦覺得這事得從李二那裏入手。
長孫皇后不是不能生,只是蘇燦希望這近一年還是算了。堅持下來一段時間的運動,長孫皇后若要再生一胎也不是不行。
和長孫皇后看完病,蘇燦是親自見了下李二,而李二此時倒是和一個大臣單獨見面。
蘇燦沒有見過這人,只見他年紀看起來五十多歲,看着蘇燦的眼神,多少有些不悅。
蘇燦眨巴下眼,難不成他什麼時候得罪了這位大叔?
“蘇燦,你來了。來,朕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魏徵魏侍中。”
“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蘇神醫吧。蘇神醫僅僅是耕地,卻也要便宜行事之權?”
好強的攻擊性呀。
不過蘇燦在知道魏徵的名字之後倒是瞭然,如此說話,倒是很有攻擊性。
當然,其實貞觀一朝諫臣不只是有一個魏徵。而魏徵之所以在歷史上出名,除了他的能力,更重要的是他原先的身份。可以說魏徵的事迹象徵的就是“貞觀”的意思。
“天地之道,貞觀者也”。
貞,正也;觀,示也。而貞觀,則是以正示人也。
以正示人,對於魏徵的過往既往不咎從而重用,這便是古代封建王朝里“政治開明”的最佳典範。
當然,到這這裏肯定有人會急了,說李二在魏徵死後對其做什麼“挖墳”,什麼“毀墓”之類的事。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別急。
歷史上,李二一時氣不過,毀掉的是他親自為魏徵豎的功德碑,人家墳墓是沒有被毀的。只是看到墓碑,後世受到一些營銷號帶偏以為是“墳墓”。
甚至於會以訛傳訛,變成李二對魏徵挖墳鞭屍……
順便一提,毀掉功德碑幾年後,李二又給人魏徵立了回去。
此時得見這位歷史上著名的噴子,蘇燦倒是覺得這位魏徵老爺子其實也是“看菜下飯”的主。
魏徵絕對不是什麼倔驢,也不是一直會說“恕我直言,在座的各位是垃圾”的人。
相反你看他的履歷你就會發現,他前面跟了三個主子,分別是李密,竇建德,李建成。跟着這三個前主子,若是他是在和李二手下的時候那樣的態度,估計已經死了千百回了。
也就是說魏徵其實是很典型的,主公是怎麼樣的人,他就成為怎樣的謀士。
可以說,貞觀一朝,是給了魏徵發揮的舞台,給了他名留青史的機會。
但這也說明魏徵是足夠厲害的人。因為你不是人才,你是上不了這樣的台的。
既然得見魏徵,此時蘇燦被魏徵倒是接連說了幾句,說蘇燦一介草民不宜有“便宜行事”之權。然後還說蘇燦一介草民,出入皇宮不用請示,不合宮中規矩,最後又說了蘇燦剛才在東宮的事。很顯然東宮宴席招待他蘇燦的事是被剛才的另一個大唐噴子于志寧給上奏了李二。
而魏徵一一數落,但蘇燦此時依舊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這倒是讓魏徵內心裏先是嘀咕,而後是有些讚揚。
他覺得這個蘇燦不只是脾氣好,看樣子也是個講道理的人。
而且蘇燦其實真的還好,這魏徵說的其實還真都是小事。
隨即李二說了件有關於他蘇燦的大事,魏徵的態度卻截然相反。
這件事便是蘇燦向李二提議的,血緣不過三代禁止通婚的條例。原先蘇燦以為魏徵會反對,但沒曾想,魏徵居然是持肯定的意見,並且表示會在朝堂上親自提出。
對事不對人,這就是魏徵的行事作風。的確很讓人欽佩呀。
魏徵說完正事倒也離開了宮中,只是這走之前倒是不忘多看了一眼蘇燦。
很顯然,魏徵後續估計會有事想找蘇燦。只是蘇燦並不知道。
而待魏徵退下,李二倒是看着蘇燦,微微一笑:“想不想知道于志寧剛才是怎麼罵你的?”
“這個草民在東宮已經聽了,當然,他更多的是罵太子吧。”
“太子奢靡成性,朕疏於管教,其實是朕的錯。”
蘇燦一愣,覺得李二這話說得還挺對。但怎麼說呢,如此輕易說出來,倒是讓蘇燦覺得不像是認錯好吧。
“為此,蘇燦。你覺得朕該如何處罰太子呢?”
“草民有個問題需要陛下解答一番。”
“哦?什麼問題。”
“草民不能說了解陛下,但也曉得陛下對待太子更多的是一個父親的身份。所以草民覺得,陛下與草民見了面的第一時間,應該是會詢問太子的腿疾情況?但陛下並沒有。這點草民剛才見皇後殿下的時候,皇後殿下第一句話便是詢問草民有關太子的腿疾。做母親的如是,那做父親的……草民覺得應當沒什麼區別。”
李二此時眼睛一眯:“你想說什麼?”
“草民斗膽猜測一句:陛下在東宮應該有一雙耳目,已經知曉了殿下的腿疾痊癒。畢竟陛下已提前得知,那這事在見到草民的時候就不再是緊迫之事了。”
蘇燦此時倒是看着李二,絲毫不懼。
面對李二,在有些事上蘇燦覺得沒必要藏着掖着。
當然也不能說的太直白,只需突出四個字:“心領神會”。
這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