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劫後餘生
“死沒死呀!”
“快死了。”
“你傻呀,就這麼被抓了,趕着投胎呀!”
“跑不過,打不過,又累又餓,換你打的過嗎?”
“笨啊,你有錢。”
“哦,才想起來,原來我還有錢。”
“傻子。”
……
餘杭依舊被吊著。
而反觀另一邊,熱鬧非凡。
通亮的庭院已經凌亂不堪,而房中時不時傳來陣陣砸憤怒的聲音和勸聲。
“彩音,別生氣了,氣壞了身體就不好。”一個中年婦人正安慰一位妙齡少女。
少女名為南宮彩音,是如今山翎郡郡守南宮寒風的寶貝女兒,從小視為掌上明珠,因而還從未受過這樣的委屈。中年婦人是南宮寒風的妻子柳媚煙,如今煜朝戶部尚書柳岩松的獨女。
“娘親,女兒一想起那個登徒子的樣子我就生氣,一生氣女兒就想出氣。”南宮彩音坐在珠紗床沿靠着柳媚煙的左肩悶悶不樂道。
“音兒,你爹已經在教訓他了,你兩個哥哥已經收到消息,正往家裏趕。偷看我們家音兒的都該死,放心,他最多活不過三天。”
“娘親,我想親手閹了那個登徒子。”南宮彩音抬頭望着柳媚煙的眼睛,眼神中充滿了堅定。
“音兒,別鬧。你是大家閨秀,從小與琴棋書畫相伴,怎可做這樣的事,會嫁不出去的。”
“如今女兒名節已毀,女兒已經嫁不出去了。我要把他閹了。”
……
而此時的餘杭早已昏厥,已經近乎死了。
“將軍,他已經不行了。”
“放下來,我送他最後一程。”
“是。”
餘杭感覺自己已經在和黑白無常招手了,自己就快見閻王了。想想自己的一生,好像從未做過一件像樣的事,父母也從未享過自己的福,經常受氣。越想越覺得自己不是一個人。
餘杭呢喃道:“爸媽,對不起,如有來生,我餘杭願做牛馬以償今生未行的孝道。”
餘杭閉上了眼睛,自己越來越沉,意識也越來越模糊,這就是死亡嗎,確實難受。
黑暗,死靜,餘杭此時最後的感受。
……
再睜眼時,餘杭眼前出現了一張精緻的臉,南宮彩音的臉。餘杭覺得這是他一生見過最美的面孔,哪怕是前世光彩奪目的大明星還是模特,都比不上。
“爹,登徒子醒了。”南宮彩音冷冰冰的說道。
“音兒,你出去,爹有是和他說,事後爹會給你一個解釋。”
“哼!”南宮彩音臨走前惡狠狠的瞪了餘杭一眼,然後出去以後,順便把門關上了。
南宮寒風走至床前,說道:“知道為什麼留你性命?”
“氣沒撒夠,留着出氣。”
“不是。”
“那就是你良心發現,不忍亂殺無辜。”
“之前有一個人隨意出言調戲音兒,被我拉出去當眾剁碎了喂狗了。”言語中夾雜着隨意,彷彿理所當然,很平常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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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你一命,只是為了搪塞九皇子。”
“九皇子在你要殺我之時,上門提親,以此拉攏你。而你又不想站九皇子一黨,所以拉我出來當擋箭牌。九皇子礙於面子會主動放棄,進而九皇子就將仇恨轉移到我的身上,從而你家就脫出了這件事。變成我與九皇子的博弈,但終究民大不過官,我是必死的局面。老丈算的一手好賬。”餘杭靠起身子補充道。
“與我想的不謀而合,我就是這樣想的。反正你都要死,不如死的有點價值。所以你是自己答應,還是我把你綁去。”
“我有的選嗎?”
“你沒有選擇權,只有執行的資格。”
“當然,我為什麼拒絕呢。如此佳人,縱有一天也足矣。”說完,餘杭起身。
,,南宮寒風揮手之間,就有數名女婢進來為餘杭洗梳着衣打扮。
“我想見見九皇子。”
“尋死,還是揭發?”
“讓他知難而退。”
“有趣,希望你活着。哈哈……”說完轉身離去。
餘杭淡淡的說:“老丈至今都未告訴我,你的名字。一個將死的贅婿,怎麼也該知道自己岳丈的姓甚名誰吧。”
“老夫南宮,雙字寒風。”
“你女兒呢?”
“彩音。”聲音漸行漸遠,但中氣十足。
“彩音,七彩玄音。”餘杭呢喃道。
……
花園小亭內。
“爹,為什麼阻攔我?”南宮彩音質問道。
“音兒,你喜歡九皇子嗎?”
“不喜歡,是個人都知道九皇子貪戀女色,喜新厭舊。如果不是是皇室子嗣,他早就死了。”
“他來提親了。”
“那拒絕就完了,和留這登徒子有什麼關係?”
“可九皇子帶有先皇御賜聖旨,先皇身前最喜九皇子,故而為他留下一道遺旨。凡未婚嫁人家,憑此遺旨,不可拒絕。”
“所以父親就跟九皇子說,已經將女兒許給了那個登徒子。”言氣越來越不善。
南宮寒風心虛道:“音兒,這只是權益之計,等將此事敷衍過去,為父馬上將那個登徒子處理乾淨。”
“是讓音兒當未亡人?”
……
費了老大的勁,南宮寒風終於平息了南宮彩音的氣。而就在這時,餘杭走了進來。
素麵白衫,頂戴盤龍翡簪,腰系君子帶,腳踏白底黑布鞋。翩然一書生。
“後生餘杭,見過岳丈大人。”說完,雙手作揖。(後輩見長輩之禮)
“你是登徒子?”說著,不相信的扭了下餘杭的臉。相比之前的冷冰冰,多了一絲好奇。
畢竟餘杭雖粗略洗過一遍,但畢竟是不知是多長時間的積累,總有些許殘留。反正簡單點說,依舊是個乞丐樣,蓬頭垢面,衣不蔽體。
餘杭已經被徹徹底底在南宮家清洗過幾遍,餓昏時,洗了一遍,然後灌了粥,理由是:活人才懂得懺悔。被吊昏過去,洗了一遍,灌了粥,理由是:給個體面的死法。最後是餘杭醒了,精洗了一遍,喝了粥,理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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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做幾天假
夫妻,也不能丟面子。
現在的餘杭已經煥然一新,新髮型,新衣服,新生命的開始。看上去氣質與觀賞度有了極大的提升。
哦,忘了補充,額,這就補上。
會有這麼大的改變,是因為餘杭的前身。名為蘇杭,家境家境貧寒,自幼父母雙亡。自幼便是在街鄰的救濟下長大,雖是貧寒,卻也博朗群書。奈何無錢上供。就被鄉試主考官刷了下來,對仕途絕望了。原本準備回老家開私塾教書育人,奈何家鄉突逢大水,四處逃難之人。前身已身無分文,不得已就寫字賣畫。在一次賣字時得罪了地痞頭子徐豐年,綽號丹鳳眼。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看前身長的比他好看,心生忌妒,砸了攤子,然後拉去改造了一下。最後強逼去乞討,滿身惡臭,心懷若谷,前身就這樣端坐。君子不吃嗟來之食,前身已經決定以死名志,一個身為學子的志氣。不過,就算真要也要不到。惡臭飄揚,就連乞丐都嫌棄前身的樣子,更別提行人。前身用泥土覆蓋自己全身,以遮擋氣味。坐於東門,眼望遠方,家,回不去了。
“砰……砰……砰……”
在一群人的指指點點中,前身朝東叩了三下。別人以為是發瘋,但只有前身懂,第一叩謝父母身養恩;第二叩謝鄰里撫育恩;第三叩叩自己,自己無能回鄉祭典父母,無能償還鄉鄰撫育恩。
第一叩是為情,第二叩是為義,第三叩是為償。
“學生無能,未進朝野。家鄉蒙難,心有力而力不足。今學生所積攢的銀兩也被歹人所奪,強逼行此不雅之事,學生願以此身殉葬。”
此後三天,前身滴水未沾。面前的碗空過也滿過,不過都與前身無關。
前身最後一眼看見的是一位女子登下輕放的一文錢,輕輕說了句,好好活着,就是眼前的南宮彩音。
所以前身最後的心愿是兩個,一個是家鄉洪災,二是報南宮彩音的一言之恩。
如果不是南宮彩音,現在的餘杭應該是具腐屍了。活着不如死了。
而前身的記憶是在餘杭昏迷第二次與他融合的。
此時的餘杭分不清是自己還是蘇杭,自己對眼前的南宮彩音是恨到極致化為情,還是前身的情。
餘杭恭敬的將南宮彩音的手輕輕放下,眼中無恨無欲,有的只有淡泊。
“我想見他。”餘杭恭敬說道。
“走吧,我帶你去見他。”說完起身,餘杭也跟在南宮寒風身後。
看見南宮彩音也想跟着來,南宮寒風柔聲說道:“音兒,去找你娘親去,別胡鬧。我們是去見九皇子。”
南宮彩音一聽沒下話了。
走了許久,走過路,乘過馬車。彎彎繞繞兜了幾圈才最終到一所草棚。
“他在裏面?”
“他在等你。”
“等我?”
“畢竟是個人都會對自己產生好奇的人好奇。去吧!”
說完南宮寒風讓開了身子,留下一道門,一道推開就相見的門。
餘杭推開木門走了進去。
餘杭不知門后是否有危險,但他必須進
這是屬於他餘杭的機會,也是蘇杭的機會。
一個了卻前世的機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