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強酸與猶豫時刻
“啊啊啊？！不是，我不需要鍛煉什麼的？直接上戰場？”“不一定上戰場。zen王國時空部隊和國家衛隊不同。時空部隊和冒險者類似。傳送到某個世界線，就去找那個世界線的zen，將他加入我們。另外，遇見新的一樣的性別的zen，千萬別碰他們。”
“為嘛？”
“這一點就要講到平行時空的禁忌了。”
“……培訓不是結束了嗎？”
“這是補課哦。附加的，不收費。”
“原來也沒有收費吧……”
1475說這句話的同時，反而期待起接下來的冒險來。
“在平行時空旅行，有三大禁忌，其一就是別和那個世界的你接觸。你也看見了，1122接待你時，全身裹得嚴嚴實實的。一旦接觸，你們兩人就會相吸，然後因為超過了時空的彈性限度而被時空強行打亂你們的結構，成為比一團肉泥還糟糕的東西。”
“那是啥？”
“你不會想要看見的。曾經就有這樣的事故，當事人都瘋掉了。”
“呃……好吧。”
“第二，你聽聽也很有必要。”
“我在聽啦。”
“第二，一次只能帶——”
“關於第一點，我還有問題。”
“你能不能早點說？”
1475之所以不早點說。是因為他在兩條都走不通的痛苦死路里掙扎。那個問題要是問了的話，自己很可能死得乾淨利落，要是不問的話，指不定那天就變成了那什麼“比肉塊還糟的東西”。
嗯……倒不如死得乾淨利落！於是1475使出畢生的口才絕活問道：
“我們兩個，接——————————觸過，沒什麼問題嗎？”
“你抖什麼？我沒聽清楚。”
“真的很對不起在那時我撞了你身體的某個部位但我不想像你說得那樣變成怪東西請你原諒我應該沒問題吧！”
“呼，呼……”
1475大聲喘着粗氣。
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異性是沒問題的。另外那件事我不計較哦？都有勇氣提起這件事，你肯定不是故意嘛。”
“不計較嗎——喂喂！”
把你的槍放下啊喂喂！
“今天就要把你這個變態就地正法！”女狙擊手zen拿着她的槍，單手鉗制住1475，準備爆頭。
30秒后，女狙擊手把槍放下了。
一個男zen找女狙擊手zen搭話。
“呀，難得女狙擊手生氣一次，在區內掏槍啊——出了什麼事？”
“沒什麼，教育一下後輩罷了。倒是你，騎手今天又騎大白鯊去哪兒啦？”
女狙擊手zen收起槍。
“呀——大白鯊今天‘咬’回來一個相當危險的zen，受了相當大的傷呢。”
大白鯊zen撩起袖子。
！？
“整隻手都被硫酸燙壞了——你真應該提防這種zen——那東西到底是什麼做的？”
“騎手呢？！”
“騎手的傷還要重一些，在做手術。”
“你tm的！你是男人！你怎麼讓女人受更重的傷！”
女狙擊手zen不顧周圍的人的眼光，當場揪起大白鯊zen的衣領抽了一耳光！
“哇，還是文明點比較好！危險危險危險……**不能相碰。當然異性可以，但我不支持這種接觸——”1475拉開了女狙擊手zen。
“喂喂！她自己衝上去的啦！還說什麼‘機會只有一次’——況且她是我的搭檔，你有什麼權利管我和她？還有，你的搭檔最近倒是殉職了吧，對我指指點點，您不動腦筋想想，您配嗎？”
大白鯊zen露出一口合金尖牙，笑道。
“切！我們走，等下次我見到騎手，我親自問她！”
“等等。”
“什麼？”
“那小子是你的新搭檔？”
“是又怎樣？”
“你以前那個搭檔的編號就是他的吧——是1475來着？我很想看他到底能活幾天……別剛過幾天，你搭檔的位置又是‘虛位以待’，哈哈！”
大白鯊zen的鋼牙咯咯作響。
“切！我們走！”
“哦……好。”
“什麼嘛，要是騎手有什麼問題，我絕對不會放過他！”
“你是不是有點——”
“才不是多管閑事！你不會懂的，我和騎手的友誼！”
……
過了一會兒，女狙擊手zen的怒火漸漸平息，她突兀地蹦出一句話：
“……回到我們一開始的話題。”
“你還記得啊！？”
“異性zen互相接觸卻沒事的原因，和基因相似率有關。簡而言之，異性的zen，染色體至少有一對不同，所以基因相似率在百分之五十以下，而**的zen，基因相似率至少在百分之五十以上。這導致**zen被上帝認為是同一個人，上帝不允許同一個人存在在一個世界，因此就會發生之前我提到的情況。”
“上帝……真的有那種東西嗎？”
“不知道呢。我也只是打個比方。”
……
“平行時空禁忌之二，不能帶太多人進入其它世界線。”
“為什麼？”
“以後請換個抖包袱的詞好嘛？”
“……咱又不是說相聲啦。”
“時空門在傳送時，會計算兩邊的質量，然後同等交換質量，否則會引起質量不守恆的大爆炸。以我們的傳送門的規格，一次四人就是極限，出於後期救援的考慮，一次只會送兩個人，這樣自然而然就演化成了搭檔制度。”
“好！那就出發！”
“這邊走。”女狙擊手zen走向了大廳人流最密集的中心地帶，高達4米的傳送門通着高壓電，透過鋼化玻璃閘門裏流動的不明物質看起來十分危險。
“登記一下編號。”
“小隊983825(注2)，出征741號世界線。”
“有沒有申請撥款？”
“沒有。”
“是否有特殊要求？”
“沒有。”
“世界線大致情況的副本留一下謝謝。”
女狙擊手zen從裝槍的背包中掏出一份文件。
“荒野，未發現高級文明……找到zen的概率相當低啊，這種世界，我們一般只批48小時的通行許可。”
“無所謂。”女狙擊手zen並不在意通行時間。大不了被召回后再去一次。
“好吧。祝工作順利。”
前台的zen將開關調到741，閘門開啟。
“走啦。”
“傳送門看起來好噁心。”
“是挺噁心，當年我第一次進去還吐了。”
“嗯！？吐了！？”
一隻腳踏進傳送門，極度的暈眩襲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經過難以想像的抽象派旅行后，1475已經沒有辦法站起來了，他趴在741世界線的潮濕荒野的泥土上，像中了鹽，要脫水而死的蛞蝓一般抽搐着。
“能說話嗎？不能站起來的話，我有帶暈時空穿梭葯。”
“……有那種葯幹嘛不早點用。”
“說的也是。還好其實沒有那種葯，我逗你玩呢，開個玩笑，你就會好點不是嗎？”
“……哪門子的邏輯啊喂！”
1475一邊吐槽，一邊居然站了起來。
“看吧。”
女狙擊手zen露出潔白無瑕的陽光微笑。
“不要裝了啊喂！”
……
“怎麼說呢，總覺得吧——”1475走在林間小路上發表觀點，“時空部隊的凝聚力還真是微弱啊。”
“哦？”
“你看，就像你剛才罵大白鯊一樣，完全沒有留情，大白鯊也是，毫不留情地反擊你，明明是一個部隊的，卻彷彿陌生人一般。”
“嗯——你初來乍到，有這樣的看法也正常。可我們並不是像你說的那樣，當遇上相當麻煩的情況時，大家是會齊心協力解決困難的，也就是說，我們既單獨狩獵「coupleteam」，也群起攻之「familyteam」。”
“之前有過這種情況嗎？”
“有的。那次就是著名的‘404’事件。”
“哦？”
“編號404的zen，在一天之內就殺掉了時空部隊的120個，共六十隊的zen。那次事件直接驚動了國王，導致以12號小隊為首的40個小隊聯合起來封印住了那個zen。”
“封印？不要吧。直接處決比較好吧？”
“沒辦法。那傢伙擁有高速再生的能力。”
“那一下子弄死就好了呀？”
“難度太高，風險太大。處決的一擊威力很大，而處決的瞬間就會打破封印。這就是國王zen為什麼不下令處決的原因——光是封印已經付出了太多代價，因此他不想再付出不可估量的代價。”
女狙擊手zen想起了過往的場景，她又補充道：
“是的。他是有稱號的，即使沒有誰給他職稱，他也有一個不知是誰傳起來，讓大家毛骨悚然的名字——編號404，其名為‘一切zen’。”
“一般來說，到了一個新的世界線，要打聽zen的下落，就會去這個世界的查詢人口的地方。可是偏偏這種荒無人煙的世界，就不好查。”
「緊急來電！」
“喂？”
“大廳出事了！聽得見嗎？大廳出事了！”
電話那頭是剛剛前台的zen的聲音。
“聽上去那邊相當混亂，出了什麼事？”
“有極度危險的zen逃脫a區監獄！”
“我看看……a區有25個重罪犯，7個在特製病房，10個被強制休眠，8個在——”
“不不不！不是以前的那些，是剛剛進去的！”
“誰？！”
“尚未編號，初期調查顯示，該zen由不明酸性物質構成，無色無味，現在啟動了時空門，往你那邊去了！”
“等等……是大白鯊捕獲的那個？！你能接通大白鯊嗎？他是怎麼捕獲他的？”
“大白鯊……一開始就受了重傷，他瞞着我們……現在正在手術室。”
！？
那傢伙嗎？
原來是這樣嘛……得和他好好道歉。
女狙擊手zen心裏這樣想，但臉上沒有一絲慚愧，因為此時不是做多餘的事的時候。
“不只是他，當時在大廳的人全部受了不同程度的傷，現在沒法提供支援！還有多久才能支援是未知的。你有兩個選擇，會到本部與我們後援匯合，但你很大概率會碰上那傢伙！或者——上面已經下達了處決許可！你知道——”
“我知道了。就在這裏，把最壞的情況速速解決掉吧——”
“喂！1475。”
“幹嘛？至少得找到有人煙的地方吧。”
“很遺憾這是一次極其危險的任務哦。我要在這裏——”
(是左邊嗎)
“將這個怪物……”
(找到了，好想，好想殺掉！)
“就地處決！”
(硫酸撕裂！)
開鏡！呼吸！
「7.62mm瞬爆彈」！
如迅雷般極速，空中不遠處炸開了鮮艷的火藥煙花！
煙花只持續了一瞬間，看不見的東西在地上滾了好幾圈，由於粉塵裹在怪物的身上，1475看見了它。
“這種東西，怎麼會被稱為人？它根本就不是zen。它身上有騙過基因相似率檢測的東西！”
“原來如此。這是敵對勢力的武器......你有信心幹掉它嗎？”
“我？記住，是我們！光靠我一個人是不行的。我們是一個團隊。”
"這種時候把我算上去了嗎......"
“你以為你是廢物，所以沒用對不對？”
怪物站了起來，蹲**，像狼一般蓄謀着發動二次攻擊。
“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我現在確實是這樣的。”
“我馬上讓你有用！”
女狙擊手zen從背包里掏出細小的注射器，攥緊1475的手腕的動脈，瞅准動脈刺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
嗯?
我手的動作變慢了？！
“這是專註力強化藥劑。現在每當你專註與什麼，專註的對象的速度就會變慢。”
“來了！它的第二波攻擊!看準了！”
怪物高速移動，在一瞬間消失了。
“明明已經打了葯，為什麼？！它在哪裏？”
“笨蛋！它出手時，你就沒有盯住它！”
“如果是我的話……沒錯——”
“是在上面！”
呼吸，開鏡！這次是雙倍奉還！
「7.62mm瞬爆彈」×2！
空中先後爆開兩朵煙花，隨後傳來異樣的慘叫聲！
“有效果！”
“不，不太好說——快走！”
女狙擊手zen抱住1475一個飛撲離開剛才射擊的一片區域，隨即那片區域降下了硫酸雨。
在一片死寂后，女狙擊手zen意識到真正的麻煩來了。
“三個……不對，五個嗎？”女狙擊手zen拉着1475站起來，掃視周圍，確認周圍狀況。
“什麼？”
“它分裂了。剛才我兩連射后，並沒有感覺到子彈擊中時的反饋。它利用分裂躲開了致命攻擊。”
“那這種東西要怎麼殺掉啊……這種東西真的是zen嗎？zen的定義已經延伸到非人領域了嗎......”
“不知道，但在找出辦法之前，必須要應付下一輪攻擊才是。”
不遠處的五個分裂后的怪物正繞着兩人移動。
“它們打算包抄我們……但它們幾個現在似乎還沒有從分裂中緩過來。我知道怎麼做了——霰彈槍會用嗎？”
“不會！”
1475對霰彈槍的認識還停留在某些家長叫小孩子不要看但小孩子覺得沒問題的電影裏。
“很誠實，我幫你開保險。一會作戰時我們背靠背，你打不着至少可以嚇唬一下。”
“哦……行。但是我覺得沒啥用就是了。”
女狙擊手zen把她的麥克米蘭tac-50從奇異的縫隙處掰成兩截，從背包里拿出一個槍托，用一些部件把膛線換成霰彈用的膛線，把槍托裝了上去。
“想不到你還是個槍械師……這樣改裝后真的能用嗎？”
“沒問題。少問這些廢話。”
“我為我的生命着想啊喂！萬一炸膛了呢？”
“……那是你的操作不當。”
“你這傢伙的0責任說法還真管用啊！？”
“霰彈我帶的不多，大概只有3顆左右吧。”
“你這是病句啊……話說3顆怎麼分配？”
“給你兩顆。嗯！”
女狙擊手點了點頭，鄭重其事地握住子彈遞到1475的手中，又把1475的手指捲起來，生怕它掉在地上壞了似的。
“這麼信任我？”
“呃……不。我一槍能幹掉三個。你一槍有概率幹掉一個，絕不可能幹掉兩個。但剩下一個也很好對付了……”
“就沒有考慮我一個也干不掉的情況嗎……”
“不用考慮，如果你一個也沒有幹掉，咱們估計都沒了。能把騎手和大白鯊傷成那樣的怪物可不多見。”
說時遲那時快，五個分裂怪物從五角星方向彈射襲來！
“別分神！集中注意力！”
開鏡，呼吸，射——！？
五個分裂怪物在約十米遠改變了方向，化為蝌蚪狀，首尾相接形成了圓形包圍圈！
隨後，包圍圈向空中延伸，正在形成一個牢籠！
收縮到一定程度，就不可避免地會被酸淋中！好在兩人都處於注意力藥物狀態下，思考的時間比實際的時間要長。但，以這樣速度收縮的牢籠，不到3分鐘，他們的皮肉就會泡在強酸里！
“槍給我！”
“怎麼搞的，你才剛給我呢……”
“計劃有變，說不定3發霰彈能讓我出去。”
“那我呢啊喂！你有這樣自私的想法，我怎麼會給你啊！”
“相信我。千萬不要動。我馬上會救你的。”
兩人在專註力的慢動作世界裏，第一次面臨對方的信任考驗。
1475沉思了不到三秒，把子彈交給了女狙擊手zen。
“等我，就一會兒。”
女狙擊手zen再次強調。
砰砰砰！五個怪物的其中三個發出慘叫，一瞬間破開一個狹小的口子！和女狙擊手zen預料的一樣，勉強一個人能夠衝出去！
女狙擊手zen短暫地使用蹲踞式起跑，斷頭台般的缺口極速縮小，但她沒有時間思考是否來得及，身體本能反射，一個豹式跳躍離開了牢籠。
在地上翻滾一圈耗光動能后，她立刻半跪架槍，準備射擊。
是的！剛才沒法使用對這怪物很有用的瞬爆彈，是因為在空間狹小的裏面，這次，在外面就不一樣了！
來吧！像往常一樣扣下扳機！
換彈，開鏡——
……
唉！？
為什麼，為什麼我沒有像以往那樣，扣下扳機？
女狙擊手zen，zen王國最不會猶豫的女人，最精明的狙擊手，在一個絕佳的機會面前，停下了動作。
動起來啊！那裏面還有個笨蛋等我去救啊！
(你認為那傢伙真的有活下去的價值嗎？)
“你是誰？！”
(我是你啊，你不記得了嗎……難怪你會犯下那種蠢得不行的錯誤啊……)
“你是誰？！”
(少得意忘形了……667……)
“不要用編號叫我！”
(很討厭對吧……你很討厭別人叫你的編號……但那才是你啊……)
“從我腦袋裏滾出去啊啊啊啊啊啊！”
(咯咯咯，我建議你啊——)
把那廢物丟下，再找個新搭檔吧
“不要！我不要再失去誰了！”
女狙擊手zen在哭泣中，強迫自己按下了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