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及笄(二)

第六十六章:及笄(二)

自打上次涼亭里的事情后,魏蘇九夜裏頭總是做些奇奇怪怪的夢,夢裏總有人喚她,卻不是叫小酒,而是叫什麼隨瑜,小心翼翼的喊着,清晨醒了來也是滿臉的淚水。

這不,及笄當日晨起也是如此,慢慢擦乾淚水被嬤嬤催着才醒了過來去東房旁沐浴,以及被告知一天將會有不少繁瑣之禮儀。

除去自家人,所邀請的賓客並不多,無非是魏林交好的同僚與門口以及同魏蘇九玩得好的姊妹。

五月五,大吉。

待賓客皆落座後魏林才帶着陳氏入座主位,魏林站起身,滿臉帶着笑,震聲道:「今日,小女魏蘇九行成人笄禮,感謝諸位來此觀禮,下面,正式開始——」

這次贊者是皇帝的乳娘劉氏,可想而知皇帝對魏林有多看重,劉乳娘以盥洗手,坐於西階上。魏蘇九緩緩走出東房,站在了場地中。

朝賓客作揖后,劉乳娘慈愛的看着面前這個可憐的小姑娘,道:「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棄爾幼志,順爾成德。壽考惟祺,介爾景福。」

拿着梳子一下一下的梳着長發,取出簪子,輕輕的挽上。

感受到頭上的涼意,魏蘇九突然有點想哭,微微偏頭不想讓爹爹與娘親看見。

突然,一抹熟悉的白色身影出現在了她視線之中,依舊是那副得體的模樣,俊美如鑄的臉上罕見的笑的十分親切。

「很美。」

紅着臉移開視線,魏蘇九暈暈乎乎的去換了配套的裙裾,腳步有些急切的在此走出了,那道身影依舊直直的坐在那裏,像一棵挺拔的竹,難以堪折。

在繼續完成一些禮節后,魏蘇九感覺系公司都要磨爛了,魏林也心疼女兒,減了不少環節,直到太陽直着頭頂后才七七八八的完成了女子一生最重要的禮儀之一。

魏林給魏蘇九取了字,為姝朝(zhao一聲),而後就端着酒杯同他的學生同僚喝酒去了。

陳氏擦了擦眼角的淚,握住魏蘇九的手,輕輕拍拍:「小酒,你雖不是我親子,但我偏生最疼愛你,你母親去的早,只得抱抱你的姐姐們,做母親的都愛自己孩子,如今你已成人,對你母親的諾言我也實現了……」

「母親……」魏蘇九哭着抱住她,旁邊的四姐姐也拿着帕子給她擦眼淚,憐愛的看着她。

「好,好孩子,你爹這樣子不把賓客們喝醉啦不會放人的我去瞧着他,你回屋休息吧。」

陳氏看了眼在人群里大笑的魏林,嗔怪道。

「是,母親~」

穿着平日裏根本不會穿的富貴逼人的裙子,魏蘇九都覺得自己跑不起來,一點點的扯着裙子往自己屋裏跑去。穿過迴廊,哼着小曲,魏蘇九知道及笄意味着什麼,頓了頓腳步,咬着下唇,「怎麼又想到他了。」

「魏蘇九。」

突然的一聲嚇了她一跳,但是聲音十分熟悉,轉過身,正是看着有些不對勁的裴厭。

裴厭單手握着輪椅,右手攥住了胸口的衣物,向來波瀾不驚的臉上竟然帶了點酡紅,那雙異色瞳一直看着她,在猶豫什麼。

呼吸逐漸加重,魏蘇九愣了下,有些結巴:「裴,裴大公子,是,迷,迷路了嗎?」

「魏九小姐,裴某自一月前的一面,早已傾心與你。」

手中隨意採的花兒也掉在地上,她張大嘴巴,一時吐不出一個詞來,唯有雙頰的紅意才看得出她此時的慌張無措。

裴厭說出這句話,鬆開了緊緊握住衣服的手,從懷中掏出一根碧璽攢金狸貓簪子,饒是魏蘇九見多識廣,也看得出這簪子十分名貴。

「小酒,裴某是個笨人,難以表達心中情意,二十三年以來從未有過心悅之人,唯有小酒一人。」

魏蘇九聽着他好聽的聲音念着自己的小名,差點羞的找個地縫鑽進去,她突然想起來,她看過許多話本子,讀書人最愛說謊話誆騙人,好多妙齡少女都因為這些書生的甜言蜜語最後萬劫不復。

她往後退了兩步,道:「你騙人,你們都最愛誆騙人,我不信你!」

裴厭無奈的笑笑,他自然知道他這幾句話不會打動她,她很聰明伶俐,他喜愛她這一點,更喜愛她的一切。

「裴某所擁有的一切,都會給小酒。裴某會等,等你回頭看看我。」

見他這樣,魏蘇九也起了開玩笑的心思,挑挑眉一臉倨傲:「若是我爹爹不願意,你該如何?」

「做任何事,直到魏大人同意,裴某當盡心竭力,多久也無妨。」

他說的是如此,也定然會做到,就算魏相想要那個位置,他也會等。

見他不似開玩笑的樣子,魏蘇九也對他沒有了作弄之心,她笑了笑,接過裴厭的簪子,插在了髮絲上,道:「裴狀元郎,三年,你等得起嗎?」

「等得起,裴某會一步步爬上高位……」

他忍住了心中的狂喜,一雙眼睛中充滿了堅定,他得到了肯定,他必然也會實現字跡所說的話,三年,他定會成為尚書,真正有資格站在她面前。

面前的女孩笑意盈盈,單手扶着頭頂的簪子,像是五月的風,吹到了裴厭的心頭,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感覺。

「裴狀元郎,萬望珍恤小酒。」

一句話直擊他的心頭,他發誓,一定要將世間最好的東西全都給她,就算要他的心,他自然也會剖給她,回應她。

二人相互望着,魏蘇九對他咧嘴一笑,轉身跑走了,留下一陣沐浴后桂花的香氣。

「裴某,定不負所托。」

接下來的日子裏,表白心跡了的二人書信來往頻繁,有時裴厭還會藉著公務的名頭來魏府,只是看一眼他都極為滿足,他隱藏的極深,魏林根本看不出來寶貝女兒心思已經到了自己面前這個風姿卓越的最喜愛的弟子身上了。

要是叫他知道了,鬍子都要氣歪了。

如此來來往往,已然一念歲月過去,裴厭一直待她有禮,從不逾矩,偶爾教她畫畫不小心碰到了手都會耳朵紅許久。

可是,所有事情都不會一隻如人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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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配怎麼了?開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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