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咬痕
翌日,任賀早早的就來了醫院,帶來了兩套嶄新的衣物,見隨瑜一臉不情願的給裴厭舉着吊瓶,讓他換衣服。
“爺,昨日是我失職了。”
昨夜裴厭給了自己一刀后,將刀子丟在了老家主的腳下,冷笑着對老家主道:“裴潯,我和你沒有關係,還你。”
老家主氣的拐杖都要掄冒煙了,恨不得砸在裴厭頭上。
“滾,滾出去!你這個瘋子,滾出去!”
隨後裴厭並沒有管裴潯的破口大罵,眼神警示任賀不要跟着他,捂着傷口就走出老宅外面,開着車去找隨瑜小姐了。
已經過了一夜,裴厭唇色還有些發白,不急不慢的戴上眼鏡,他又是一副人前君子模樣了,唇邊一直掛着笑意,只是生人勿近。
把吊瓶交給任賀后,隨瑜才放下酸軟的手,拿着衣物跑衛生間去換了。
“任賀,今天去和衛氏洽談,不管段凌出多高的價格,給他壓下去。”
“知道了,爺。”
衛生間裏的隨瑜望着鏡子裏邋遢的自己,眼邊還有些微腫,臉頰上都帶着紅痕,洗了一把臉清醒了不少,穿上厚厚的外套,才舒服了不少。
“走了。”
聽見裴厭的聲音,才躡手躡腳的走出去,跟在兩人後面,離得遠遠的,彷彿前面的那個人是洪水猛獸。
“妖魔鬼怪快離開……”念叨着這句話打開手機,又是段凌的一堆狂轟亂炸。
“瑜瑜,你回來,我不生氣。”
這條消息發了一個小時后
“隨瑜,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安寧韻我自然會安頓,你回來,你要什麼都給你。”
然後這條消息的兩個小時后。
“隨瑜,你好樣的。”
拿着手機的手輕輕一抖,這段凌真的有些讓人煩啊,真不知道當時看的時候那麼帶勁是不是因為男主光環了。
恐怕下午的裴氏集團的宴會段凌看見她和裴厭在一起,當場把她大卸八塊吧。
在心中默默落下兩行淚,祈禱她可以偷偷躲過去。
由於裴厭懶得在宴會前對付段凌,直接將隨瑜帶回了郊外的房子,誰知道段凌會不會一直蹲在隨瑜家門口。
被自願的又跑到裴厭家裏的隨瑜在心裏呵呵笑了兩聲,本來以為可以躲過去和裴厭單獨相處,沒想到這個瘟神直接送她來了,她什麼時候才可以站起來一次!
心裏默默的吐槽,明面上還是狗腿的笑着跟在裴厭屁股後頭,任賀瞧着莫名的喜感,忍不住樂了。
“任賀,喜歡笑我就送你去烏干達笑。”
得,他錯了。
馬上忍住笑,臉綳得緊緊的,隨瑜側頭,嘲笑的彎起來嘴角,順便還挑了挑眉毛。
“小心點。”動了動嘴唇,沒有說出聲,把任賀氣的不輕。
“隨瑜,進來。”
“喔。”
瘟神發話,狗腿子瑜立馬收了笑,跟着他進了別墅。
等裴厭消失在眼前,任賀才嘆口氣上車了。
人比人,氣死人。
“進來,幫我洗澡。”
???耍流氓是吧,一進來裴厭就開始脫外套去二樓,眼神示意隨瑜同他上去。
“老闆……這不合適吧。”
她尷尬的摸了摸頭髮,眼神往裴厭身上飄了飄,好看是好看,可是她是黃花大閨女啊,使不得吧。
裴厭指尖停止在最後一顆衣扣上,沒有出聲。
得,又準備開始發火了。
隨瑜恨的牙痒痒,嘴上卻是立馬改口:“老闆老闆,為老闆洗澡是我的榮幸~”
畢竟她也給男生洗過澡,雖然是她弟弟還是個小屁孩的時候,就把裴厭當做一個小屁孩去搓就行了!她只能如此安慰自己了。
幫他放了熱水后,轉身就是兩眼一黑,還好下半身裹了浴巾,不然她要長針眼了。
不得不說,隨瑜口中的“小屁孩”身材極好,肌肉分明,流暢而不顯壯碩,是一拳可以把她揍牆裏的那種感覺。
只是,那身上細細密密的分佈着大小不一的新傷舊傷,腹部的傷已然好了許多,裴厭可能只覺得是自己昨天晚上捅的不夠用力受了點小傷。那上半身的斑駁的傷疤讓隨瑜看着都呼吸一窒,最大的一個傷疤就是在右邊胸膛,是一道極長的傷疤,從下顎延伸到胸口,平時隨瑜並沒有關注裴厭除臉以外的地方,如今看着,心底莫名的有些奇怪的感覺,好像壓抑了很久一樣,恍如隔世的悲傷之意,等她說話時,都不知道自己聲音帶着哭腔。
“疼嗎?”
疼嗎?
裴厭聽見她兩個字,腦中莫名抽疼起來,但沒有持續多久,輕輕吐出一口濁氣坐進了浴池,他對隨瑜笑了笑,問道:“怎麼了,害怕?”
隨瑜搖搖頭,默默的避開傷口為他擦拭身體。
這應該是可憐的感覺吧,小說里裴厭小時候真的是一個大寫的“慘”,日日夜夜在毆打與謾罵中度過,她當時看見這劇情時,只是覺得他很可憐,母親作為名門閨秀被欺騙嫁入豪門,沒想到裴厭的爹卻是個有着莫名暴力傾向的男人,自裴厭記事起就一直毆打這對母子,裴厭變成現在這副模樣,他爹功不可沒。
洗完上半身後,裴厭靠在隨瑜的頸窩,呼吸均勻,睡熟了,像個美麗至極的人偶,精緻而不實。
莫名其妙的,隨瑜上手摸了摸裴厭的頭髮,柔軟而細膩,就這麼為他順着一下又一下,隨瑜想起了自己養的大狗狗,一直找她要摸摸。
“乖乖乖。”
閉着眼睛的裴厭突然睜開眼睛,那雙攝人心魄的異瞳就這麼看着隨瑜。
“隨瑜,不要輕易說出心底的想法,這是……懲罰。”
隨瑜只覺得脖子一疼,裴厭已經側頭咬住了她的脖頸,沒有很用力,只是舌尖與牙齒的觸碰讓她嚇得僵住了。
浴室里熱霧環繞,只聽一陣水聲,隨瑜被裴厭拉到了水中,捏着她的手腕將她拽起來,反手壓着她抵在瓷磚牆面。
他奶奶滴,你現在不知道痛了。
隨瑜嚇得就要掙脫開他,奈何力量的懸殊,裴厭似乎被激起了什麼鬥志,咬了她的耳垂,手腕與肩膀,脖子上星星點點的紅色好痕迹,在急促的呼吸下,顯得分外的惑人。
“不要動我,我討厭你……”
隨瑜突然哭了起來,裴厭也鬆開了手。
“為什麼要討厭?”他很疑惑,為什麼會討厭,隨瑜是他的東西,難道不是他做什麼都必須接受?
隨瑜縮在牆角捂住臉,哭的一抽一抽的,裴厭心中莫名有些奇怪,只覺得不想要她哭。
“不要哭,很醜。”
隨瑜一聽,氣的眼淚都不掉了,猛的一下站起來抱住裴厭的脖子狠狠咬了一口。
“你喜歡咬!你說痛不痛!”
而後隨瑜發覺自己做了什麼,乾脆直接裝暈了,軟趴趴的倒了下去。
只聽輕輕的嘆息,隨瑜被牢牢的抱了起來。
“張牙舞爪,爪子不想要,我可以幫你剁掉。”
嗚嗚媽媽救命,這裏有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