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不存在的人
“有人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嗎？”顯示屏上顯示着這幾個紅色的大字。
而台下一群人啼笑皆非。
“相信啊！昨天還有隻漂亮的女鬼纏着我呢！”
“哈哈哈！當時我就在場，那女鬼穿着白衣服跪在地上唱征服！”
“是的，我就是那塊地。”
場面一度熱鬧了起來。
陳封坐在最後面，沒有說話，對他而言這只是一次正常的入職培訓。
而公司培訓之前，為了活躍氣氛，總是會拋出一些問題。
台上，那位西裝革履的中年培訓講師微微一笑，他叫周遠，他的年紀雖然不大，看起來卻是滿臉滄桑。
“我知道大家都不會信，這也正常，這種反常識的東西，誰也不會輕易接受。”周遠的臉色一沉，平靜的說道：“但是它們的確存在。”
他的神色看起來過於嚴肅，絲毫不像是在開玩笑。
不過，依舊沒人把周遠的話當回事。
“各位，你們知道你們應聘的職位是什麼嗎？”周遠笑着問道，十分和藹。
“銷售啊！這麼可能連這個都不知道。”一名叫王安的員工回答道，他有些不屑，覺得這個公司的培訓講師有些不靠譜，竟然能問出這種問題。
“您不會走錯地了吧，搞不清楚自己到底要培訓啥了。”有人笑道，完全不把周遠當回事。
“那你們知道自己銷售的東西是什麼嗎，又和誰交易呢？”周遠繼續問道。
這時，坐在後面的陳封舉手回答道：“這個你們招聘信息也沒寫清楚，面試的時候也說的模稜兩可，就稀里糊塗的招進來了。”
陳封一直都想問這個問題，可是總是被人事模稜兩可的敷衍過去。
他甚至懷疑這個公司從事非法交易，但也不確定，也不敢隨意翻臉。
畢竟這個公司，給出的薪資不低，同樣的職位是別的公司的兩三倍。
周遠示意陳封坐下，說道：“好，我現在就告訴你，我們公司交易的對象是......”
“鬼！”
“啥！”有人嚷嚷道：“可以了吧，講師，開玩笑也得有個度，大家是真的想知道咱們到底做什麼銷售的。”
周遠點了點頭，笑道：“從上場到現在，我沒開過一句玩笑。”
王安一聲冷笑，道：“能培訓就培訓，不能就算了，別浪費大家時間。”
他擦了擦眼鏡，長滿贅肉的臉上寫滿了不耐煩。
“原本你們二十八人的，現在在場的只剩下十八人了。”周遠邊說邊打開一頁ppt，道：“看看，這是不是你們。”
那張ppt上出現了大家的照片，有在開車的，有在喝酒的，有在睡覺的，還有在洗澡打了馬賽克的。
“我靠，你偷拍我們私隱！”一名叫朱正的瘦高青年吼道，洗澡的那張圖片正是他的。
周遠擺了擺手，示意朱正不要激動，繼續說道：“你們可知道為什麼在場只有你們十八人嗎？”
朱正怒道：“有多少人關我屁事，趕緊把我的照片刪了，不然我告你侵犯他人私隱。”
周遠沒有理睬他，繼續道：“因為另外十人已經死了！”
“什麼意思？”陳封皺着眉問道，他心裏隱隱感到不安，周遠的話讓他的心中升騰起微微的涼意。
“不要着急，聽我慢慢解釋。”周遠咳嗽一聲，道：“靈異存在於我們每個人的身邊，可是無人察覺。”
“然而，最近靈異事件越來越頻繁，很多人都離奇的失蹤，我們已經很難掩蓋住所有的事件了。”
周遠打開了ppt的下一頁，屏幕上出現了一個身着破爛灰色衣服的女人，但是她沒有頭，只能從身形上辨認出她是一個女人。
王安見此圖片，嘴角一撇，輕蔑的笑道：“呵呵，嚇我，就用這個？”
“難不成這個就是鬼？哈哈哈，笑死我了，這是張p的網圖吧！”有人笑道，不以為意。
周遠沒有在意大家的看法，緩緩問道：“大家......不覺得她很眼熟嗎？”
“嗯？此話怎講！”陳封感覺後背涼颼颼的，聽周遠這麼一說，他甚至真的感覺圖片這張無頭女人......有些眼熟。
不僅如此，在座的十八人都有同樣的感覺。
“在哪裏見過呢？”陳封揉着太陽穴，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在哪見過她。
而且，理論來說，陳封怎麼也不可能見過一個無頭的女人。
詭異，荒謬的感覺在眾人心中油然而生。
“這種熟悉的感覺來自何處？”很多人心中都產生了這個疑問，但是他們並未往靈異事件去想，數十載的教育告訴他們這個世上不可能有鬼。
眾人皺着眉頭，因為他們好像的確在哪見過這個無頭女人。
只是一時半會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哦哦，我想起來了，上次我瀏覽某個網址時彈出了這個無頭女人的照片。”陳封突然記起這張照片，他也是無意的瀏覽了一眼，便退出了那個頁面。
當時，他也未在意，現在看來，這張照片或許有些蹊蹺。
接着，也有幾人附和，自己是在某個網址上看到這張圖片的。
不過，還是有很多人實在想不起來到底在哪見過。
可他們對這張無頭女人的照片就是很熟悉。
“只是在網站上看到？”周遠問道，那眼神充滿着審問的意味。
周遠繼續道：“或許你們不相信，你們中有些人可能已經死了，而且隨時都有可能變成那種東西。”
“什麼東西？”很多人異口同聲。
“就是我剛才說的鬼！”周遠接着道：“我們查到了那個網站，其中跳出的圖片其實是一個詛咒，看到的人會被那東西纏上，然後必死，而你們二十八人都曾瀏覽過那個網站，所以......”
周遠停頓了片刻：“所以，你們可能都已經死了。”
“你才死了呢，你全家都死了，老子活的好好的，擱這被你咒。”王安怒了，直接站了起來，指着周遠的鼻子罵道。
大多數人也絕不會相信自己可能死了，頓時場下嘰嘰喳喳，甚至對周遠出言辱罵。
陳封也無法相信會有這麼離譜的事，自己活得好好的被人說成死了，任誰都滿肚子火大。
可是，周遠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陳封心裏不是很信，可是他又覺得一切皆有可能。
這又不是愚人節，誰會吃飽了沒事，冒着挨打的風險開這種玩笑。
陳封大聲吼道，蓋住了其餘人的聲音：“那如果我們死了，你為什麼用招聘的方式把我們招進來，還關心起我們身邊的人，難不成你是想給他們一筆撫恤金嗎？”
周遠雖然遭受許多辱罵，可是他的神色依舊波瀾不驚，似乎這種事情他遇到過很多次了。
“那個網站我們早已經禁掉了，可是他帶來的恐怖依舊留在了這個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