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走為上計
眼見我和蒙面人打了起來,從場面看我們二人暫時不相上下,可是沐棲還是關心我的安全,開口道:“這位師兄,雖然你把臉蒙上了,可是我知道你是神農壇的人,既然大家都是神農壇的人,這切磋歸切磋,誰都別下死手,這傷到誰都沒法向長輩們交待。還有,你可知道與你交手的是誰嗎?他可是雲翳師叔祖的徒弟,你應該知道雲翳師叔祖可從來沒有收過徒弟,這次收了他為徒,還把他的寶劍舞陽劍傳給他,可以看出師叔祖對他有多疼愛了,師兄,你可別傷到他了。”
沐棲的話好像真起了作用,蒙面人停止手上動作,退後一步,道:“難道二位就是傾城師叔和沐棲師弟?”
沐棲上前幾步,笑道:“與你交手的就是傾城,我是沐棲,不知師兄是?”
蒙面人摘掉面罩,露出廬山真面目,道:“在下沐袒,執法長老傾山的大徒弟。今日得知兩位途徑燕平城,特來相邀到城裏坐一坐。”
沐棲含着笑容,作輯回禮,冷笑道:“原來是沐袒師兄,早就聽說沐袒功法了得,尤其是那一手暗器,使的是出神入化,今日有幸得見,實在是三生有幸。只是,若不是方才傾城提醒,師兄此時可要為師弟收屍了。”
沐袒面露尷尬之色,“這個,這個……”
沐棲調侃起沐袒對他們射來的暗器,這沐棲還真是嘴不饒人啊!
我低頭笑了笑,故作勸解沐棲的樣子,道:“沐棲此言差矣,以沐袒師兄現在的修為別說是用暗器,就是光明正大,如果想要咱們倆的性命也是易如反掌。現在你我還能站在這裏,這已是沐袒師兄手下留情。沐袒師兄,我說的對吧?”
沐袒倒是很坦然,大聲笑道:“對,對。如果覺得師兄出手重了,師兄這裏給你們賠個不是就是。”
我露出疑惑地表情,道:“只是我不明白,為什麼沐袒師兄要矇著面呢?”
只見沐袒額頭已滲出汗水,用手擦了擦,卻不知說什麼好。
我繼續道:“我猜沐袒師兄是擔心我和沐棲下山丟神農壇的人,想藉此試試我們的身手吧!”
沐袒像是找到救星一般,眼睛發亮,趕忙道:”對對對,我在燕平城一直聽說今年神農壇冒出幾個有實力的新人,一時技癢,就想着試試兩位的身手,也好藉此看看外面的傳言是否當真。今日得見,果然名不虛傳。”
我笑道:“師兄哪裏話,我和沐棲初次下山,還需師兄多多關照才是。”
沐袒笑道:“好說,好說,咱們兄弟幾個也別在這客氣了,趕緊進城,讓哥哥我好生招待招待你們。”
沐棲笑道:“好啊,好啊,趕了一天的路了,我早都餓了,我的肚子都餓得咕咕叫了。”
三人大笑,有說有笑地朝着燕平城走去。
燕平城,位於神州大陸北方的一座城池。
燕平城特產蘋果,有“蘋果城”的美譽,這裏的蘋果清爽可口肉質鮮美,風景又十分的秀麗,每年吸引大量的南北客商來到這裏,因此造就了燕平城是神州比較繁華的城池之一。
燕平城的大街上,絢爛的陽光普灑在紅瓦灰牆之間,那突兀橫出的飛檐,那迎風飄揚的商鋪旗幟,那粼粼而來的車馬,那川流不息的行人,那一張張恬淡愜意的笑臉,無一不襯托着燕平民眾對太平盛世的滿足幸福。
此情此景,我的心情既高興又興奮,因為這是我第一次看見並感受到古代老百姓的生活氣息。
沐棲雖然入山不過一年的光景,可是以他的性格,顯然更喜歡人世間熱熱鬧鬧的氛圍。
沐袒看出了我和沐棲的心情,好心的做起了嚮導,熱情地講起了當地的民風和他所見到的人世間有趣的事情。
“食閣苑”,沐袒選擇給我們接風的地方,這裏的老闆和店小二顯然對沐袒很熟悉,此時正熱情地接待了我們。
沐袒先是要了幾個當地的名菜和“食閣苑”的拿手菜,然後再三囑咐老闆一定要把他們店裏最好的酒拿出來,隨着美味美酒陸續拿上來,我與沐棲對沐袒推薦的佳肴是稱讚不已。
酒過三巡,隨着酒勁上來,三人的話越來越多,一直侃到子時,三人都有些醉了,互相攙扶着離開了。
燕平城神農醫館,沐袒本來給我和沐棲安排了兩個房間,無奈我今天實在是喝得太多了,吵着鬧着非要和沐棲一個房間。
沐袒也喝多了,眼皮像是灌了鉛似的,也管不了那麼多,回到自己的房間睡覺去了。
喝得胡言亂語的我走進房間,突然變得清醒起來,也不用人攙扶。沐棲看起來也全無醉意。
房間裏有張桌子,沐棲坐在桌子旁,一個“你”字剛說出口,就被我打住了。
我的耳朵貼在門旁,確定門外無人,來到沐棲身邊坐了下來。
沐棲瞅了瞅門窗,又瞅了瞅傾城,道:“現在可以說話了吧?”
傾城點了點頭。
沐棲馬上變了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道:“我們為什麼要偽裝起來欺騙沐袒師兄啊?”
我看着沐棲,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問道:“你覺得沐袒這人怎麼樣?”
沐棲思考片刻,笑道:“憨厚老實,還有些笨。”
我點了點頭,道:“還有,他很努力,師父傳給我二十年的修為,但他的修為還是與我不相上下,他能有今天的修為,我想完全是因為他努力的結果。”
沐棲道:“他修為的高低,自然你體會的比我深。話說今天幸虧他笨笨的,被我一兩句就哄騙了出來,他若是躲在暗處就不出來,我們也沒辦法,反而對我們會越來越不利。”
我想起白天經過,至今仍然心有餘悸,道:“你說的的確是,今天的情況非常危險。”
沐棲道:“算來今天你救了我一條命,我可真的好好謝謝你。”
我不屑道:“別跟我說這樣的話,怪生分的,你不是也幫了我嘛。擔心他傷到我,故意拿我師父來壓他。”
沐棲睜大眼睛,道:“這個你都看出來了。”
我翻了個白眼,道:”你把我當白痴啊!”
沐棲嘿嘿笑道:“當時你倆打得雖然不分勝負,可是我擔心呀,一旦他再使用暗器暗算你或者他的修為高過你怎麼辦。”
我抿了抿嘴,輕輕地嘆了口氣,道:“原來你就這麼不信任我,有機會非得讓你見識見識我的真本事不可。”
沐棲辯解道:“我信不信任你跟我擔心你是兩碼事吧,要說信任我當然信任你了。你的本事在山上我不是見過嘛,很強大,很厲害,比我厲害多了。”
沐棲這張嘴真不是白給的,說他巧舌如簧也不為過。
沐棲眼珠子一轉,正色問道:“你說,今天沐袒是不是真的想殺我們,還是像他所說想試探我們的身手?”
我笑了,反問道:“你說呢?”
沐棲也笑了,道:“可是為什麼他要殺我們呢?”
我輕嘆一聲,道:“在我看來,他真正想殺的人是我。”
沐棲露出不解的神色,道:“為什麼你要這麼說?他若是只是想殺你一人,那銀針就應該只射向你啊,可是銀針也射向我了呀!”
我搖了搖頭,苦笑道:“還記得新人會武,執法長老徒弟沐禮自爆的事情嗎?當時執法長老看我的眼神,那種眼神我現在還記得,他恨不得當場就把我殺了,若不是壇主、還有你師父,我可能當場就要沒命了。他已經把他徒弟的死算在我頭上了,他想要替他徒弟報仇,自然會動用他的力量,沐袒是他的大徒弟,自然也是聽他的話。這次你遇到的危險,應該就是拜我所賜。”
沐棲若有所思道:“你這麼說倒也說得通。我從家師那聽說,最近傾山師伯和壇主因為你的事情總是吵架。傾山師伯管理本門刑法多年,一向是紀律嚴明剛正不阿,當時我也就覺得傾山師伯只是公事公辦罷了,沒有在意,現在你說起這事,好像裏面真有事情。”
我無奈地苦笑着,道:“回憶起那場沐禮與我的比試,我倒現在也不明白,為什麼沐禮的修為會增加的如此之快,他的比試我是見過的,他的修為應該是在我之下的,可是在比試的時候我能夠明顯感覺到自己修為的不濟,他突然強了好多,當時我一度認為自己要輸了,只是要求自己堅持一會兒,能堅持一會兒是一會兒,沒想到在我馬上力竭的時候,他身體居然爆炸了,他就這樣死了,你說他的死跟我有關係嗎?難道這怪我當時太堅持,如果我不堅持他就不會死?”
沐棲拍了拍傾城的肩膀,安慰道:“別胡思亂想了,雖然當時我不在現場,但是我相信你的為人,他的死有蹊蹺,但是不是你的原因。”
我腦海里又浮現出當時沐禮自爆的場景。
沐棲停頓片刻,道:“方才在食閣苑,你就不怕沐袒在菜里下毒嗎?”
我笑道:“沐袒雖然有些愚笨,但是還不至於笨到,在認識他的熟人面前害我們,他畢竟是神農壇弟子,在菜里下毒這種卑劣的行為,他是不會做的。”
沐棲埋怨道:“怪不得你吃的那麼香,害我吃的提心弔膽的。”
我不屑道:“你吃的提心弔膽?大哥,你可真會開玩笑,我看你吃的比誰都多。”
沐棲摸了摸腦袋,憨憨笑道:“我看你吃的那麼開,索性我也就放開吃了。”
雖然我和沐棲和一起進城吃飯表現很自然,可是心裏一直在提防着沐袒。
沐棲思緒片刻,岔開話題,道:“既然沐袒目的是要殺我們,那我們還是應該早作打算的好。”
我接道:“不錯,雖然沐袒師兄秉性憨厚,但是師命難違,他隨時隨地都會繼續對我們下手,我們的確應該早作打算。”
沐棲問道:“你有主意了?”
我露出詭異的笑容,和沐棲相視一笑,齊聲道:“三十六計,走為上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