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長安道死局活演,沭水河借水成兵

第四章,長安道死局活演,沭水河借水成兵

“他能做甚?各國皇室…哼,倒是打得手好算盤。”王衍目光變得犀利,聲音頓生怒意。二人眼神相對,同時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用靈力迅速傳達了信息,僅僅數秒便似乎擬定好了計劃。仿若心有靈犀,頃刻間同時消失在原地,各自去採取措施補救殘局。

……

“漢王封地在燕遼故地,為大承朝十三重鎮之一,常年配置軍隊,人數通常在五萬人以上。這種生死攸關的大事,帶的必然是親信精兵。何蘇堤巡查嚴密,若要藏兵其中而不被發現,只有可能藏在舊漢王府中,人數最多不過一千人。”月鹿快步走在一處天橋上,看着手中的何蘇堤靈圖,分析道。

“燕遼之地尚武,以盛產良馬聞名於世,騎兵數量為全國之最。但若要說是漢王的真正底牌,那便只剩下一個兵種。”身側少年接話。

天橋下,一隻滿載的貨輪即將靠岸,提前很久便反向搖槳,卻依然由於慣性衝出預計的地點很遠,還得由岸上船上的人一整忙活方能停靠。

“你說的是…”張月鹿瞳孔一縮。

“燕遼鐵騎,以重騎無敵於世。一人一馬,鎧甲數層,刀槍不入,重量超過一噸。一旦達到固定速度,即使人重傷昏迷,仍能憑慣性衝出很遠,達到撕開敵軍防線,破開敵軍陣型的目的。衝鋒速度下着靈鎧的重騎,甚至連城門都能撞開。然而這種兵種成本極高,傷亡率也高,因而難以普及。謀權篡位,必是底牌盡出。舊漢王府藏兵馬,頂多不過五百騎。城中策反,他也不可能搞什麼步騎協同步炮協同,多半是兩成重騎在前,八成輕騎在後,以雷霆之勢用鐵騎閃擊,於天明前衝破皇宮防線,挾各國皇室,當日登基。”少年額頭佈滿細汗,神色難得稍有急迫,接着道:

“漢王府臨近城西長安道,此道筆直寬敞,直達皇城天啟門。自漢王府出發到天啟門長約八百步,恰好剛剛夠燕遼騎兵衝鋒。若要反制,必要想方設法讓他們達不到衝鋒速度。王衍已知曉事情,以他的權力必會去調兵,但事到臨頭只能堵住後路;堂前燕人數分散全國難以聚集,等到趕來林非凱估計都光明正大上位了。正面抵抗只能靠我們自己。”

“這裏可找不着什麼絆馬索,也挖不了壕溝,一夜我們也做不了什麼準備,到底如何是好?”月鹿無奈道。的確,但凡多那麼半天時間,都不會可能讓重騎有這麼理想的衝鋒環境。但誰又能想到一向低聲下氣的漢王會選這個日子出其不意呢?乍看的確必死之局。

兩人焦頭爛額,還不停的朝着天啟門趕去。快步成風,衣衫如浪。黑白兩道身影穿梭於天橋之上,引得許多晚歸的商販引目,卻只能瞥到几絲殘影。

一年僅幾回,不夜城隨夜色沉寂,菀秋月鹿二人逐漸隱蔽在夜色里。虛假的靜謐浸沒全城,遮掩着盛世的危機。

……

“嗒嗒--”

黙如沉水,月狹光微。隨銹銅刺耳摩擦聲中,王府門開,數道人影魚貫而出,鐵衣映光寒,如沉鱗競相浮至淺水,鰭尾劃破山水畫的墨黑。蹄聲嗒嗒,馬嘶蕭蕭。馬的瞳孔此時就如那海龍宮裏的夜明珠,泰西州的水晶球,發著熒光透着寒氣,識馬者一眼就能辨得,這多半是燕遼舊地的遼馬,體格健壯爆發力強,有錢難買求之不得呢。

“難知如陰。”一位手持大刀,身披寒甲的漢子用燕遼土話粗獷喊道,一邊騎着馬徐徐到人群的最前方。

“動如雷霆。”身側數人回喊,用的也是燕遼土話,不難猜出這支隊伍的來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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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仔細觀望,定能看出最前兩排的鎧甲比後面的沉重許多,也厚實許多,甚至連手中武器都有所區別。最前的漢子見暗號對頭,鬆了口氣。他眉目一皺,抖抖胳膊抄起大刀,似是做好了必死的決心。做了個手勢,一行人便浩浩蕩蕩向長安道進發。

不遠處,依舊是漢王寢室中那幾道身影,駕着金色馬車,跟在諸騎兵之後,似乎打算進皇宮之後絲毫不給皇儲上位反抗的機會,直接成大事,強行穩定住全局。

……

這一衝,我也是凶多吉少了吧。

陸仁賈艱難扭了扭帶着鐵盔發麻的脖子,踢了踢馬肚,跟上在前的上級。他本是燕遼之地世代為農的平民,後漢王借口羅剎國邊境陳兵,大肆擴軍,強征各地青壯,假禦敵真練兵。當然這一切或多或少瞞着中央進行,他便是被強征的兵卒之一。

他是在前的兩行重騎之一,也清楚自己在幹什麼。與在後的輕騎兵不同,事若成,他們能加官進爵,而自己這個兵種,上陣了就沒有多少活下來的可能,但若是不想上陣,也會被以臨陣脫逃的罪名斬殺。故而現在他只是祈禱死後將軍允諾的撫恤金能給到父母妻兒手中,自己不會給他們帶來更多的負擔。

“列陣!”臨時選派的百夫長吼道。他們本是鎮守各地的官兵,前幾天才被東拼西湊到一塊說要干大事,昨日來到何蘇堤,才意識到所謂大事,竟真如此之大。

“沖!”一聲令下,黑壓壓一群人分出了先後,徐徐動起來,卻並非商隊般如稠粥涌流,而是有序地不斷推進,如同一把刀,緩緩插入心臟。

“七百步!”最前兩排重騎開始加速,靈鎧已閃閃發光,在後的輕騎只是被動跟着,相比重騎輕鬆地保持着固定的速度,甚至還能調整一下坐姿。

陸仁賈透過嚴嚴實實的頭盔看了看路旁高大的定舟群,由於緊張,鄉下出身的他卻不覺震驚,只是手上握韁繩的力道不知不覺大了幾分。汗水已出,卻悶在鎧甲中,潮濕而不透風,難受不已。

“五百步!”重騎的速度不斷增加,陸仁賈甚至已經聽到了馬的喘息聲,卻絲毫沒有放緩的意思。輕騎也開始發力,更上愈發迅速的前排重騎。

“三百步!”重騎的速度似乎已經達到了臨界值,陸仁賈聽到耳旁氣流炸裂,撕扯着鼓膜。皇宮防守正值換班,城牆上的衛兵看見軍隊,急忙用神機銃及弓箭反擊。然而仍在加速,彷彿妄圖打破那所謂的禁忌,超脫法則的束縛,撕裂對方微弱的抵抗。

本已經被風壓低了頭,無奈好奇心太盛,陸仁賈卻還是用靈力支持着頸部抬頭瞟了一眼。隱約可見,通天的城牆圍繞着兩座入雲的山峰,在平原上顯得無比突兀。一座座宮闕樓閣如盤龍棲鳳坐落山腳山間,亭台隱蔽碧綠光影里;大小湖泊分散,懸泉瀑布交集;兩山之中更高者上,雲霧瀰漫間一座高塔若隱若現,彷彿在九天之上,比日月更高。靈光由此而現,庇護着這片至高無上的宮殿群。

而自己所對的天啟門,穩穩立在跟前,石柱上雕刻着飛龍舞鳳,游龍驚鳳,卧龍落鳳……相隔數百步猶清晰可見。兩座石巨人立在道路兩側,米缸大的眼珠直視着長安道,懾人神魂。

陸仁賈雙腿一下子軟了下來,似有千斤重,渾身失去了力量。身旁夥伴早已開始最後的衝刺,他卻還保持着不快不慢的速度,勉強跟得上卻並未真正發力。

“一百步!”

天啟門已近在眼前,衛兵也終於反應了過來,無數飛箭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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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石崩落。卻只是擊倒了在後的十幾位輕騎,重騎兵如摧枯拉朽,霎時擊潰了天啟門前的步兵陣,粉碎其抵抗,在後的輕騎收拾殘局,逐個擊破,同時還馬不停蹄向城門敢去。

陸仁賈本就未認真衝鋒,撞翻幾個步卒后早已天昏地暗,速度逐漸慢了下來,被身後不斷趕上的輕騎超過。皇宮的防禦比想像中的弱上幾分,自己只是胸部中了幾支箭,並無大礙。

其他重騎們相繼踏過屍體,甚至連陣型都未亂上多少,藉著餘力朝着天啟門衝去。

不知為何,陸仁賈似乎聽到水流聲。但時間容不得他細想多少,只儘力想跟上同伴。

“減速!”這是百夫長的聲音,隨聲望去,只見他驚恐望向一旁。洶湧的水流自南而北延定舟間的空隙飛速湧向天啟門,聲如雷公吼,力似山神鎮。沖在前半面的騎兵卻剎不住,直衝進決堤的沭河水中,白浪翻滾間消失不見。

水龍奈何不了定舟,卻將一行兵馬阻隔在天啟門外。燕遼之地雖有江河,卻是小股小流,少之甚少,從軍的又有幾人會水。這一半被連人帶馬沖走的騎兵,估計命數已盡,死多活少。

陸仁賈獃獃望着前方,他因為沒跟上同伴,反而撿了條命。回頭望望那富麗堂皇的馬車,在內的幾位貴人卻已面色鐵青走了出來。一位身披黃袍的人雙手顫抖,回頭就要往城門跑去。

金光乍現,一柄靈劍自天而降,劈在那人身前,嚇得那人後退幾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另外幾位貴人也打算分頭離開,各自從靈戒中拿出符咒,欲先撤一步。

一位金甲大將軍閃現,先前劈翻黃袍男子的靈劍隨即回退,浮在其肩側。其人雙手結印,目放金光,四周樓宇隨之靈光閃爍,打消了幾人逃跑的念頭。

“這法陣,王兄你是……”林非凱坐在地上,恐懼大於理智,顫顫巍巍道。

王衍雙手微微鼓掌笑道:“漢王好算計呀。”

身側騎兵看了看四周,交流了下眼神,似乎打算衝出城門。王衍是意識到了什麼,數百步卒自道旁湧出堵住出路。身旁燕柒身形顯現,一個手勢,先前追捕公主的堂前燕在一旁定舟頂上出現,飛刀暗器一齊對準了這群人。騎兵們見狀紛紛放下武器,下馬跪地。

“都押走吧,向皇上彙報情況。”

兵卒們聞言蜂擁而上,不一會便將這些人五花大綁。王衍眼神看得出有些疲憊,力不從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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