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岳王(4K)
楊誠想了想,說道:“當年秦王嬴政橫掃六國,一統天下,方才創了“皇帝”這個稱呼,自稱皇帝。”
“漢高祖劉邦也是一統天下后稱帝。”
“至於曹魏、蜀漢、孫吳,雖皆曾稱帝,但都未能一統天下,反倒是便宜了司馬家。”
“司馬家得位不正,又子孫不肖,八王之亂引得五胡亂華,不提也罷。”
“至於晉朝滅亡后,倒是有諸多建國稱帝之人,但最終誰也沒成。”
“最後楊堅篡位北周宇文氏,倒是一統了天下,隋朝強盛之時,突厥都不敢南犯,然而卻二世而亡,這楊堅當初也是先稱帝,再一統天下。”
“很難說其中是否有什麼問題,例如德不配位,只有一統天下者才能稱帝,否則必有災禍?”
宋缺眉頭緊皺:“秦始皇當初也是一統天下,然後稱帝,怎麼也二世而亡了?”
楊誠帶着不確定的語氣道:“或是因為秦始皇是第一位自稱“皇帝”之人?”
“此前只有三皇五帝稱皇稱帝,秦始皇卻號稱“皇帝”,不尊先賢,所以秦朝遭到反噬,二世而亡?”
“因為秦朝已承接全部反噬,先賢也默認了“皇帝”這個稱呼存在,所以後面的漢朝才沒事?”
楊誠各種不靠譜的猜測卻是真的影響到宋缺了。
宋缺一番思索,秉着另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想法,決定還是先稱王,等一統天下了再稱帝。
“你說的也不無道理,那就先稱王,等天下一統,再名正言順的稱帝!”
“那麼王號為何比較合適呢?”宋缺好似問在楊誠,又好似自言自語。
“師傅志在天下,王號需要謹慎,日後也好直接改王稱帝,師傅最近也收羅了不少人才,不如集思廣益,朝堂商討?”楊誠道。
“嗯,那麼明日召集群臣,一起商討王號一事吧。”宋缺點點頭。
次日,宋缺坐在王位上,宋智、楊誠等人站在殿下。
“鎮南公征討偽帝蕭銑、林士弘已成,各地也已安定,如今合該稱帝也!”一鬚髮花白的老者站出來,恭聲道。
眾人隨之:“請陛下稱帝!”
“不可不可,如今雖南方已定,但北方仍有李淵、李軌、劉武周等人,豈可稱帝?”宋缺推辭。
眾人再三相請,宋缺堅決不受。
那鬚髮皆白的老者“只好”退一步:“陛下既然不願稱帝,那至少也該稱王,陛下,稱王您不能再拒絕了!”
“如今南方各地已安定,稱王倒是並無不可,不知各位愛卿可有合適王號?”宋缺點頭道。
然後群臣開始引經據典,互相爭吵、反駁。
楚、吳、越、宋等等王號一一被提出和反駁。
經過長時間的爭吵,最終宋缺拍板,王號定為岳。
既是“越”的諧音,表示宋缺起家之地嶺南。
又是地名,岳州的岳,符合自古以來王號以地域命名的習慣。
岳州原名巴陵,隋文帝楊堅廢巴陵郡為巴州,后又改名為岳州。
所以,最終宋缺決定,定都岳州(巴陵),稱岳王!
一年後。
傍晚。
楊誠坐在在自己的將軍府花園亭子裏,撫琴吹簫。
這一年來,大岳一直在休養生息。
雖然突厥不願見到中原有強國,有一統的可能。
但突厥和大岳畢竟隔的比較遠,北方諸侯不可能放突厥長驅直入,他們也擔心突厥行假道伐虢之事。
而雖然北方各路諸侯都有勾結突厥,劉武周甚至是突厥封的定楊可汗。
但這並不代表他們就真的成了突厥聽話的走狗。
宋缺的大岳在滅蕭銑和林士弘一戰中,展現了驚人的戰鬥力。
若是有人肯帶頭,他們自然不介意派點人,意思意思,也順便看有沒有渾水摸魚的機會。
但要是讓他們帶頭衝鋒……
不好意思,國內有人造反,抽不出人啊!
今年遭受天災,收成不好,實在拿不出錢糧來打仗了!
剛剛與外敵交戰完,財政赤字了,沒錢打仗了!
……
這裏有一千個拒絕理由,你看哪個合適?選一個吧!
開什麼完玩笑,誰帶頭誰傻嗶。
李唐倒是在邊境蠢蠢欲動,想要試試。
但楊誠前往邊境與李唐對峙了一個月,小打小鬧幾場。
見楊誠不好惹,也就息了念頭,將力量全部放在吸收李密地盤上了。
李密戰敗后,投靠了李唐,但其原本的勢力地盤自然不可能全盤由李唐接收。
王世充搶了一部分,杜伏威、李子通、竇建德趁火打劫,也佔據了一部分。
特別是竇建德,李唐還因此與之發生了幾次衝突,但雙方都克制了下來,只是小打小鬧一番,沒有真的發生大戰。
本來蕭銑也能趁火打劫一番的,但是派出去的人剛到邊境待命,就傳來蕭銑死了,大梁忘了的消息。
後來又被宋智率軍擊敗收編。
宋缺忙着消化蕭銑、林士弘的地盤,也沒精力再去奪李密的地盤了。
等宋缺收拾好一切,李密原本的勢力也被瓜分完畢了。
宋缺稱王后,自然也要封赦群臣。
其中楊誠被封為忠武將軍,正四品。
宋智為丞相,太子太保,正一品。
宋義為雲麾將軍,從三品。
……
受封之後楊誠除了剛開始到邊境,與李唐對峙了一個月外,其他時間都是在自己的將軍府習武、讀書、奏樂。
太陽漸漸落下,直至最後一抹餘暉都消失不見。
楊誠也停下吹奏,站起來,似乎準備回房。
卻聽見楊誠笑着開口:“出來吧!”
過了幾秒,沒有任何回應。
楊誠再次開口道:“我既然已經開口,自是知道你們的位置,怎麼,莫非要我一個個把你們揪出來?”
暗中之人聞言不再隱藏,紛紛從暗處跳出來,結陣殺向楊誠。
楊誠不慌不忙,手按玉簫,奏起《碧海潮生曲》。
這《碧海潮生曲》乃是金庸小說中,東邪黃藥師所創的音波功。
這首《碧海潮生曲》,表面上聽似模仿大海潮浪之聲,其實內藏極高度致命武功。
聲情致飄忽,纏綿宛轉,若在無防備之下聆聽則難以自制,不住手舞足蹈,胡亂抓搔頭臉,甚至心煩意亂,春心蕩漾。
這門武功模擬大海浩淼,萬里無波,遠處潮水緩緩推近,漸近漸快。
其後洪濤洶湧,白浪連山,而潮水中魚躍鯨浮,海面上風嘯鷗飛,再加上水妖海怪,群魔弄潮。
忽而冰山飄至,忽而海如沸,極盡變幻之能事,而潮退後水平如鏡,海底卻又是暗流湍急,於無聲處隱伏兇險。
楊誠奏起此曲,本來結為軍陣,隊形統一的刺客,頃刻間便隊形散亂。
《碧海潮生曲》主要考較定力與內功。
以楊誠此時的真氣之足,吹奏此曲,便是了空復生,一時半會兒,也難以擺脫。
更何況這些只是先天層次的刺客。
此刻他們體內真氣暴動,隨楊誠簫聲跌宕起伏,完全無法控制。
一曲奏完,這花園中,只有楊誠一人站着。
那群刺客全部吐血倒地,大部分體內經脈受創,需得2~3個月,才能恢復。
少部分傷及丹田,一身武功,付諸東流。
楊誠也是驚奇,心想:哪來的勢力,居然派十八位先天來刺殺自己。
但要說是大勢力,應當知曉自己的實力有多強,即使是當初殺了空時表現出的戰力,也不是十八個先天能奈何得了的。
縱然結陣,也只能困住自己一時罷了。
更何況這是在岳州,岳王都城,即使結陣暫時困住自己,也必然驚動城衛軍,完全不可能殺死自己。
若說不是大勢力,那也難以派出十八位先天啊!
真是奇怪!
楊誠向前走去,看着掙扎着爬起來的刺客,問道:“是誰派你們來的?”
他們並沒有回答,反而舉起手中兵器,想要拚死。
只是完好無損時都不是楊誠對手,更何況如今一群傷殘。
楊誠輕鬆放倒他們,點了穴位,將他們交給刑部。
希望專業人士能撬開他們的嘴。
當晚,岳王弟子,忠武將軍楊誠遇刺,刺客全部被抓的消息,便傳遍整個岳州城。
刑部也是壓力山大,連夜拷問這些刺客。
雖然刺客們都有留一手自盡的毒藥,但被楊誠放倒的太快,更本來不及用。
刑部也是有高人,在刺客送過去的第一時間,就將刺客身上搜了個遍。
藏於口中的毒藥也被取出。
只是這批刺客確實是硬骨頭,或者說是專門培養的死士,無論怎麼拷問,就是不開口。
宋缺次日一早便親自問詢刑部是否有進展。
但死士要是那麼容易招,也就不配稱為死士了。
刑部毫無收穫,只能根據楊誠得罪過的勢力推測,可能是李唐所為。
但這一說法顯然不能令宋缺滿意。
刑部只能死命折磨這些刺客,鞭打、拔指甲、炮烙等等用了個遍,但這些死士始終不開口。
一連僵持了七天,這些刺客渾身上下都沒個人樣了,但依然不開口。
但第七天總算迎來了轉機。
一位岳州本地出身的官員,認出了刺客中的一位。
原來蕭銑曾經都城也在岳州(即巴陵),後來才遷都到了江陵。
這位官員卻是兵部員外郎,陳山秀。
陳家在巴陵也是勢力非凡,當初陳山秀曾陪同其父,接見過蕭銑。
當時蕭銑的親衛中,便有一人與十八刺客中的一人,一模一樣。
陳山秀一開始並沒有想起這人是誰,只是覺得眼熟。
後來在家中看見當初蕭銑賞賜的一把玉如意,才猛然想起這人是誰。
那人原本一言不發,見身份敗露,才開口承認了。
他是蕭銑培養的死士之一,受蕭銑看重,統領其他死士,並得蕭銑賜名蕭義。
蕭銑死後,蕭義一心想為蕭銑報仇。
但苦於實力不夠,若是盲目報仇,肯定毫無作用。
所以蕭義帶着蕭家其他剩餘的十七個死士,花費一年時間,以秘法壓榨潛力,將所有死士實力提升到極限。
並且練習軍陣,以陣法之能,讓他們能夠短時間匹敵宗師。
然後在刀上塗抹了秘制毒藥,來找楊誠報仇。
希望能以軍陣圍殺楊誠,在他看來,只要能夠用塗抹了毒藥的刀划傷楊誠,讓其中毒,那麼楊誠必死無疑。
可惜一番準備,完全白費,他們尚未靠近,便被楊誠一曲《碧海潮生曲》放倒。
等楊誠一曲完畢,掙扎着想要再動手,又連楊誠邊都沒摸到,就被楊誠放倒,點了穴。
然後就被刑部之人搜了個底朝天,事先準備自殺的毒藥也被刑部拿走。
可以說不僅仇報不了,連死也沒法死,只能在牢房裏受折磨。
他也不知自己出於什麼心理,明明一切謀划都已付諸東流,卻仍然硬挺着折磨不肯開口。
這蕭義對蕭銑倒是忠心耿耿,蕭銑死後仍不忘為其報仇,只是一番辛苦,卻是毫無作用,最後結局令人唏噓。
了解了真相,宋缺也有感於蕭義的忠誠,不再折磨他們,賜蕭銑及其十七名手下一死。
宋缺將楊誠叫到書房,笑道:“沒想到,你還會音波功?”
楊誠笑了笑:“從小就學過兩門音波功,一門蕭曲,一門琴曲。”
“只是後來沒有用過,也沒有遇到過需要用音波功的時候。”
“如今閑下來了,就把音波功重新撿了起來,那日遇刺,正好用用,就當檢驗一下練習成果了。”
宋缺笑道:“你這一用,卻是把那蕭義打擊得不輕,練了好久的軍陣,結果根本沒能靠近你,就被你的音波功打成重傷。”
楊誠也是笑道:“哈哈,那蕭義確實運氣不好,若是平時,我還可能如陣與之交手。”
“但當天剛剛奏完一曲,蕭還在手中,他們就來了。”
“這不是天意如此,讓我試驗一下音波功嗎?!哈哈哈!”
宋缺也是笑了起來。
一會兒,宋缺收斂笑意,對楊誠說到:“既然你練了音波功,有沒有興趣認識認識音波功的高手?”
楊誠詫異道:“音波功高手?我這些年也是走南闖北,見過不少高手,音波功高手倒還真少見,唯一見過的一個就是了空。”
“他留了一手絕招——凈念梵音,當時趁我不備,突然用出,我差點便被其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