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反常
元傑回想自己在此之前所經歷的幻境，評估了自己的表現。
強烈的負面情緒，或者喪失理智，這兩個他都沒有沾邊，隨後他稍有放鬆。
他突然想起，也許自己之前經歷的幻境之所以如此平淡，有可能就是因為他的情緒不夠負面。
元傑很好奇，如果帶有極致的負面情緒，進入幻境會是怎樣的一番體驗…
當然，他也只是想想，並沒有傻到真的去嘗試。
看來對付幻境他還是得心應手的，甚至可以說……他很享受那個幻境。
如果不會導致“被遺忘”就更好了。
隨後，他又提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一個問題：
“你們提到的被遺忘，在幻境中遭遇什麼，會被遺忘？”
盒飯沒有第一時間回復他，元傑只見聊天框上的“對方正在輸入”一閃一閃。
最後一分鐘過去了。
“目前還沒有準確信息。”
就等到這個回復。
元傑翻了一個白眼，抽空和雪花妹妹閑聊了幾句，順便收了雪花妹妹幾個貓貓表情包。
雖然盒飯沒告訴他明確的信息，讓他有點失望。
就在這時，元傑突然收到了盒飯新的回復：
“不過根據我的猜測，注意，只是‘我’的‘猜測’。”
“在幻境中，迷失自我、屈服於恐懼，或者在一次幻境中死亡的次數太多，便會被消失。”
元傑心中一凜。
“我有事情要處理，今天先到這裏，等會別忘了群里打卡報平安，”
“好的。”
雖然元傑還有很多想問的，但既然盒飯都這樣說了，他也不好意思繼續追問。
“幻境中死亡嗎…”
元傑若有所思，這段時間他接收到信息夠多了，他需要理一理思緒。
“…”
世界上竟然有妖月這樣離奇的現象，或者說癥狀存在；沒想到他的室友也是受害者，而他也是受害者…
等等。
元傑突然意識到奇怪的一點，自己是怎麼感染妖月的？
是被吉塵傳染的嗎？
不，不對。
吉塵平時雖然經常和自己聊天，無論是從現實還是從網絡上，但是自始至終他從來都沒有提到過月亮。
如果不是這種可能的話……那難道是第二條傳播途徑？
可是在此之前他和吉塵一個月見不到三次面，這也會傳給他嗎。
元傑皺起眉，但當下也找不到合理的解釋。
回想妖月的信息。
回想他所掌握的信息，
如果有人因為妖月出現問題而被抹去存在，但是其他人意識不到這一點…
“…”
他突然有了一個恐怖的猜想。
會不會是之前有人給他傳播了這種消息，但是那人卻因妖月而被抹消了…
他覺得這是一個不錯的思路，於是便順着這個思路，繼續思考了下去。
如果傳播給他的信息的傢伙，因為妖月而消失，那麼傳播的源頭自然就無從追溯了。
這種情況肯定不會是個例。
誰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多少人曾經存在過，但是現在卻根本不會令人記起呢…
細思恐極。
他打了一個寒顫，感到了一種莫可名狀的恐懼……
“呼，不要想了，繼續想下去也沒有答案…而且這種恐懼感，我不太喜歡。”
果然，人類的恐懼很大一部分緣由自己的想像力，
如果遏制住自己的胡思亂想，也就不會那麼怕了。
元傑止住了這個念頭，不只是因為無論如何也不會有答案，更是因為沒人分享這個念想。
也許，他需要一些別的思路來啟發一下自己。
就在元傑打算去找吉塵問些問題的時候，然而就在這時。
“哇！！終於修好了！！！”
客廳那邊傳來震耳欲聾的聲音，元傑不禁看了一眼時間，現在已經凌晨一點二十七了。
嗯，還好他樓上樓下都沒人，不然他們非得找上門來不可。
“元傑！！！我修好了，我們今晚有救了！”
雖然吉塵興高采烈，但是元傑卻沒照顧對方的情緒，直接開口問道：
“小吉，我有些事情想問你。”
吉塵愣了愣，隨後點了點頭：“啊，好的，你說。”
“你之前那麼久才回來待幾天，是不是因為怕把妖月傳給我？”
“…看來你猜到了啊。”吉塵嘆了一口氣。
“沒錯，就是這樣，當初我剛找到你和我一起合租，盒飯他們就得出了妖月可能會有物理傳播的方式。”
“我們就是天然的病原體，而且在妖月活躍的時候有很大可能會傳染給其他人。”
“可我知道的時候，我已經付了兩個季度的房租…”
元傑想了想，總算明白了自己的這個室友這樣的原因。
隨後他提醒道：“群里打卡。”
“哦，哦！我忘了！！”
吉塵連忙掏出手機，點進群去報平安。
不過很快他突然一下子變成了苦瓜臉，喃喃道：“被雪花妹妹罵了…”
“為什麼？”
“因為我不小心把被遺忘的事情告訴你了，我們前幾天才商量好先向新人隱瞞這件事的…”
元傑撇了撇嘴，不愧是他的好室友吉塵。
“對了，你今晚回來…為什麼帶鑰匙了還敲門？”
“我不是妖月的倖存者嗎，今晚是妖月活躍的時候，為了安全，我盡量得少和其他人接觸——”
“但是我又不能沒有這塊擺鐘，我一想我敲門，你要是醒着就讓你先別開門躲着，你要是沒醒，我把擺鐘搬走。”
元傑插話道：“抱着鍾從外面過夜？”
“不然呢？”
“…”
不愧是你。
但是還有一點他有些想不明白，
“但你見到我為什麼那種表現？”
說道這裏，元傑突然盯緊了吉塵的雙眼，吉塵剛想開口，但是像想到什麼一般，開始閃躲元傑的目光。
“額，因為元傑你有些反常啊！不開燈在家裏，加上今天又是妖月活躍的日子，我，我難免有些神經過敏啊！”
嗯，現在想來，元傑當初的確有些反常。
畢竟他平靜了那麼久的內心，難得悸動了一下，表現和平常不一樣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不過他還是一針見血的說道：
“那也犯不着逃跑吧？”
“…”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額…”吉塵開始支支吾吾。
“妖月所迫害的人，不只是被遺忘吧。”
“啊，你怎麼知道的？盒飯告訴你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