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瘦身男女的告別

房間內，陳真呆站在原地，對佔據着半張床的漫畫、手辦、模型，心裏不斷反省。

“當初光顧着買，忘記把它們帶回香江有多麻煩，上周參加‘謝庭鋒新專輯發佈會’的時候應該多裝走一些，大意失算！”

必須要有所行動的陳真，掏出手機給霍文希撥打求助電話。

“Mani姐，與Sammi姐逛街玩的還開心吧，沒有其他意思，想麻煩你幫我買一隻大號行李箱。”

橫濱伊勢佐木町商業區，霍文希聽到陳真電話里的拜託，皺皺眉，將左手中的烏龍茶搖晃一下。

“準備裝你的那些‘戰利品’么，我認為還是郵寄比較好一些。”

“漫畫與碟片數量不多且在免稅額之內，可以隨身走，但要過海關檢查，有些麻煩；手辦跟模型的包裝盒，在拆封后都被丟掉，強行裝箱攜帶恐怕經不起顛簸。”

霍文希提出自己的看法，想想陳真在拍戲，間隙休息時的“大肆掠奪”，造成如今之尷尬局面，也很無奈。

“Mani姐，你的那份也要用郵寄的形式么。”

除去助理小哥，霍文希、陳真都沒能倖免於動漫周邊的“誘惑”，與遊戲碟卡的“勾引”。

“當然，要不為什麼在明天下午就返程的情況下，我還出來。可並非單純只是，逛街購物這麼簡單。”

霍文希忽視掉鄭綉文與隨行助理、翻譯，投向她的疑惑眼神。

“Mani姐，看來是有線索，甚至收穫頗豐？”

聞聽霍汶希信誓旦旦的言辭，陳真坐到房間內椅子上，神情放鬆的翹起二郎腿。

“你真是有夠笨，以後出門採購多轉轉周邊，不要總是直奔目標，然後買完東西就走。”

“這件事，只要找一間禮品店就能夠完美解決，他們會提供裝飾或者包裝服務。”

“然後還可以按照顧客留下的地址郵寄，雖然跨國投遞服務比較貴但很省心。”

霍文希看着眼前的記事簿說道，並對鄭綉文與隨行助理、翻譯比出“OK”的手勢。

結束通話陳真長出一口氣，“心頭大患”處理完畢。

但座椅上的陳真隨即開始反省，如今豐富多彩的生活，使曾經敏感警惕的自己陷入麻痹，一些之前的好習慣都逐漸被忘記。

正當陳真“自我批評、自我糾正”時，敲門聲響起。

“華哥，剛收工就到房間與我話別，太客氣。”

陳真靠在門旁牆壁處，看着進屋找水的“劉天王”，語氣揶揄。

翻出9瓶未打開的水，正往懷裏揣的劉得華聞言，並未作出反擊，只是加快動作。

“堂堂‘四大天王’之首，不會這麼沒品的吧，我明天才走，你現在就開始‘搜刮’，信不信回香江讓你見報。”

“我可不是‘四大天王’之首，你不要亂講，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另外這些上周叫你從香江託運過來的‘WatsonsWater’還有多少，麻煩送到隔壁我的房間。”

劉得華雙手抱着撐的鼓鼓囊囊的衣服，示意陳真幫忙開門。

恭送“劉天王”出房間，陳真跟着把儲存的2打水都從床角邊拿出，留下三瓶后，剩餘都按吩咐搬到他屋裏。

“‘WatsonsWater’在橫濱很難買到，家鄉的水喝起來味道比較好。”

劉得華一臉愜意的指指，窗台上被碼放的橫成行豎成列的空瓶。

陳真對此沒什麼特殊感覺，

只認為大概是“劉天王”隨着年紀的增長，越來越戀家或者睹物思鄉。

“你是明天回香江，Sammi是6號回去，我卻要等到整部片子‘殺青’才可以。”

“劉天王”向後仰倒在床鋪上，雙手伸向空中，給坐在桌上的陳真算着日期。

“我怎麼聽着你有種‘解脫’的意思，另外我回家過‘6.1’你嫉妒？”

劉得華用中指作為答覆；陳真撇撇嘴，繼續往下講。

“至少你能夠和林雪去東京玩不是么。想像下，沒有Sammi姐與我的拉扯，你們可以暢遊銀座，或者在新宿歌舞伎町享受花海溫柔，要是能把杜sir拉下水，說不定自費變成公款採風，怎麼樣，內心是否已經萌動。”

陳真給“劉天王”畫完美好願景，又把說話間接到的抱枕、靠枕都扔還劉得華，之後，對“劉天王”挑挑眉角。

陳真整套獨白中的，語氣頓挫、細微表情、氣質神態、動作舉止，都讓劉德華看的暗贊不已，將流氓“拉良家下水”詮釋的自然生動，毫不做作。

“知道可真是不少，別告訴我以上那些，也是反汀隆史與你說的。”

劉得華拿起打在身上的抱枕，墊在腦後，懶得看陳真那副嘴臉。

“你說對一半，反汀隆史的原話是警告我不要去那些地方。”

“那我就更不能去了，被拍到很麻煩的。”

劉得華撐起上半身，無奈的看向此時臉上帶有些詭異的陳真。

“要不要我說一下具體位置，等劇組到達東京，也好注意避開這些‘是非之地’。”

陳真聲音壓得很低，目光在閃爍；劉得華坐直身體，猶豫不決。

“稍待，我打電話找林雪來共同參謀，一人計短倆人計長。”

“我靠，你怎麼不去叫杜sir也上來聽聽，法不傳六耳，華哥。”

如果倆人這段即興表演，杜淇峰再看，那麼他會喊“Cut”，並指出“劉天王”這段台詞承接的有點“硬”，既不搞笑又不順暢，而且“猶豫不決”的模樣有些過猶不及；陳真的問題則是，表演太真實與實際年齡不符，觀眾會齣戲。

不用杜淇峰提點，劉得華對自己的即興發揮同樣不滿意，看來“天賦”這方面，始終都是自身的一處缺陷。

“陳真，你剛剛是怎麼做到，把‘蠱惑’表現得那麼自然。”

劉得華接過陳真拋來的水，拿在手中摩挲着。

“冒昧的問一句，華哥你演過真正的‘小混混’沒，不是《旺角卡門》、《獄中龍》、《天若有情》、《龍在江湖》中那種有情有義，只是因為‘誤入歧途’才‘身不由己’的好男兒。”

陳真表情收斂，一般在談論工作的時候，他還是很嚴肅的，對於事關養家餬口，他都表現得認真且虔誠。

“以前沒有過那種工作經歷。到如今，說句誇張的話，身份決定不允許出演那些角色。”

劉得華不是不想演，作為影視從業者，他希望多嘗試一些人物累積經驗。

但，很多事情不是他想怎麼樣就怎樣的。

“簡單點說，陳真你現在處於‘戲挑人階段’，無論什麼角色都要去拼個機會，能開工讓你有飯吃就可以；等以後上位，來到“人挑戲階段”，旁邊就會有警告聲，提醒你不但要吃好的，-還要注意吃相，因為大家再看，不能有失體面。”

房間內很安靜，陳真在消化“劉天王”傳授的“經驗”；劉得華則感慨“人紅是非多”的“教訓”。

“知道明天拍攝‘通告’很滿，不勞您大駕相送。今晚請客安排頓大餐略表心意即可，不吃壽司、生魚片。”

陳真率先打破沉默，那些“經驗”一時半會還用不上，距離自己上位還太遠，甚至“中道崩殂”都很有可能。

“那就中華街轉轉吧，在這拍攝60多天，都沒敢好好逛過，要不要等Mani和Sammi回來后一起。”

因為片中許多取景、拍攝都在橫濱中華街附近，所以陳真他們收工后，基本不會在此逗留。

“那會變成‘逛吃’而不是‘吃逛’。我可不希望，像上次一樣，回到房間后又跟你與林雪，偷偷溜出去吃拉麵。”

說到這裏，陳真和劉得華再次無奈對視。

6分鐘后，兩人分頭武裝自己，電聯林雪於酒店大廳集合，展開代號為“獨自去偷歡”的秘密行動。

“幸苦，林叔，回去慢點開。”

霍文希與陳真二人，施施然步入羽田機場，一切程序辦妥，無聊的坐在候機大廳，不遠處忙忙碌碌的攝製組，發現他們后立即有位工作人員上前，贈與小禮物，表示對打擾休息的歉意。

陳真從背包中拿出GBA打遊戲；霍文希也將挎包提起拿出雜誌。

耳畔傳來由遠及近的匆忙腳步聲，被時刻注意周邊情況的陳真所捕捉到。

“こんにち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