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衝突鏡頭玉蝴蝶

“杜sir，全片僅有的一組多人打鬥鏡頭，還是用真打比較合適，這樣一來拍攝效率高，二來畫面效果好。”

陳真此時站在杜淇峰身邊，回答關於下一場戲的想法。

飾演“不良少年”小弟的陳真，看大哥劉得華為給暗戀的鄭綉文，支付瘦身所需的錢而任人揍。表面罵他是個白痴，只會為他人做嫁衣，暗地卻為幫其分憂，做起酒吧侍應生。

每晚低三下四竭盡諂媚，周旋於各色客人身邊，希望多賺一點小費，因樣貌秀氣、機敏伶俐，逐漸在酒吧同事中嶄露頭角，繼而得罪諸人，被圍堵暴揍。

劇本中挺俗的一條支線，“但在陳真詮釋下，卻將其呈現的十分自然”，這是杜淇峰給出的評價。

陳真作為本片的男三號，在表演時既不精彩出位“喧賓奪主”，又不平淡無味“寂靜無聲”。

第二次與陳真合作的杜淇峰，從監視器中看到的就是一個“冷麵熱心”的小弟；一個“卑微至極”的小人。

杜淇峰看着站在面前陳真，帶點緊張局促的模樣，與鏡頭中他所飾演的角色“判若兩人”。

“有點千人千面的意思。”

“杜sir，您是什麼意思。”

陳真有點不知所措的和杜淇峰對視；杜淇峰隨即反應過來，自己跑題了。

“確定要真打，可要考慮清楚，開機之後，我可不會輕易喊停的。”

“另外，你的這組鏡頭，根本區別於華仔在片中，那幾場等同胡鬧的打戲。陳真你是拍過動作戲的，一但“實戰”這裏面的差別，你可比我清楚。”

杜淇峰拍拍陳真的肩側。

“杜sir，我OK的，只要其他人不出問題就好。”

十分自信的陳真，被杜淇峰看在眼裏，杜sir目光灼灼，微微頷首，稍稍整理思緒后，示意陳真進入拍攝區。

“各部門再確認一邊情況，務必一鏡過。”

鏡頭中的陳真，蜷縮在巷邊燈下，拳腳雨落的間隙，害怕、堅忍、怨毒的神情，被捕捉投放到杜淇峰的眼前。

“Good，快看看陳真有沒有事。”

鏡頭完美通過後，剛剛的“兇徒們”在不斷道歉的同時，滿是愧疚的伸出手臂，準備將陳真拉起。

但此時已換成平躺姿勢的陳真，用發音不太標準的日語，告訴他們，自己需要感受下身體狀況，不宜立即活動。

十幾秒鐘后，劉得華、林雪關切的站在一側，隨劇組同來的醫護人員，與陳真正在不斷交流，並伴着其中內容，輕捏或者輕按一些身體部位。

“這麼拼，是不是想放假。”

霍文希將毛巾遞給陳真，又從助理小哥斜挎的包中將水杯拿出，動作不急不緩。

“既然人家付錢，做事就要賣力，這樣老闆下次才會，繼續照顧我的生意。”

“你老爸教你的？”

“見得多、聽得多、得到的教訓多，慢慢總結的。”

霍文希聽着陳真別樣的“致富經”，忍俊不禁。

這也是陳真與謝庭鋒的不同之處，霍文希覺得，現在的陳真過於早熟，缺乏個性；而目前的謝庭鋒過於個性，缺乏穩定。

與鏡頭中“暴打”自己的，來自栗田穀中學表演社的5名同學，相互致意併合影留念后，陳真同霍文希、助理小哥緊忙撤離片場。不是不等劉得華、鄭綉文、林雪他們，而是大家都不讓等，不然一人被留下，搞不好全軍要覆沒。

“吃好啦，陳真你去結賬。”

陳真起身向收銀台走去，僅幾步的距離，卻仍頻頻回頭，霍文希手邊空置的兩碗拉麵與一盤餃子，讓陳真腦海中兩小時前，大家吃晚飯的記憶畫面，變得非常模糊。

霍文希與陳真，隨劇組來RB的這段時間，雖然還是會隔三差五的飛回香江。但總體上來說，身心都得到難有的放鬆，突出表現為黑眼圈的淡化，以及比之前更好的胃口。

徹底放鬆的霍文希模仿“小馬哥”叼着牙籤，翹着二郎腿，坐在橫濱公園的長椅上。看着在異國他鄉的景緻，感嘆着歲月靜好。

“自己打造的粵語新專輯《玉蝴蝶》，要在5月底推出，在發佈會的演唱環節，邀你一起唱首歌，你準備的怎麼樣。”

霍文希將牙籤夾在指間，轉換成模仿“小馬哥”拿煙的模樣。陳真都不敢看她，只恨手中沒有相機；助理小哥低頭數螞蟻，內心則為偶像的另一面擔憂不已。

“上周二收工后，找到一家音棚，把要我唱的歌，錄了一段demo給他。然後昨晚，打電話跟我講，他怕與我合唱會忍不住笑場，所以，改成他獨唱，我敲架子鼓伴奏。”

陳真想起昨夜電話里，謝庭鋒的笑聲，就忍不住咬牙切齒。霍文希倒也不是太過吃驚於這個消息，畢竟知道陳真的唱歌極其業餘。

“這次全程決策自己專輯製作，在別人都唱衰的情況下，就你一直力挺他，你不知道他有多感動。”

霍文希對謝庭鋒，這張粵語新專輯《玉蝴蝶》的誕生過程，可謂是了如指掌。

最開始，謝庭鋒不顧英凰反對，認可自掏腰包，也要把《玉蝴蝶》打造成屬於自己的風格。所以在2000年11月的時候，便自己籌備所有。

陳真聽聞后毫不猶豫，用為數不多的存款支援謝庭鋒，並利用拍攝電影《全職殺手》時，媒體探班的機會，竭力替謝庭鋒搖旗吶喊。

後來，英凰見謝庭鋒如此決絕，陳真又一反常態的跳出來，玩命為他站台助拳，再結合專業人士的意見后，決定改變策略，全力支持謝庭鋒的音樂夢，並為實現他的願望買單。

英凰將謝庭鋒與陳真等人的前期投入，如數退還，再注資260萬港幣，力圖完成一張完美的《玉蝴蝶》。

有資金的加持，謝庭鋒團隊遠赴燕京、RB、新加坡、澳洲等地錄音及製作。

“他那麼有信心，我當然要撐他到底。況且英凰怎麼能夠，眼睜睜的看着謝庭鋒同學輸光一切。”

陳真幫助謝庭鋒，確實絕大部分原因是友情。但兩人誰也不傻，連續往來聯繫，對面臨的困難和環境，都有過一定分析。

謝庭鋒最大的優勢，就是他背負着英凰巨額債務，所以英凰無論如何都必須下場馳援。謝庭鋒私下同陳真、李璨森、陳貫希笑稱，“自從簽約后，英凰比他自己，還關心他的身體健康”。

“謝庭鋒和你可真是…，你倆的友誼能不能純粹一點。”

霍文希當然清楚，有哪些因素使英凰態度180°大轉彎。但某些事情，從這倆個“壞小子”嘴裏說出來，怎麼聽都覺得彆扭。

“不是吧，我倆之間的友誼還不夠純粹。我借給謝庭鋒同學錢，是不要利息，無需抵押的。”

陳真坐到長椅上，轉向霍文希，一臉誠懇；助理小哥默默回身，去給大家買飲料。

正當陳真準備再進一步，向霍文希描述，他與謝庭鋒深厚的友誼時，手機傳來一條訊息。

“Sammi沒走脫，杜sir要加班，速歸。”

看見陳真滿臉頹色，霍文希不矜出聲調侃，“不會是，謝庭鋒想在新專輯發佈會中，加入一些搞笑的元素，所以讓你來一首獨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