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倔驢
“呀！你來了呀！爺爺還沒回家呢，快請進快請進。”
門口的陽尋提着一籃子水果，筆直的站着。開門的正是丘小雲，毫不客氣的接過了水果籃，拿起裏面的蘋果就啃了起來。
“坐吧。喝茶嗎？我爺爺有很多好茶的。”
這丘小雲倒是熱情。陽尋這一到老校長家，緊張的不敢喘氣，更別說喝茶了，就這麼端坐在沙發上。
丘小雲就這麼坐在陽尋對面。一邊啃着蘋果，一邊盯着他看。
“喂，你有女朋友嗎？”
突如其來的一個問題，讓陽尋不知所措。
“有……有一個。”
陽尋如實回答道。丘小雲則是嘆了口氣。
“我問你，你們警校的學生，都和你一樣帥嘛？”
這個女孩子，怎麼不按套路出牌啊？每個問題都是弄的陽尋一愣一愣的。
“我們警校的學生，都跟你爺爺一樣帥。”
一個磁性的聲音傳來，一個老頭穿着一身唐裝出現在門口。臉上的稜角剛毅無比，眼睛裏面閃着精光。要不是這斑白的鬢角，看上去就是一個中年人的年紀。
“老校長！”
“爺爺！”
丘小雲一個箭步上前摟住了老頭。陽尋也是激動的站了起來。
老爺子推開了孫女，直接走到陽尋跟前。
“小陽，幹得不錯啊！沒給我們警校丟臉。”
老爺子拍了拍陽尋的肩膀，滿眼都是欣慰。陽尋也是樂呵呵的點着頭，一旁的丘小雲倒是吃醋了。老爺子很是在乎這個孫女的情緒，轉身捏了捏她的臉。
“你坐會兒，老頭子去給你整幾個菜。”
丘靈豐示意孫女照顧一下陽尋，自己則跑去廚房準備下廚。陽尋受寵若驚，起身就要拉着老校長去外面吃。丘小雲倒是耿直，直接推開了陽尋。
“去去去，爺爺好不容易要下廚了。別搗亂。”
老頭沒好氣的看着孫女，滿臉儘是無奈。
坐在沙發上，丘小雲看起了電視。陽尋也是八卦的問道。
“老校長，廚藝很好嘛？”
丘小雲一個勁的點着頭。
“那是！你不知道，我爺爺做菜可好吃了！以前很多大領導來我家，都是爺爺做的飯，都說好吃！
自從我奶奶過世后，爺爺就很少下廚了。
你小子面子也是夠大的，就我這親孫女回來，也不見得他能給我做一頓，都是拉着我去食堂吃點。”
丘小雲沒好氣的瞪着陽尋。感情親孫女的面子沒一個學生大。
“嘿嘿嘿，在學校的時候，承蒙老校長照顧了……”
陽尋傻乎乎的笑着。
“菜來咯！小陽，快來吃吧。小雲，別看電視了。”
丘靈豐端着一盆熱氣騰騰的墨魚湯出來，桌上已經是5菜1湯了。
丘小雲迫不及待的開始動筷子，那叫吃的一個香。陽尋還是很懂規矩的，招呼着老校長入座，等老校長動筷子了，自己才開始夾菜。
“怎麼樣，小雲，爺爺的手藝沒退步吧？”
看着狼吞虎咽的孫女，丘靈豐得意的問道。
“嗯……怎麼說呢？還行吧！可能稍微退步了點，好久沒吃了，吃不太出來。要麼爺爺明天再給我做一頓看看。”
丘小雲一邊啃着雞腿，一邊笑嘻嘻的說道。丘靈豐樂呵呵的說了句調皮。
“小陽，你也快吃，嘗嘗我的手藝。”
看着面前有點拘束的陽尋，
丘靈豐開始給他夾菜。似乎想起了什麼，起身拿了一瓶酒出來。
“不是什麼好酒，可我老爺子就愛喝這一口。以前在部隊的時候就喝上了，到了現在，什麼茅台啊，都喝不太習慣。來點兒？”
陽尋趕忙拒絕。這才想起來那天跟陳局喝的不省人事的場面，今天要是在老校長家裏再這個樣子，那成何體統。
“呵呵，警校的學生不會喝酒，傳出去可是個笑話。就一杯。”
說著丘靈豐拿了個小杯子，給陽尋滿上。
飯桌上，丘靈豐感慨的回憶着以前自己帶過的幾個得意的學生，陽尋和肖寧就是其中兩個。
又給陽尋講了，現在綠廬的公安局局長陳志強，以前軍訓的時候帶着幾個學生在廁所里把教官給揍了。結果整整兩個禮拜的軍訓，幾乎天天被人穿小鞋，後來甚至被整進醫院去了。一旁的丘小雲聽的是樂呵呵的，甚至就差拿出錄音筆記錄了。
“陳志強來招募過你了吧？就陳局長。看樣子你是沒同意對吧？你怎麼想？你是為破案而生的。就準備這麼揮霍你的天賦？”
酒足飯飽之後，丘靈豐開始開始質問起了陽尋。他是實在無法理解，警校出來的學生不想當警察是什麼個道理。
“爺爺，他說他要去開偵探律師事務所。”
丘小雲直接替陽尋回答。採訪結束后，回家的丘小雲還沒來得及和丘靈豐碰面，所以陽尋的計劃，丘靈豐是不知道的。
“偵探律師事務所？外國人那一套？”
說實話，陽尋這個決定，首先還是讓丘靈豐吃了一驚的！在自己所有學生中，他應該是第一個產生這種想法的。可是丘靈豐心裏，更多的，還是失望。
“嗯，老校長。我準備開一個律師偵探事務所，雖然沒去警察局，但是還是會繼續去破案的。”
陽尋小聲的回答道。當初就是老校長推薦的自己去綠廬市公安局，結果被自己放了鴿子。這也是這麼久了，陽尋不敢聯繫丘靈豐的原因。既是內疚，又怕挨罵。
丘靈豐想了想，抬頭盯着陽尋。
“是不是因為工資待遇？”
陽尋也是很實誠的點了點頭。丘靈豐沉默了，兩個人就這麼對坐着，一句話沒說。
“喂，你們兩個，怎麼不聊了？
要我說爺爺，這警察的待遇本來就不太行啊。你看看爸爸當警察的時候，我啃個雞腿都難，還要來找你。
我就覺得自己干挺好的，小陽，我支持你！後期再給你多加點東西上去。給你推廣一波。”
尷尬的局面被這個小姑娘打破，丘靈豐也是笑了起來。這讓對面的陽尋也是長舒一口氣。
“傻丫頭，一口一個姐的，他大你兩三歲。
你是決定好了吧？那我得事先給你打一打預防針。
偵探這個職業能在國外流行開來，主要是因為國外的開放性。
而國內，很多線索，少了那一身警服，你是很難去得到的。
也就是說，相同的案子，你作為偵探的破案難度是遠遠大於你作為警察的。”
丘靈豐一臉認真的給陽尋講了講其中的利弊。陽尋也是放鬆開來，給他講了自己的想法。
陽尋告訴丘靈豐。自己的事務所，準備把偵探，律師，心理醫生這三種職業都招募進來。
的確，私人偵探在辦案時的局限性很大。所以最近他也去和陳局交談過了。陳局一直強調警民一心，並且就算自己當了私人偵探，那也是為人民做貢獻。所以一些信息，陳局是答應過自己會百分百給自己透明的。
看着眼前這個天真的弟子，丘靈豐也是忍不住笑出了聲來。隨後目光一轉，帶點戲謔的看着陽尋。
“你還真把警察局局長當成你的鄰家叔叔啊？
我問你，為什麼這次他們要喊小雲去做專訪？還不就是因為綠廬市警察局破案效率太低了，導致官方的形象受到影響，需要挽救一下。
陳志強這麼愛面子的一個人，並且他也是知道你的能力的。如果說你私人偵探的破案效率，高於警察局。那麼他這老臉往哪兒擱？”
這個尖銳的問題，一下子把陽尋給問住了。回想了一下，陳局的確只跟自己說過合作，沒有說會把所以信息分享給自自己啊。
看着開始猶豫的陽尋，丘靈豐繼續給他上上課。
“他陳志強說的跟你合作，這點我信。好歹是警察局局長，說過的話也不會當成放屁。和你合作能有什麼壞處？
如果案子破了，對外宣傳，警民一心，你給警察提供幫助，大功還是在他身上。
同一個案子，在警局出現困難之前，他是不會把信息分享給你的。如果你得到了他陳志強給的所有案件資料，那就只能說明，這個案子，他手下辦不了了。”
丘靈豐的回答，也是瞬間把陽尋的幻想給打破。雖然殘酷，但這都是有理由發生的事。看樣子，還是需要把大明拉進來……
“老校長，我有我自己的辦法。”
陽尋還是一臉倔強的回答。丘靈豐當然知道他心裏在想些什麼。警察局內部的消息，找個內部人員是最方便的。總不至於在警察局裏按監控吧？可是剛一張嘴，又閉上了。
眼前這頭倔驢，怕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了。就陳志強這麼精明的人，警局內肯定也是做過工作的。所以陽尋這次，肯定又是要撞牆的。
自己說的再多，還不如讓他身去碰個壁。
“那麼，你就按照你想的去做吧。我這個老頭子也是說不動你了。
你給我記住，當破案得出發點和金錢蘸上關係的時候，你的調查，會出現更多的局限性。你做出的判斷，必須得帶有客觀性。
小雲，送客。”
陽尋指導老校長是有點生氣了，要趕自己走。但是自己的計劃，也不能因為這一頓飯就發生改變。畢竟自己已經把齊景給拉進來了。
陽尋給丘靈豐鞠了個躬，轉身離開。
“小子！”
丘靈豐還是背對着陽尋。
“有困難，有問題，這兒永遠歡迎你。”
陽尋瞬間破防，熱淚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