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掩人耳目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卻沒有任何回應。“我是陳銳傑,你不開門我自己開,我先說好了。”門外的人喊到。
回應他的,仍是一片寂靜。
陳銳傑深吸一口氣,掏出鑰匙,打開了門。
整個大廳空蕩蕩的,只有一小張餐桌位於大廳的角落,桌面上吃剩的烤冷麵的餐盒稍顯得刺眼。
陳銳傑轉身,打開了主卧的房門,在一間中等大小的卧室里,一個身影仍在那柔軟的床上做着香甜的夢。昨晚的衣物被隨意地擺放在床邊。但因為這間房間的主人過於纖瘦,整張床倒也不顯得擁擠。
聽聞開門聲,熟睡的房間主人終於睜開了眼,看着順勢坐在床邊的陳銳傑,緩緩開了口:“大早上的做什麼啊,這才幾點啊?”
說這話的人,絲毫不顧及房間牆上的鬧鐘,時針早已指向了十一的位置。
“我原本不想來打擾你的,是那個老妖婆又要找你。看你不在,又開始罵你,順便把我一起罵了。”陳銳傑悶悶地說到,“我原本打算罵回去的,林奕攔住了我,讓我來找你。”
谷華陽在床上坐起,聽到這話,“噗嗤”一聲笑了,“怎麼,殷菲又罵你了?”
殷菲,就是上次那個抱怨陳銳傑一點禮貌都不講的女人。
“你就不想知道他們為什麼要找你么?”陳銳傑罕見地沒有接過谷華陽的話,而是發出了另一個問題。
“當然啊,我當時嘴饞去便利店買雞排吃的時候被那個(表我)給看見了,那個表我不是還問了你么。”谷華陽風輕雲淡地回答道,彷彿發生的只是一樁不足掛齒的小事。
“你也知道了,萬一你的表我追究下去怎麼辦,他要是一直問我,我怎麼回答?”陳銳傑對谷華陽玩世不恭的態度感到深深的無力。
“啊啦,一直表我表我的,多難聽,人家不是有自己的名字,好像是叫什麼來着,鍾華?”顯然後者完全不在乎陳銳傑的想法。
“是的,先走吧,去晚了那幾個人又要找我們麻煩了。”現在的陳銳傑只覺得自己命途多舛。
待谷華陽一番洗漱后,兩人緊趕慢趕,終於來到了討論室。
推開門,所有人都已經整整齊齊地坐在座位上,看向他們。
谷華陽無視了這幾道憤怒中夾雜着疑惑不甘的眼神,徑直走向了自己的座位,若無其事地做了下去。
陳銳傑則站在了他身後。
坐在c位的,仍是林奕。在谷華陽進來的這一分鐘內,只有他仍是維持着一副波然不驚的樣子。
周圍的人,包括谷華陽在內,都很好奇,他是怎麼養成這個撲克臉的,在他們的記憶中,貌似不存在林奕失態的樣子。
林奕看了看周圍,頓了一下,“既然人都齊了,那就可以開會了。”
“今天我們會議的內容,主要是針對谷華陽。”坐在林奕左手邊的男子,率先開了口。
這個男子名為彭真明,是林奕在前幾年在慶典日的時候,從市場救回來的一個。
大鼻頭,小眼睛,從遠處看,彭真明看起來就像一個農民工,憨厚老實。事實上,他也確實如此,至少在完成林奕佈置的任務上,毫不含糊。
彭真明說完第一句話,停了下來,看向谷華陽。
谷華陽自然地迎上他的目光,嘴角微微上仰。
“我覺得,事情的經過就沒有必要再講述一遍了吧。而且這件事我也及時才去了措施,倒也不必這樣興師動眾得來一個什麼討論會吧。
”谷華陽輕飄飄地給出了自己的理論。
“砰”,殷菲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臉上的妝容因生氣而稍顯變形。“谷華陽,你不要太過分了。平時嘻嘻哈哈也就算了,這種事你還弔兒郎當的。你忘了當初滙豐是個什麼樣子么?”
“我當然沒忘啊。因為不小心被表我認了出來,導致(本我)和表我的(協同度)直線下降,最後導致本我墮化,成了植物人。”谷華陽面對質問,毫不猶豫地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畢竟,當時滙豐可是在他面前墮化的。
“那麼,你為什麼會覺得,你不會落得一個和他一樣的下場。”林奕開了口,語氣冷冰冰的。
“我已經及時模糊了鍾華的認知。我覺得,以我的能力,想維持一個目前什麼都不知道的表我和我之間的協同度,還是很輕鬆的。”
整個會議室陷入了沉默。每個人的眼裏,都充滿了震驚。連林奕,也短暫地失了神,但他很快就調整了自己的神態。
這個反應倒也不足為奇,畢竟,他們從沒見過,一個本我,可以操控在毫無意識下所(衍生)的表我。
他們的認知,又一次被刷新了。
上一次這樣的震撼,還是在得知陳銳傑可以在兩個世界中,維持本我。
如果說本我代表着真正的自己,那麼表我,就可以理解為,在某一時間段,為了達成某個目的,從一段連續的時間中,截出一部分,進行複製,然後模仿本我延長成一段連續的時間,而形成的一個類似於分身的物質。
正常情況下創造的表我,只有某一個時間段與本我相同,其餘時間都是與本我相違背的,在完成某個人物后,會立刻被本我取代。
但,如果本我在失去意識的時候創造了表我,那這時的表我,對於本我來說,便如同一個去除不掉的癌細胞。
原因很簡單,本我沒法截取無意識的那段時間。打個比方,你很難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在什麼時候入睡。
無法操控,又必須維持着協同度以避免本我陷入墮化,顯然對於這個世界的人來說,是無法達成的。
林奕他們很清楚,鍾華對於谷華陽來說,就是一個不可操控的表我。在這種情況下,能安穩度日,已是極大的幸運,然而谷華陽竟然還被表我看見了,這種行為,無異於作死。
而現在,谷華陽說自己能操控鍾華,-不用擔心墮化,這顯然對於他們來說是一個新的“知識點”。
在一段長時間的沉默中,谷華陽開了口:“還有什麼問題么?沒有的話,我想先去吃個早餐,肚子太餓的話,容易低血糖。”
說完,他起身,微微鞠了躬,然後離開了會議室。
陳銳傑緊隨其後,他的內心,也充滿了震驚。
兩人來到一家早點店,谷華陽點了兩籠蒸餃,狼吞虎咽地解決了,順便讚歎了一下花生醬和蒸餃簡直是絕配。
陳銳傑看着他吃完后,壓低聲音問道:“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
“半真半假,畢竟,總要留點底牌的吧。”谷華陽挑了挑眉,勾起了一個狡猾的笑容
“什麼意思?”顯然,以陳銳傑的大腦,暫時無法判斷剛才會議上谷華陽每句話的真假。
“不用擔心墮化是真,可以操控鍾華是假。我都不知道他的(本源)是哪,我怎麼操控。”鍾華自嘲地笑了笑,“剛剛那群人也真的有點沒腦子,這麼簡單的事都想不明白。”
本源,指的是表我被創造時所基於的某段時間。
“那你就那麼自信,你不會墮化?”陳銳傑不敢置信地問道。
“協同度的主體是誰?”谷華陽突然發問?
“本我和表我啊,怎麼了,好好問這個做什麼?”陳銳傑毫不猶豫地給出答案。
“是啊,主體是本我和表我。鍾華是表我,那你怎麼確定,我,就是本我呢?”
谷華陽看着陳銳傑,十分認真地問道。